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想阿阮为何要纵火,苏若琅忙问道:“里头的人呢?出来了吗?”
“出到是出来了,就是被吓得不轻,已经晕过去了。”下人回答。
苏若琅闻言,松了口气。
人还活着就好。
她匆匆赶去柴房,发现陈氏正躺在地上,衣服被烧烂了,但身上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阿阮则被朝翊圈在怀里,脸上还有泪痕。
对上她的目光,阿阮有些惭愧地转过头去。
“苏姑娘,阿阮她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朝翊想要为阿阮辩解,但这理由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苏若琅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走到陈氏身边,为她诊脉。
在为她施了几针之后,她咳嗽一声,醒了过来。
“我……还活着?”陈氏不敢相信她遭此大难还能不死,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你可还记得方才发生了什么?”苏若琅将针囊放回到衣袖里,淡漠的问了一句。
陈氏的目光在周围的人之间逡巡了一圈,最后停在了阿阮身上,“是她,是她想要烧死我!她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她来给我送吃的,谁知道她居然忘地上扔了一个火折子!”
她指着阿阮控诉。
苏若琅眸光一黯,阿阮果然是故意的。
她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朝翊将阿阮护在了身后,“苏姑娘,阿阮情绪不稳定,做出这样的事,并非是出于她的意愿。”
“我不听你说,我要听她说。”苏若琅才不想听他的辩解。
他又不是阿阮,如何能代替阿阮发生。
就在此时,得到消息的秦墨卿也赶了过来。
原本他是不信阿阮纵火的,可他一来就看到苏若琅在质问阿阮。
看来此事与她脱不了关系。
“她该死。”沉默了半晌,阿阮只吐出了三个字。
“纵然该死,也不该你来动手。更不用说,她现在对我来说还有用处。”这三个字,可不足够说服苏若琅。
她眸子一眯,想到陈氏的用处,忽然恍然:“你是怕她会说出嘉禾公主的下落,对不对?你果然早就已经知道了嘉禾公主在哪里。”
阿阮的手指绞在一起,咬着嘴唇又是半晌没有回答。
她这样子,已然是默认了。
“你为何不肯说,是因为你不信任我?”秦墨卿忍不住问了一句。
“并非是奴婢不信任摄政王,只是……只是京城凶险,公主若是随摄政王回到京城,处境必定会比在这里还要艰难千倍万倍。摄政王心系江山百姓,可奴婢只想让公主好好活下去。”
阿阮说罢,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朝翊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
“如此说来,你是不肯告诉本王了?”秦墨卿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无奈。
他何尝不知道京城有多凶险。
可他若是还有别的办法,又怎么会不远万里来到这里?
“奴婢宁死也不会说。”听这语气,阿阮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秦墨卿闭上眼睛,长叹一声,“罢了,不说便不说。”
她宁死也不肯说,他总不能真的将人杀了。
秦墨卿转过身,正要离开,却听陈氏笑了一声,说道:“她不说,我说!”
她原本打算编个谎话骗骗苏若琅,好让自己有足够的时间从这里脱身。
但她听到阿阮说,此去京城分外凶险,怕是会九死一生。
与其让苏若琅留在这里,让自己不得安生,不如让她去京城送死。
“你知道?”秦墨卿停住脚步,看向陈氏那张狰狞的脸。
“其实,嘉禾公主一直就在摄政王身边。”陈氏的目光落在苏若琅身上。
“你该不会以为,你真的能骗到他吧?”苏若琅的心里没有一点波澜。
陈氏这人说谎成性,方才听到阿阮说了京城有多危险,转头就指认她是嘉禾公主,这目的未免也太过于明显了。
“你并非是苏耕亲生,而是你娘当初从路边捡来的。她捡到你的时候,你身上就有那两样东西。苏耕本不想要你,可你娘说若是不留下你她就不嫁给苏耕,苏耕这才松口。”
苏若琅想要从陈氏的眼中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来,但她失败了。
“你不是医术高明吗?之前为苏耕看病的时候,可有看出来,他根本就无法生育?不然我与你娘跟着他这么多年,肚子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陈氏的话提醒了苏若琅。
她之前为苏耕诊脉的时候,的确发现他身上有不少毛病。
其中有一样,正好会导致不育。
但那时她只当是因为苏耕多年劳累,所以才会如此,并未多想。
“来人,去把苏耕找来。”秦墨卿迫不及待地想要证实陈氏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苏若琅真是嘉禾公主,那可真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这下,她便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很快,苏耕就被人带了过来。
他看到陈氏那张脸,吓得惊叫一声,随即又大笑起来,“真是活该啊,活该!谁让你们那样对我的!”
“苏耕,如实招来,苏若琅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秦墨卿走到他面前,强大的气场让他不由瑟缩了一下。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说道:“当然,她不是我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女儿?”
“是吗?你可知道,在我面前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秦墨卿的手中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刀。
苏耕被冰冷的刀光吓得浑身发颤,他看向陈氏,骂道:“贱人,你都和他说了什么?”
他知道,肯定是陈氏道出了这个秘密,不然不会有人知道。
陈氏嗤笑一声,“苏耕,你不会以为你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就能骗过所有人吧?当初的事的确没有几个人知道,但你当初为了安抚我,让我可以安心嫁给你,可是特意说过她的身世,还说,我可以随意打她骂她,不用顾忌。你还将她身上的银簪亲手送给了我。”
苏若琅听到这话,心中愤恨不已。
难怪原主会在苏家受尽委屈,始作俑者居然是苏耕!
他并非是想保护原主却忌惮陈氏,而是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保护这个原本就不是他亲生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