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将怀里的那只鹌鹑揪了出来。
他双手压在她的肩膀上,眼底闪过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年轻?”
“……”
这时候再让她说出口,是说不出口的了。
在她眼里,九爷眉目俊朗,确实是生的好看。
尽管比她大了十三岁,却并不显老,只是给他添了更多成熟的魅力。
她原意是说他年轻,被大少帅曲解了意思。
周时如今问她,她哪里听不懂,这也是曲解了她的意思,同她调情打闹。
他见她害羞,也不追问。
“走吧。”
两人出去,进了旁边的巷子。
这条巷子是去往英豪搏击馆的路。
搏击馆白天不开门,恰逢这两日歇业,还没来得及清理地面的雪,有厚厚一层。
这会儿外面又下起了雪。
比起上午的小雪,这会儿雪花飘飘扬扬,有渐大的势头。
不过一分钟,头发上就覆了一层白霜。
“可昕,快过来!我们来堆雪球!”宋徽宜见他们走过来,弯下了眉眼。
她脚边,已经有几个小雪球。
“九爷。”徐可昕看了周时一眼,眼睛亮晶晶的,跃跃欲试,“那我去和宋小姐玩了。”
她听进去了他的话,没有再一遍遍问,小心翼翼试探。
“去吧。”他说。
沈聿青见状,又笑:“周老板管的有点紧啊!玩个雪都得打个招呼,别是把人当女儿养吧?”
他这张嘴,没个停。
“那又怎么了?”
周时弯腰团起一个雪球就砸在他的身上,嗤笑一声,“养个女儿,总比你偷了别人女儿好!”
沈聿青哈哈大笑,又问宋徽宜:“这你都和他说了?”
“我怎么会说?”
“那他知道我把你偷了!”
“你这张嘴积积福吧!”她大赧。
捧起一团雪,毫不留情往他的脖子里灌,“你不要脸的话太多了!我才难以启齿!”
沈聿青不怕冷。
他身上的军绿色大袄早就脱了下来扔在一旁,这样冷的天气只穿了件薄薄的毛衣。
雪灌进他的脖子里,他只是缩着躲了一下,然后捧了一团雪反手扔了过去。
宋徽宜躲不及,全打在衣服上了。
沈聿青又是一个雪球扔向周时:“我们的小情趣都被你打听的明明白白!没想到你还好这一口!”
“我倒是没这个兴趣。”
周时灵敏躲过。
他哼笑一声,“只是前几日码头遇到你的小舅子,他对你的印象可不怎样!当着我的面把你从里到外骂了一遍,我不过是洗耳恭听罢了。”
“……宋月成!”
沈聿青咬牙切齿的念他的名字,而后仰头看她,“徽宜,你可得教育教育你弟弟,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我才是他姐夫!”
“别攀亲带故!”宋徽宜不想理他。
她拉着徐可昕走到一旁,和她一起滚雪球。
又支使旁边的两个男人:“你们别在这里杵着!齐心协力堆个大点的雪球出来!”
沈聿青原本在团小球预备着打雪仗。
听了她的话,立马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雪球。
周时揶揄他:“你好怕女人。”
“我这是宠着她!你懂什么?”沈聿青不以为然。
他在宋徽宜这里,从来不要面子。
不管人前人后,他都一副做派,不需要遮遮掩掩,甚至也愿意伏低做小。
徐可昕听他们说话互动,也觉得好奇。
“大少帅嘴巴好毒辣,对你却很好,宋小姐好厉害。”她心生羡慕。
“不是我厉害。”
宋徽宜看着蹲在不远处和周时边打闹边堆雪球的沈聿青,眼底染上幸福的笑意。
她说,“男人若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不管他人前是什么面貌,对着你就是不一样的,他甚至愿意把心掏给你。”
徐可昕下意识看了眼周时。
他对着她,和对着别人,永远是一幅面貌。
他不喜欢她。
宋徽宜注意到她的目光。
她笑了笑,没有多言。
周时和徐可昕什么关系,她不清楚,但也知道两人之间还没有男女之情。
徐可昕看周时,是仰慕。
她崇拜他,把他当成解救自己于水火的恩人。
周时看徐可昕,没情绪。
他也许只是无聊了,想要有个女人在身边陪着自己。
一个雪球突然砸到她的头上。
雪球很小,精准的落在她的额头中间,瞬间散了开,稀里哗啦的落在她的衣服上,还有些落到她的脖颈里。
冰凉的雪触上温热的肌肤,瞬间化成了雪水。
冻得她一个激灵。
她气得不行,捧着雪就往沈聿青的方向跑,一股脑全塞到了他的脖子里面。
她恶狠狠:“沈聿青,你好可恶!”
沈聿青哈哈大笑,一把就将她摁在了雪地里面:“徽宜,谁让你发呆?”
她被他压在身下,万千青丝瞬间铺散在洁白的雪地上。
她今日穿了白色的夹袄旗袍,外面是淡淡藕粉色的貂毛大衣,颜色与雪地相映衬,很是柔美。
笑容甜美,眉眼弯下来时睫毛上的雪也在轻颤。
沈聿青眼神立刻变得幽暗而深邃,带着情欲。
喉结上下滚动,想要在这里狠狠亲吻她!
“胡闹,旁边还有人呢!”宋徽宜看见他眼底的欲望,吓得花容失色。
她实在没有这个兴致,当着周时和徐可昕的面,和他躺在地上来一场亲吻。
“徽宜,你真好看!”他说。
“知道了,快起来!”
沈聿青笑。
忍下心头的悸动,他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周时立在旁边,简直没眼看。
“徽宜,你到底喜欢他什么?”他很是嫌弃。
“我有时候也怀疑。”
宋徽宜拨弄着头发上的雪,烦闷不已:“真的,他太无赖了,实在是赶不走轰不掉,就只能认命了。”
沈聿青半躺在地上,又是一阵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