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下意识咽了咽嗓子,“你......你算哪根葱?”
话是这么说,但他中气不足,在薄云礼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显得有些滑稽。
薄云礼回头,吩咐陆离:“交给你处理,教教他如何做人。”
陆离立马颔首:“是!”
中年男子双腿一抖,预感不妙了,他不会惹上什么大佬了吧?
男人抬步走了。
后面的楚昭之跟上,经过楚汐身边时,冷冷睨了她一眼,眸光透着敌意。
她可真心机,居然找薄总求救!
楚汐无视楚昭之的敌意,快步追上了薄云礼:“薄先生,我下班了,可以送我一程吗?”
话音落,楚昭之有些惊讶,惊讶之余眸中敌意更甚,她这么饥渴吗?两年前为了个野男人离家出走,现在居然还想勾搭薄总?
薄云礼眼皮都没抬,没回应。
“我有话想跟您说......”楚汐在他身后开口。
“堂妹,我们薄总很忙的,没空听你说,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吧!”楚昭之走上前,“正好我回家顺路,可以捎你一程。”
楚汐看了眼楚昭之,一贯温静的眉眼冷了几分:“不用。”
楚昭之:“......”
她半眯起眸子,没想到两年不见,这温静小绵羊都敢给她甩脸色了?
叮——
电梯到了。
男人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男人开腔:“楚汐,进来。”
楚昭之直接震惊,薄总居然真的认识她?他们怎么认识的?
她眼睁睁看着楚汐进了电梯,下一秒,电梯门合上。
楚昭之脑袋“嗡”一声响,脸上优雅再也维持不住,目光阴郁地盯着合上的电梯门——
操,薄总和楚汐是什么关系?!
......
劳斯莱斯车队在会所门口等着。
薄云礼上了车,楚汐紧随其后,跟着他上了车。
车厢内光线略暗,丝丝缕缕地投射在男人身上,漾出了一圈模糊的光晕。
他喝得很醉,强打着精神:“什么事?”
楚汐蹙眉问道:“薄先生,你刚才把我认成了辞儿,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闻言,男人手指一颤,嗓音淡淡:“没事。”
楚汐抬起眸,心里的不安感越来越强:“我是她亲姐姐,想知道她的近况。”
薄云礼略微侧眸,据他查到的消息,她和辞儿感情很淡,自她离开楚家后她们两年没联系了。
“辞儿是不是离开了?”楚汐说出自己猜测,“她也被楚少珩逼走了是不是?”
薄云礼敛着眸,心底升起无边的颓丧:“是,她走了。”
闻言,楚汐下意识握紧了拳。
好一个楚少珩,逼走她还不够,居然把辞儿也逼走了!!
“她离开还有我的原因。”男人眼底染着苦涩和自嘲,“我伤害了她,她不想见我。”
楚汐转眸看向窗外,抿紧了唇瓣。
是啊,他们都在伤害她......
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微信里全是这两年辞儿发给她的消息,她挂念着她,关心着她,可她却狠心地一句都没回,她也不配当她姐姐!
楚汐侧身:“抱歉,打扰你了。”
说着她推门下车。
“等等。”男人抬眸,“你知道她会去哪吗?”
楚汐转眸,眼尾倏的红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辞儿和我一样,一般不会狠下心离开,一旦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头。”
薄云礼背脊一僵:“什,什么?”
“薄先生,辞儿不会再回来了,无须再等。”
男人脸色一瞬间沉下来:“不可能!我只是让她出去散散心,她会回来的!”
楚汐看向他,轻轻嗤了声,推开门下了车。
薄云礼盯着她的背影,一双眸子猩红得近乎可怕。
她会回来的!一定会的!
......
转眼三个月过去。
金秋九月,望洲大学开学了。
楚辞没回来,她大哥楚怀安替她办理了休学手续。
薄云礼略微慌了,他的心脏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疼痛,一半慌张。
她已经在他的世界里消失了三个月......
他每天醒来都在想,她现在在哪里?过的好吗?每天过得开心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几乎一直都在他脑海中盘旋。
他真的很想她......
而且他坚信,她会回来的......
......
又是两个月过去,时间悄然步入深秋,一场秋雨一场寒。
天空总是下雨,大块大块的乌云阴郁得黑沉,秋风呼呼地吹,冷冷的雨滴飘过来,更觉得秋天凄凉。
半山别墅。
薄云礼坐在别墅阳台的椅子上,这几个月他常常坐在这等待,一瞬不瞬地盯着别墅外的那条路,心里想着她是不是快回来了......
突然,手机震动起来。
他阖了阖眼,接起了电话:“说。”
“主子,有消息了。”明耀说道。
薄云礼睁开眼睛,眸中有一簇簇火苗从灰烬中燃起来,“她......她在哪儿?”
明耀嗓音有些颤,“那个......您别抱太大希望,我们只是找到了她的画。”
“西奈的画《孤鸢》出现在荷兰的沃尔索拍卖会上。”明耀停顿了两秒,“这幅画应该是夫人最新画的,所以我们猜测,夫人很可能人在荷兰。”
薄云礼起了身,喉咙略微发干,“拍卖会什么时候开始?”
“荷兰时间晚上八点。”
男人声线暗哑:“准备飞机。”
“是!”
......
薄云礼赶到了荷兰沃尔索拍卖会。
他是全球各大拍卖会的超级VIp客户,本可以坐在专属的贵宾室里,由代拍管家替他竞价。
但他偏偏没进贵宾室,就坐在拍卖大厅。
男人长相俊美绝伦,气质矜贵,一双深邃的瞳眸像是被月光浸染过,引得拍卖厅里不少女人想上前搭讪。
但女人们又不敢上前,因为任谁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那股气息极其强大。
仿佛敢去沾边就是死……
《孤鸢》压轴出场,起拍价一千万。
当画被全方位展示出来的时候,薄云礼心脏颤了颤......
画面上方大面积都是阴沉的云,让这幅画的色调充满了不安和阴郁感,沉沉乌云下低飞着一只鸢鸟,孤零零一只,它似乎被乌云压住了,很沉重,完全透不过气来。
压迫、反抗和不安......各种令人窒息的情绪在这幅画里交织......
薄云礼静静地盯着这幅画,眸中没有任何光彩,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的希望与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