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夏冷笑一声,她顿时明白了,苏文鸢情绪失控的缘由。
呵!她这个父亲,真的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
他不知道苏文鸢已经知道了一切,不知道苏文鸢的退让,也不知道原配与小三之间的交易。
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苏文鸢善良可欺,便想着瞒天过海。把张窈这个生母弄进家里,做他们亲生儿子的保姆。
这个算盘打的,池夏差点忍不住为他拍手叫好。
他,怎么可以,把一个女人的深情,作践到这种地步。
池夏盯了一眼,低眉顺目的张窈。又横了一眼,一脸臊红的池钟鹤。
她走到张窈跟前,趁其不备,一把夺过她怀中的池北棠。
池夏不顾张窈的惊叫,转身快步走到池钟鹤面前。
把被她吓得哇哇大哭的池北棠,塞进池钟鹤怀里,“抱好你儿子!”
池夏走回冲到一半。尴尬刹住脚步的张窈身边。一言不发,只是歪着脑袋微笑着,上下打量她。
“你,你要做什么!”张窈瞪着池夏,心中警铃大作,连连后退。
池夏没给张窈反应的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前,揪住张窈脑后的长发,拉着她整张脸往后仰起。
左右开弓,十几个耳光狠狠地甩在她脸上。
池夏暗暗感激,宁辉这些天的魔鬼训练。
她此时此刻的出手,立即见证了什么叫做力量感。
一道道高高耸起的红色丘陵肿块,在张窈左右两侧脸颊上,对称地蔓延开来。
鼻腔中缓缓淌下连串鲜红的液体,在池夏挥动的巴掌中四处飞溅,血渍糊得张窈的脸上到处都是。
看上去有些惨不忍睹,倒是可惜了她精心修饰的素颜妆。
张窈直接被打懵了,反应过来时,也不装了。立刻启用了,平日里单独面对池钟鹤时,温婉柔弱的形象。
“啊......钟郎,救我!”
平日里,张窈这一招,别说是池钟鹤。就是个普通的正常男人,恐怕也难以招架。
估计立马就得化身正义之神,挺身而出,深入拯救这个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怜女子。
只是此时,张窈顶着一张又青又紫,假睫毛挂在鼻子上,左眼肿成一条缝,难辨雌雄的脸。
再配上那般,矫揉造作可怜兮兮的柔弱神情。
嗯,怎么说呢。
就像看到如花被蜂蛰得面目全非,非要上前找你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情景。
池夏忍不住一阵恶心,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
“住手,你在干什么!”
身后,传来池钟鹤的怒吼。
张窈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伤在脸上,怕是不能见人。
立刻换了一种模式,娇滴滴地直哼哼,两只手捂住脸,就往地上缩。
只闻其声,不见其脸。
她放开张窈,回头瞟了父亲一眼,“您难道没看见,我在打老鼠吗?还是一只专门偷人的硕鼠。”
池钟鹤手忙脚乱,哄着怀中哇哇大哭的池北棠,一眼震惊地瞪着池夏。
池夏冷笑一声回头,专心应付张窈。
挡开她乱抓乱挠的双手,直接一个擒拿。将其拎起,双手反剪,控制在其身后。
右手握拳,一拳一拳击打在张窈下腹部。
张窈杀猪般嚎叫着,放弃夹子音,直接高声求救,“啊——救命......杀人了!”
池夏拳拳到肉,口不择言地怒骂道,“你爹妈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吗?怎么生出你这么个造孽的糟心玩意儿。放着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贼,勾引有妇之夫。你那么喜欢偷别人的老公,五湖四海的老男人们,你分得清哪些是你孩子们的亲爹吗?”
池夏此时脑中一片混沌,只想打死眼前这个贱人。
母亲死里逃生,吃了那么多的苦。可他们,却连最后一点点温暖的假象,也要从她身边夺走。
作为被苏文鸢从小呵护到大的女儿,如果池夏不能共情母亲。
那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对苏文鸢此时此刻的痛苦感同身受。
池夏不能动手打自己的父亲,天理不容,又担心苏文鸢心疼。
她便连父亲那一份欠打,通通付诸在了张窈的身上。
“不要打了。”
“你给我住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池夏抬头,先是看向主卧。苏文鸢打开房门,一脸平静地看着她,对她摇头。
池夏看着苏文鸢眼中一片隐忍,沉默着放下了拳头。
另一只抓着张窈的手,还没来得及放开。
下一秒,右脸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
不曾防备的池夏,被从身后冲过来的人打得踉跄了一下。
苏文鸢神色震惊,冲上前扶住池夏,扭头怒目瞪向池钟鹤。
池夏捂着右脸,看着急忙上前,扶起张窈的父亲,眼中眸光渐冷。
不远处,哭个不停的池北棠,被放在沙发上。
他哭喊着,颤颤悠悠地试图站起。在沙发边缘危险试探,眼看着就要摔下沙发。
苏文鸢冷冷瞥了一眼,收回视线,只是仔细查看池夏脸上迅速浮现的红肿。
下一秒,池北棠兜头栽下,后脑勺着地,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紧接着,整个身子在惯性下翻了个跟头,摔在地板上。
跌落的脚,踢翻了茶几上的水壶。一壶热水,迎头浇下。
一阵更撕心裂肺的哭喊,从池北棠的位置发出。
池钟鹤急忙放开怀中的张窈,回头去抱儿子。
池夏瞥了一眼地上,水全部被洒光的水壶,忍不住叹了口气。
无论是以前照顾幼小的自己,还是看顾那个私生子。母亲从来不会,把孩子置于这种危险境地。
那位手忙脚乱的父亲,终究还是缺乏了一些照料孩子的经验。
看来,泼妇比支票更有用。
池夏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发抖,不敢跟池夏对视的张窈,高高挑起了嘴角。
“嘶!”池夏忍不住收回脸上的笑意,神情黯淡了几分。
池钟鹤刚刚那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苏文鸢在张窈身边蹲下,突然扬手,用尽全力,狠狠抽了她两巴掌,“因为你,我的女儿挨了打,这是你该受的。”
苏文鸢起身,看着不远处,顾头不顾腚,抱着池北棠就要冲出门的池钟鹤,缓缓开口,“池钟鹤,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