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当初好歹还给了先皇后一个孩子,但淑妃入宫多年,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身居妃位,待遇却还不如婕妤,就是因为皇上忌惮被萧家握在手中的兵权。
好不容易等到萧老将军病逝,以为终于能松一口气,可这萧老夫人,却比萧老将军还要难对付。
她一生战功赫赫,手下忠将无数,可谓是一呼百应。
听闻皇上气急败坏,对淑妃更加不闻不问,甚至还找借口将她从庆祥宫迁去了惠宁宫。
惠宁宫还是在她搬去之后才改了这个名字。
毕竟那里又破又小,根本无法被称之为宫殿。
可淑妃的身份在那里,她住的地方,就得有个名字。
“谁说对皇上威胁更大的死萧家?萧家如今是与偶萧老夫人坐镇,可她一人也难以支撑太久。一旦她出事,萧家会顷刻间坍塌。”秦墨卿不太明白,她为何会将萧家看得如此重要。
萧家的后人之中,无一人有军事才能。
一旦萧老夫人出事,萧家的兵权会立刻被褫夺。
“你这么说,是看不起萧老夫人?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早做安排?”苏若琅不觉得萧老夫人那样的人,在这样的事情上会一点打算也没有。
秦墨卿微微一怔。
他还真没有想过,萧老夫人暗中是否有动作。
但仔细想想,若是没有在暗中相助,萧家不会在京城屹立不倒。
难道,萧仲景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我的事,皇叔就不用太过操心了。我回来,一是为了查清我母后出事的真相,二是为了报仇。睿王几次三番害我,我绝不会轻饶。为了达到目的,就得用点非常手段。而今皇上盯你我二人盯得正紧,所以,我得为自己找个新的帮手。”
苏若琅也不知道他这么生气做什么。
人嘛,总是会趋利避害。
当然,她的意思并不是秦墨卿是害。
只是眼下他们之间,还是不宜走得太近。
“我倒是想看看,萧仲景能帮你做什么。”秦墨卿似是被气得不轻,没有再说半个字就转身离开。
苏若琅突然叫住了他。
“想找我要欠你的银子?”秦墨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不过,看在你带我回京城的份儿上,这银子就不用给了。”苏若琅想了想,觉得也就几万两银子,不给也罢。
秦墨卿倒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大方,“所以,何事?”
“我想知道,凤栖宫这么多年一直有人打理,是不是……”
“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墨卿就回答了。
“倒是装得深情一片。”苏若琅想到被泪水晕开的两行字,心中蓦地一痛。
明明不爱,可为了手中的权势又不得不娶,真真是懦弱又可悲。
窗外的风铃又被风吹动了,清脆的铃音此时听着却又几分喑哑。
苏若琅叹了口气,蓦地笑道:“还好,情爱这东西,我从来都不碰。”
秦墨卿的眸中闪过一抹不明的情绪。
“皇叔还不走?原本就被盯着,要是被人发现,怕是会传闲话出去。”苏若琅下了逐客令。
倒不是她不想见到秦墨卿了。
只是如今这情况,着实多有不便。
“凤栖宫,并非是你的久居之所。”秦墨卿这么说,是想提醒她,她的身份还没有被正式承认。
尽管皇上之前传过口谕,说淑妃意图谋害嘉禾公主。
可而今淑妃已经被放出来,重新回到了惠宁宫,这谋害之事也就不存在了。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反正我人已经回来了,他就算再不想承认,最后也不得不承认。明日,我会去相府一趟。”
苏若琅想过了,既然相府的人不愿意来见她,那她就回相府去。
“我还以为,邵家人不来找你,你应该已经明白他们的态度了。”回京这么久,邵家的人也未曾露过面。
哪怕是太上皇的寿宴上,也无一人上前和她说过半个字。
她居然还要去相府?
“我知道了他们的态度,自然也要让他们知道我的态度。我不指望他们能帮我,只希望他们不要在背后捅我刀子,我就心满意足了。”苏若琅语气淡然,心中却是带着一丝恨的。
好歹也是家人,何必这般绝情?
“你离开皇宫,要如何回来?你可没有腰牌,门口的守卫怕是也不会承认你的身份。”秦墨卿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示意她,他有腰牌。
苏若琅当然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开口求他?
门都没有!
“谁说我没有腰牌?”苏若琅从怀里拿出了一块,又一块,再一块。
足足三块腰牌!
“你……哪里来的?”皇上不可能给她,后宫的妃嫔也不可能给她。
太上皇的腰牌并非是这样的颜色。
“偷的。”苏若琅并没有隐瞒。
这腰牌是她昨日从惠宁宫里偷来的。
她偷了一块,剩下的两块是她照着样子雕出来的。
除非看得足够仔细,不然瞧不出任何差别。
“其实,就算当真被拦在了宫门外也没有关系,皇爷爷肯定会想办法让我回来的。”苏若琅半点不担心这个问题。
太上皇耗费这么多心思让她回到京城,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拦在宫外回不来。
“这话倒是不假。”秦墨卿无法反驳。
既然她执意要去相府,让她去就是了。
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第二日一早,苏若琅就离开皇宫去了相府。
相府距离皇宫不算远,都不用打听就能找到。
苏若琅出现在相府门口,自报家门,吓了门口的小厮一跳。
“还不快去通报?”被她提醒之后,小厮才跌跌撞撞地往里跑。
没多会儿,一个中年妇人走了出来,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笑道:“你便是摄政王从齐镇带回来的人?长得倒是有几分像。”
这样的态度,苏若琅也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
看来,这是完全不承认她的身份。
即便她已经住在了凤栖宫,相府的人还是不觉得她就是嘉禾公主?
“谁允许你用这样的语气同公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