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烟,喜烟!”罗森娘笑道。
“哈哈哈!”众人再次大笑,有人更是道:“喜烟也有很多种啊,人生四大喜这七子登科之喜,久旱逢甘霖之喜,他乡遇故知之喜,只是你这是什么喜烟呢?”
人生四大喜指的是久旱逢甘霖是为收货之喜,他乡遇故知是为知音之喜,七子喜登科是为子孙高中之喜,洞房花烛夜是为人生成家立业之喜。
而洞房花烛夜也被称作是小登科,意思是仅次于高中状元之喜的,
那人故意少说了小登科,就是为了逗新娘子这样说的。
张平打圆场道:“大喜,大喜。”他团团作揖,笑道:“到点了,到点了,大家快点就座吧,吃好喝好啊!”
众人笑闹着,只是让罗森娘说出了这个词才罢了休。
看着一众退出了房门前去坐席的客人,罗森娘坐了下来,让秀莲与四姐帮着自己清理头发上的苍耳。
而大爷家的三嫂并没有趣去坐席了,他挨着床头坐了下来,帮着罗森娘摘头上的苍耳,并且对着四姐道:“小丫头去端盆水,给你嫂子洗洗脸。”
“哎!”
四姐应声而去。
“三嫂去坐席吧,这里让他们俩来就好了!”罗森娘笑道。
“没事,现在还早呢!”三嫂呵呵一笑,当即就麻溜的打开了罗森娘的头饰,然后帮着他摘着苍耳。
虽然刚才三嫂已经藏了一些苍耳了,但是,他头上依旧是不少的,当即,就算是三嫂的速度够快,但是也是忙碌了很久。
三嫂的手很巧,不但是帮着罗森娘摘干净了苍耳并且帮他重新盘了头。
当晚不提,各位看官自行脑补。
第二天一大早,村长就带着人到了张平家。
寒暄之后,村长开口道:“六爷,你也知道咱们村的学校师资力量不够,听说弟妹是中学生,不知道能不能帮着教教书?”
村长喊张六六爷,是因为当年他都记事了,自家还是张六家的租户,而张家那时候对于下人也是很好的,从来不曾催过租子。
张六迟疑起来。
村长哈哈一笑:“六爷,你也知道,这历朝历代,似您们家族这样的事情也是不可避免的,说句不好听的,这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人呐,总是朝着前面看的,不是吗?”
张六长叹一口气:“村长,不是我托大,实在是,你也知道,我母亲的事……唉!”
张六的脸色说不出来的落寞。
想当年那时候的张六都已经记事了,他们家可是当地最大的财主,甚至他的亲叔叔,更是隔壁一个副省级单位的司令。
但是,等到了这个王朝,张家可是受苦很多的。
罗森娘从偏房里走了出来,他开口道:“阿爹,村长说的不错,人呐是要朝前看得,再说了三妹、小妹、阿弟都是在上学的,若是我去看着,咱家也是能够出了人才不是!”
“你看看,你看看!”村长笑道:“还是人家中学生会说话,六爷,弟媳说的没错啊,咱家的弟弟、妹妹都还在上学,你说要是弟妹看着也能成绩更好不是!”
村长苦口婆心道。
“云哪,你的意思是?”张六询问起了罗森娘的意思。
罗森娘笑了:“阿爹,有我来跟村长说如何?”
张六以前的时候可是大家族的少爷,他自身也是上了很多年私塾的,见到自己的儿媳妇有条理的说话,就知道这个儿媳妇必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
当即张六点点头,将决定权交给了罗森娘。
罗森娘给村长倒了水,然后开口道:“村长,对于教书育人,我想你还是不知道我家的底细的,我的外公是河口的大儒,祖上十几代都是有功名的人物,是以对于教育,我是支持的,只是……”
村长点头:“弟妹啊,来之前呢,我也是了解了,说实话,咱们村的现状,我是痛心疾首的,人家都说嫁张岗嫁王岗,就是不嫁穷南岗,大媳妇小姑娘,不背罗头就背筐,只要是能够为了教育的事业舔砖加瓦,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罗森娘开口道:“你看,我家的情况呢,想来村长也是知道的,我阿爹当年出了力,现在身体不大好,再说了我家阿爹,也是识文断字的,咱们村的木板厂,我也是了解的,财务那边呢,一只都是您兼职的,甚至就连校长也是您在担着,你看我这一走,家里的劳动力可是又少了一个,因此地里的活计,我们是指望不上的,你看……”
村长笑了:“我当是多大的事情呢,不就是想给六爷找一个轻松的活计么,没事,包在我身上,六爷,弟媳这边的意思是请您去木板上帮着登记一些,然后核算工人一月工钱什么的,您看您可能屈就了!”
因为一些不好的事情,张六的身体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做了太多的苦力,使得这时候他一旦是做多了农活,腰就直不起来了。
张六大喜,自己的确是如罗森娘所说的,当年事情过去了就不提了,但是儿媳妇这一次借着村子里教师缺少,村长必须要求着他们的时候,帮助自己也找了活计,他怎么能够不答应呢!
张六同意了。
至于家里的阿婆,张六说实话,他这个曾经的少爷,是看不上大字不识的家婆的,只是因为那个年代有着太多的无奈……
村长笑着走了。
实际上村长在镇上的威信很高,要知道这时候的各级政府,都已经开始狠抓经济建设,而穷南岗在村长的手上,也是焕发了新颜,甚至开办了林场、农场、渔场、木板厂,只是因为村长自己不识字,使得自己在教育上面的短板限制了自己的前途。
而在原主的记忆里面,这个老村长可是难得的一个好人,在这个人均年收入不到十块钱的时代,南岗村的财政上更是有了几千块的结余。
这个老村长的手腕由此可见一斑,它若不是吃了不识字的苦,早就高升到镇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