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门走了出来,没有看见邱生和史凤凰,只看见方姐和佛爷两人站在窗户前,见我出来之后,方姐朝我走了过来小声问我没事吧,我说没事,方姐就说那我们走吧。
我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佛爷开口了。
“清秋,真的决定了?”
方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见我朝她点点头之后,方姐朝着佛爷点了点头说,迷茫了半生,余生不想再被人利用了,是风是雨我不怕。
说完之后,我便和方姐离开了八号会馆。
在我们走后,史天恩和史跃升有了一场深刻的谈话,史天恩把我的情况说了一下,得知我是枯道人托付的人之后,佛爷脸色也是一阵凝重,足足沉默半晌之后问他老子,枯道人有多强,史天恩说很强,凤凰的气脉就是枯道人帮打通的,佛爷又问,那您觉得枯道人会因为一个小子和咱们翻脸吗,史天恩说摸不准,枯道人要是真的在意这小子的话应该带他上山才对,可却只是托付,不过为了这小子枯道人曾摆过一回谱,说明这小子在枯道人那里也是有点分量的。
佛爷又问他老子,你觉得枯道人还能活多久,史天恩没有回答他,只是瞪了他一眼,察觉这话说的有些不对之后,佛爷说那位也不好得罪啊,咱们总不能为了一个小屁孩而放弃封平吧,一听到封平,史天恩沉默了,足足沉默了五六分钟后,史天恩站了起来,扔下一句,利益为上,大局为重,能拖则拖,必要时可舍弃一头,但最好别闹的太僵。
“那八号呢?”见自己老子要走,佛爷站起来道。
“暂且缓缓吧,等过完年了,让小爽出面探探口风。”说完史天恩带着史凤凰离开了。
“邱生,你刚才为何犹豫?”史天恩一走,佛爷便看着邱生问道。
“他还是个孩子。”
对于邱生的回答,佛爷有些不满,冷冷的说了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邱生木讷的说,不会忘。
从八号会馆下来之后,我要开车,方姐却不让我开,上车后方姐也不说话,直接把车开出了城,并一路朝南穿过陵园而后拐进了一条土路,最后在一个小山坳前停了下来。
“杨过,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真的爱我吗?”
“爱,不计过往,携手余生。”
“怕会被人报复吗?”
“怕,但我不会退缩。”
“好,我带你去见咱爸妈。”方姐说着拉开了车门,而后朝着小山坳中走去。
山坳中有一座孤零零的坟茔,长满了杂草,坟后有一颗合抱粗细的松树,显然有些年头了。
方姐拉着我跪在了坟茔前。
“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这么长时间没来,你们不会生气吧,今天我带我男人一起来的,这是杨过,你们的女婿,我俩给你们磕头啦。”
方姐说完我和她齐齐磕了三个响头。
“爹妈,您二老放心,我一定会对清秋好的。”听我这么一说,方姐的眼睛就湿润了,而后起身开始拔坟茔上的杂草,我就跟着帮忙。
给方姐爹娘上完坟之后,我们便回了县城,因为天色也晚了,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们也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把车开回了方姐家小区里。
将车停稳之后,方姐就问我今天是不是被吓坏了,我摇摇头说没有,一个佛爷而已,他也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我也是,我怕他干啥。
方姐就笑,说,行,对面佛爷都面不改色还敢骂他是我男人,我说谁让他骂你来着,就会使唤邱生,有本事他亲自和我动手试试,看我不让他在床上躺几个月。
方姐就说,佛爷是个无利不起早,且很是记仇的人,以后你还是小心一点,别着了他的道,说着她便话锋一转问我和刘军是怎么回事,和史天恩是怎么认识的。
我也没有隐瞒她,把和刘军的事以及和史天恩是如何认识的统统给她说了一遍,听完我的讲述之后,方姐足足愣了半天才醒过神来,朝我噘嘴说,说,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道家和佛门之人这么拉拢你,我说我哪里知道啊,他们一个说我是真龙,一个说我是转世活佛,想起这些我自己都一头雾水。
方姐说鬼才信你的话呢,我说这一百来斤在这里摆着你,你非要说我与众不同之处的话,那我只能说我身上没有毛,除此之外我实在想不到其他的。
方姐气的就捶了我一下说,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呢,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这要是正常人早就吓的愁眉不展了,可你倒好还嘻嘻哈哈没有正形。
我就拉住她的手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总不能因为别人一句有的没的的威胁就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吧,日子得过,路得朝前看,他佛爷真要找我晦气,我接着便是。
方姐就说放心吧,你可是我的男人,谁想欺负你先得看看我同意不同意,真以为我方清秋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不成。
我就开玩笑的说,得,那我就躲在您这个大树下乘凉啦,方姐就没好气的说我没正形。
聊开之后,方姐便要拉着我一起上楼,我说方姐今天晚上我得回去一趟,已经好几天没回去了,老董那么大年纪了,我不放心,而且我也得去看看宋文他们,方姐说行,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上一息还嘻嘻哈哈没有正形的我在方姐走进单元楼的那一刻,脸色阴沉了下来。
我,杨过,被人看不起过,被人议论过,嘲笑过,可像今天这般被人当着面骂自己的女人是破鞋,自己是小白脸,还扬言要让我人间蒸发却还是头一遭。
佛爷高高在上的嘴脸,无视草芥的狂妄像是一根刺一般扎进了我的心中,游荡在了我的脑海,很难挥去。
“史跃升,今日之耻辱,我他日定会加倍奉还。”心中暗暗发誓了一句之后,我一脚油门轰出去离开了方姐家小区。
在我走后,方姐从楼道里走了出来,看着飙射而去的车影,方姐喃喃道:“我只想和杨过过平平淡淡的日子,可你们却逼我,也许这就是命吧,是我的命,是他的命,也是我们的命。”
喃喃着方姐拨通了一个电话。
“寒九,石川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