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宜一直在报社呆到下午。
她在看工人活字印刷时,报社总主笔袁先生过来,在门外叫她。
“宋老板。”
宋徽宜见他神秘兮兮的样子,去了门口。
她和他走到一旁,站在角落说话。
她问:“怎么了?”
袁主笔说:“今天发行的报纸,除了咱们报社,其他家刊出的报纸全被人收走了,一张不剩!”
宋徽宜讶然:“收走了?”
“是啊!”
袁主笔也是惊讶,他说,“刚接到几家报社打来的电话,问我们知不知道外面有人在收报纸。说是打听,实际上每家都在暗戳戳的说是咱们捣的鬼。”
宋徽宜一听,就想到照片一事。
这几日没有什么大新闻。
原本几家报社借着照片的噱头,今日的销量都很好。
以往都是南城民国日报遥遥领先。
偏偏从中午开始,有人大肆将报纸收走了,手段强硬,几乎是一张不剩。
宋徽宜问他:“你怎么说?”
“我装糊涂,打了几个马虎眼过去了。”
袁主笔小心看了她一眼,谨慎问道,“老板,是您让人做的吗?”
他们写这篇内容,老板是特别叮嘱了不能公开任何男孩的信息。想当然的,他认为是老板收了报纸。
宋徽宜摇了摇头:“我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袁主笔哦了一声。
他没说什么,先离开了。
宋徽宜回到办公室,看桌子上的那几份报纸,眉头微微蹙起。
是周时做的吗?
昨日晚上他和她说,如果要写在报纸上发出去,保护好孩子。
他关心孩子的隐私。
只不过,他昨日就想到这件事,肯定会派人连夜警告各家报社不要公开孩子的照片。
他是斧头帮的帮主,又有着民国第一杀手的头衔,大多数人都会畏惧他。
昨日警告就能解决的事,不至于今日要大肆收报解决,这样有些多此一举了。
他身上的伤,不致命,不至于让他昏迷不醒。
还有谁关心孩子?
宋徽宜坐在凳子上,反复沉吟,突然想起了沈聿青。
她记得,她当时就是坐在这里看报纸,沈聿青在旁边吃馄饨,敏锐的注意到了她的情绪。
他问她是不是不开心,她头脑一热和他说了这件事,他还说她有善心,是个好人。
随口带过的两三句话,很快就被别的事情岔开了。
宋徽宜都快忘记了。
“他把我说的话记下了?”宋徽宜自言自语,“难道是他让人去做这件事?”
这样一想,时间上好像是吻合的。
沈聿青就是中午时分离开报社的。
宋徽宜心中百感交集。
想到上午他全程摁着她的手要她做那件事,她一肚子的气无处发。又想到他说若是对她忠诚,总不能一直让他清心寡欲,又有些怅然。
他能松口,真的不容易。
可转念一想,他还是没有一个准头,没有确定的话。
宋徽宜又不希望他说出口。
就算他有确定的话,明白的告诉她他会忠诚,郑重的将他的心捧到她的面前,宋徽宜也会犹豫不决。
她不一定愿意。
宋徽宜不觉得沈聿青是个良人。
可他又默默做事。
“我不是优柔寡断的人,却总是为他想东想西!”宋徽宜如坐针毡,心中一刻都无法平静,“他从一开始就不断地逼迫我,他没什么好!”
她反复暗示自己。
她有点陷入挣扎。
有人敲门。
宋徽宜一怔,所有的理智倏然回归。
“进。”
万蝶进来了。
她将门反锁好,才走近她:“小姐让我去查的事,我去查了,和小姐说的无异。”
她将兜里的一个布袋拿出来。
将布袋上面的绳子解开,她又从里面拿出一个纸包。
纸包用绳子卷了好几圈,包扎的严严实实,确保里面的东西不会掉出来。
尽管如此,还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味道。
宋徽宜拿出一个帕子,掩住了口鼻:“你去要这些东西,李瑶问了缘由吗?”
“问了,她心中有诸多疑虑。”
万蝶摇了摇头,“我找她要这些东西时,她应的很爽快,但也在旁边问了许多。我只说是小姐需要,让她不要声张,江太太也暂时别说。”
“收起来吧,找个地方好生放着,确保不会有人碰到。”
宋徽宜看着万蝶的动作,又叮嘱她,“你办好这些事,好好的用肥皂洗个手,身上的衣服也要换下来,直接扔掉。”
万蝶说是。
宋徽宜又问:“江太太今日家中还有客人吗?”
“有。”万蝶说,“李小姐说,这些太太们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打打牌喝喝茶,今日也不例外。”
宋徽宜嗯了一声。
她想了想说:“去查查她们的背景,事无巨细。”
万蝶应下。
她将桌上的东西仔细收好,离开了办公室。
宋徽宜坐了一会儿,起身去隔间拿了抹布浸湿,将办公桌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
弄好后,她将抹布扔在垃圾桶里,打开窗户通风。
宋徽宜站在窗边沉思。
是针对江家,还是针对她?
宋徽宜更倾向于针对她。
表是她送给班班的,而万蝶的发现,又和这块表息息相关。
可表却没有任何异常,对方目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切都很平静……
这件事情的背后,是设了一个怎样的网?
10月6日小剧场:
班班:我好惨!每次事情都冲着我来!
鸭子屁屁:错了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