刚一来到梓州城,木樨便发现了有诸多异样,官府在发安民告示,守城将领在组织人员准备防御,城中百姓在准备外逃,其中又有一些从外地逃到此处的百姓……凡此种种,明显地说明了西秦人进犯宁朝的事实。
木樨五内如焚,欲策马去找司寇流深,但她突然勒马停定,心中犹豫着一件事,那便是是否应该知会姚秦他们一声,不然他们发现自己突然失踪后会很着急。
但木樨转念一想,还是不能告知他们实情,
一来,姚大哥、孟樵、淡竹会阻止自己前去;
二来,此去凶多吉少,特别是孟樵和淡竹知道后必然会追随自己同去,何必多搭上两个年轻人的性命;
三来,李赫和长乐需要人照顾,如果姚大哥、孟樵、淡竹跟我走了,谁来照顾他们?
四来,自己此去是去说服司寇流深退兵的,他有饿狼般的军队,姚大哥、孟樵、淡竹跟我去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关键不在此行去的人多还是人少而是流深是否愿意接受自己的劝说;
五来,一旦回去跟姚大哥他们说的话会很耽误时间,因为多耽搁一日将会导致西秦士兵在雍州城多屠戮一日。
所以,木樨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信差,大致意思是说自己偶遇了祖籍那里的一个熟人,要随那人回祖籍看看,并拜托姚秦、孟樵、淡竹照顾好李赫和长乐,希望他们不要寻找自己,到时自己自会回来与他们团聚。
交了书信后,木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现在她可以不用牵挂地离开梓州了。
但她刚交完信,便看见有两个人勒马伫立在前面,仿佛正等待着自己似的。
原来是孟樵和淡竹。
因心中有鬼,木樨倏地一下脸红,她努力地平复了自己的紧张情绪后才淡然一笑道:“你们两个怎么也来了?”
淡竹的脸上始终挂着不悦,她生气地说道:“如若我们不来,姐姐就这么准备不辞而别了吗?”
木樨闻言一惊,她很快便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和去向应是被淡竹和孟樵知晓了,但转念一想,二人又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这么隐蔽的事她们二人又怎会知道,所以木樨给自己打了打气,摆出一副死不认账的样子:“淡竹,我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我何曾说过要不辞而别?”
淡竹回道:“姐姐是没有说过,但你却是这样做的!所以你就不要再搪塞了,姚大哥什么都告诉我们了,而且今日也是他叫我们来的。”
原来,近日来木樨眉头不展、心绪不宁的状况被姚秦看在眼里,所以他虽不好过问但却对木樨倍加留意。
尤其是木樨突然找借口到市集上去以及回到农舍后离开一事让姚秦疑窦暗生。联想到他无意中所听到的西秦人入侵宁朝的消息,姚秦更加断定木樨肯定是要去抗敌或者是去说服司寇流深退兵。
想到自己当年曾偏执地认为木樨是红颜祸水而三番五次地想置其于死地的情形;想到木樨是李玄最心爱的女人而李玄却已死去的情形;想到木樨此去凶险万端结果难料的情形,姚秦知道以木樨倔强的性格来说是根本不可能阻止她此行的,唯有去协助她并护她一路平安方为上策,因为姚秦要为自己赎罪,要为死去的李玄保住他最心爱之人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