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门派里面,纯武学的弟子少之又少。
由于人数差异,武学弟子的比赛一天之内就彻底完毕了,可第二日还有仙术弟子的比赛。
所以其他门派的弟子可自愿安置在清韵崖的空房住下。
在这里暂时住下的人大多是纯武学弟子,因为其他修仙的人都可以御剑而去。
秦否的隔壁搬进了人。
他双臂盘在胸前,背靠着门框,悄无声息的瞅着正在房中收拾床铺的人。
看了片刻才道:“沈兄,这么巧啊!”
听见声音,沈子逸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直起腰,转身对上那人的视线。
再次遇见熟人,两人便叙起了旧。
深秋的晚风太过萧瑟,连带着夜空的星也吹乱了几颗。
屋顶上坐着的两人,小酌美酒,不够酣畅淋漓,却也可排解愁绪。
清韵崖不允许饮酒,秦否好说歹说才问许风玹要来了一壶。
“没想到秦兄是清韵崖的弟子,难怪懂得化解血蛊之法。”
沈子逸的声音清淡,倒像是自言自语了。
毕竟清韵崖是众仙派之首,寻常仙修解决不了的术法符咒,清韵崖的弟子能化解就不觉得奇怪了。
秦否无奈的扬唇,没有向他解释,却是问道:“那日在阑干山,我离开之后,白公子可有提起我?”
“我不过就是好奇罢了。”秦否的眼神望向远方的天际,故作从容的补充说。
“那日……”
提起那日秦否离开后的场景,月光下沈子逸的脸色不易察觉的微微泛红。
那日沈子逸按照秦否所说的药方买来了熬制好装进酒坛的中药,凌晨时分才到达山洞。
山洞中燃起篝火,火苗跳动,劈啪作响,映照在少年郎认真的脸上,为他打上一层温暖的光晕,煞是温馨。
沈子逸自幼在净天宗修道习武,别看他如今年纪堪堪弱冠,却是净天宗资历较深的一批弟子。
沈子逸是个孤儿,十年前,师尊在一个河边捡到了他。
或许是因为年龄小招人喜欢,师父对待这个孩子总是要比其他弟子都上心许多。
也是在师父的教导下,沈子逸没有辜负所望,勤学苦练,对道法灵符掌握的很快,年纪轻轻就是师父门下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在净天宗的日子犹如白驹过隙。
沈子逸尊师重道,与同门师兄弟之间兄友弟恭。
偏偏他天生又是一副白净讨喜的面孔,可以说人气颇高。
甚至在历年各大仙派之间的比武大会上迷倒一片师姐师妹,让一些师兄师弟们红了眼。
可这照顾人的差事,沈子逸还是平生第一次亲力亲为。
那日,当他再次回到山洞以后,扶起昏迷中的白容璟,想要喂他服下熬制好的药时,这才犯了难。
毕竟昏迷之中的人没了吞咽反应,纵然是捏住白容璟的下巴将汤药灌入,还是会顺着嘴角淌下,根本毫无作用。
可白容璟身中蛊毒,不得不医。
若是如此,那么只能……
沈子逸蹙眉,盯着他的脸望了半天,竟然红了耳尖。
如果面对的是他的师兄师弟,甚至是师父,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喂他喝下。
可一想到要以唇齿相对的方式给白容璟喂药,沈子逸的心脏就砰砰直跳,仿佛要做一件十分不耻之事。
然而在喂昏厥中的白容璟喝药的时候,沈子逸还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来自他的那份清冷气息。
虽然那晚事实如此,但是沈子逸却是将过程十分简练的告诉了秦否——
“那日你走了以后,我按照你说的药方熬了药喂公子喝下。之后在山洞修养两日便下了山。白公子他,不曾提及过你。”
“哦……那就好。”
秦否撇了撇嘴,略带沉思的点头。
虽然这是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毕竟当初是白容璟将秦否赶走,又怎么会时常挂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