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松推开持枪的军官,信步闲庭的往里走。
军官持枪只是摆设。
在这督军府里,没人敢真拿枪去打军政府大少帅。
督军不在家。
他最近事务繁多,一大早去了军政府,和参谋们谈事。
才刚说了没几句话,亲信疾步走了进来。
“督军。”他附耳说,“府中来电,大少帅扔了一大箱断手断脚在二少帅的院门口,这会儿正在大闹。”
“断手断脚?胡闹!”
督军听了,猛地一拍桌子,人也冲了起来。
脸色愠怒,涨红一张脸,“沈聿青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不在家,他就去找事!”
亲信说不知。
督军没有防着自己的儿子。
他很少去调查沈聿青的行踪。
飞机停在飞机场,手下的人不会特意汇报。
两个儿子不睦已久,撞上准没好事。
“这个孽畜!”他大怒。
参谋说:“督军别急。大少帅性格是鲁莽暴躁了些,却也不是没事找事之人。”
没人能在沈聿青手上讨了好。
他们这些人,没少被沈聿青挖苦过,在他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上吃瘪。
参谋们跟了督军很多年,他们都是督军的左膀右臂。
虽对沈聿青没什么好感,却还是实事求是。
督军一听,才后知后觉。
小儿子被害一事久久不能让他忘怀。
老大和老二又剑拔弩张,他总是担心两人闹得不死不休。
以至于两人撞上,他条件反射的往坏处想,后背惊出一身冷汗。
督军冷静下来。
他放下军务,急匆匆回去。
等他回到督军府,沈如也的院子已经大乱。
管事满脸焦急,在院外急得团团转。
看到督军这根主心骨回来,他终于缓了口气。
“督军!督军您可回来了!”管事一脸焦灼无助,“大少帅在院子里揍二少帅!”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督军闻言更是大怒,“看见他们打架,这么多人就在旁边干看着,不知道把他们拉开?”
“拉……”
管事哽住,一脸犹豫为难,“这、这拉不开啊!”
“有什么拉不开的?”
督军拨开前面的军官。
看到眼前这一幕,他倒吸一口冷气。
沈聿青的军官将前院围了起来。
他们围成了圈,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枪,随时警戒着外面的人。
有人敢靠近,他们就敢开枪。
他们的脚下,已经倒下了几名军官。
没死,血流了一地。
军医也来了,提着药箱站在旁边不敢上去。
除此之外,院子里散乱了一地的断手断脚。
这是来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圈子中间,沈聿青骑在沈如也的身上,一拳拳的往他的身上揍。
局势一边倒。
沈聿青的力气很大,每一拳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沈如也招架不住。
拳脚功夫上,他不是沈聿青的对手,根本还不了手。
沈如也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吐了血,沈聿青眼睛都不眨,也没有停下。
督军眼前一阵发黑。
他驰骋战场这么多年,一辈子杀伐果断,才有了如今的成就地位。
没想到自家却着了火,理都理不清!
“住手!”他大步走进去。
军官见他过来,拦住了督军。
看见督军,他们也没有畏畏缩缩,只是面无表情的往前走了一步。
在外服从军令,他们只听从沈聿青的命令。
“好!你倒是会培养人,养了这样一群忠心的人!”
督军冷哼一声,“你长大了,本事也见长,都能越了老子去了!”
他不是吃素长大的。
大手一挥,直接拨开挡在面前的军官。
他走进去,从后将沈聿青的衣领提了起来,重重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手还没碰到,就被他躲了去。
他动作迅捷,轻轻松松的躲过了他的拳头。
沈聿青掸了掸衣服。
他长身而立,没受一点伤,只是头发和衣服凌乱了些。
督军面色不善:“怎么回事?”
“督军,我要是您,就不会拦着。”
他抵了抵自己的腮帮子,蓦地笑出声,“您现在让我把他打个半死不活,他以后还能喘口气给你看看!”
又说,“您看,军医我都叫来了,他不想活我都能把他救回来!”
这话说得猖狂,督军胸脯急速起伏。
他看了眼地上的沈如也。
他被揍得很惨,根本站不起来。
沈聿青的人还是拦着。
“把二少帅扶起来!”督军指挥旁边的军官。
沈聿青轻飘飘说:“督军您做好别这样做。”
“还轮到你教老子做事?”督军呵斥,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扶!”
沈如也的亲兵听了,立即上前欲扶自家少帅一把。
他刚弯腰去扶,一名军官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子弹从枪膛中出来,打在那人手臂上。
他吃痛,松了手。
没得沈聿青的吩咐,他们不会放任其他人靠近沈如也。
督军不一样。
他是少帅的父亲,少帅敬重他,他们也跟着敬重。
倘若少帅下了令,他们也会毫不犹豫。
当着督军的面开枪,督军一张脸黑了下来。
儿子叫嚣老子的行为,无疑是当众打了他的脸!
愤怒在心间聚了一团火,他握紧双拳,全身肌肉迅速紧绷鼓张。
“老子还在这就舞刀弄枪!”
他的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督军血气上涌,解了腰间的配枪直接放了两枪,“你们一个两个越来越有种!”
他目不斜视,枪法却精准。
两个花盆,破碎了。
沈聿青从小就跟着督军上战场,身上的本事是督军和参谋们教出来的,精准的枪法离不开督军的教导。
督军年近五十,风采依旧不失当年。
他开枪,场面一下子静下来。
除了沈聿青的人,其他人皆收了手里的枪,放回腰间的枪袋中。
也只有沈聿青的人,在所有人半垂着头时,还高高的扬起头颅。
督军环视一圈,面色不好。
他粗粗喘了口气,心中隐隐不安。
沈聿青平时吊儿郎当呛他不在少数,这样跟他叫板还是第一次。
定是出了大事。
“什么事?”
“您在外是督军,在家是我的父亲,我自然尊重您。”
沈聿青冷嗤一声,看垃圾似的斜眼看了眼地上的沈如也。
他说,“您可知您这个好儿子,昨天下午让人绑架了您未来的儿媳,企图用她来威胁勒索您的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