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顾着闹罗森娘,却是没有注意到三嫂的动作,但是罗森娘却是看了个清楚,顿时心中称赞一声,这三嫂的确是一个好人啊!
实际上这个三嫂是大爷家的老三,可不是二爷家的老三,二爷家的几个媳妇可是没有大爷家的好的。
实际上张六可是有着三兄弟的,至于他们的晚辈,跟张平同辈的都是有着十个人呢!
刚才最开始闹得是二爷家的媳妇,这一次则是大爷家的媳妇,两人闹完之后,就代表着家族的妇人正式接纳了罗森娘。
三嫂闹完之后,一众妇人笑闹了一阵子,然后从早早藏在嫁妆抽屉、箱底、被子里摸出了喜糖之后,妇人们笑着退到了一边。
剩下的就是由一众同辈的弟兄来闹腾了。
当然因为张平兄弟很多,使得最大的兄弟这一会都已经四十来岁了,而最小的兄弟张川才是只有十几岁。
当然年龄相差太多的兄弟是不会闹洞房的。
甚至原则上比张平大的人,都不应该来闹洞房,闹得只能是比他年纪小的,
因为伯兄闹弟媳,是一种骂人的话,但是张六的堂兄弟们当年全部战死了,五服之内只剩他们弟兄三个。
张平下面的弟弟只有三个小的,是以闹起来不热闹,加上他有着两三个年岁差不多是兄长,这时候也只好充数了,当然闹得主力却不是他们的。
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手中拿着一只麻雀。
这叫做捉雀儿,做法是藏入了新娘的衣裳内,然后让新郎将麻雀捉出来。
当然没有人真的会这样做的。
但是,若是遇上了智商不够的人,却是真的会捉的,然后就会成为了笑柄,甚至就连新娘也会被人瞧不起的。
罗森娘一见到有人拿出了麻雀,顿时笑着从身上掏出了香烟。
“来来来,兄弟忙了一天了,抽根烟!”
罗森娘递了香烟上去。
那人避开,旁边有人开始起哄:“这是什么烟?”
实际上这就是这时候的闹洞房的热闹点所在了,若是遇上羞羞答答的人,他们得不到想要的话,就会拿捉雀儿来要挟,然后逼着新娘说出了应该说的话。
当然后世觉得理所当然啊的话,这时候却是少有人能够说出来的。
罗森娘笑道:“襄阳烟啊,这不是在盒子上写这么!”
襄阳烟这时候可是七毛钱一盒的,要知道这时候的襄阳烟威力不下于后世的九五至尊香烟了。
这时候的平常烟都是两毛钱三盒,甚至还有一毛钱两盒的。
这七毛的襄阳自然是尊贵至极了,甚至就连市委大院里的机关干部,抽的都是这种烟呢!
众人哄堂大笑,众人纷纷称赞张平找了一个好媳妇,莫说是女人了,这时候这个河省的穷地方,就连男人超过一半都是不识字的呢!
而杨云是中学生毕业的消息,可是早早就被宣扬了出去。
甚至当时在原主的记忆力还有村干部找上门来让杨云去做老师,只是他自己有些害不开情面,是以并没有去做。
既然罗森娘来完成这个任务,他才是不会去田地里劳累一辈子的呢!
人群里好几个瞪眼瞎只觉得罗森娘可是厉害极了,就连烟盒上比划那么多的字体,他都认识的!
而他们当初听了一节课之后,见到字体那么麻烦,又是横平竖直又是撇捺弯钩的,当即就打了退堂鼓,再则学费虽然只有一块钱,但是一块钱可是能买几十斤盐了啊!
罗森娘的这句话,顿时堵住了一半人的嘴,剩下的一半勉强认得这个字的,当即开口道:“不行不行,我们知道这是襄阳烟,只是那烟有办事烟,有喝酒烟,你这是什么烟了呢?”
甚至为了示威,那捉住麻雀的人,更是开口道:“你看,这麻雀可是等不及了呢!”
“张平呢,张平呢,让他过来捉麻雀!”
捉麻雀是要将麻雀从新娘的一个袖筒塞进去,然后扎住了袖口,这时候麻雀就会朝衣服里面钻,然后让新郎从另一个袖口将麻雀捉出来的。
这期间,自然是少不了碰到了一些隐晦的地方……
这就是婚闹的最高潮的地方了,当然,实际上没有人愿意这样闹的,因为这时候的风气还是很保守的呢!
他们之所以这么威胁,实际上还是为了增加热闹程度罢了。
张平被众人捉拿过来,他的这些兄弟们压着他,将他带来了洞房。
“张平啊,你躲啥呢,咋,今儿不想洞房,让我们代替了?”有兄弟开玩笑道。
众人哈哈的哄笑起来。
“那个忙,忙!”
张平拿出了香烟,给众人散烟,他拿的是黑松烟,这个地区的第二档次的香烟。
最便宜的香烟是散烟,只是散烟是不上席面的,自家私下里抽抽就好了,遇到了红白喜事是不能那上场的。
然后就是五分钱一盒的湍河桥香烟,这个烟就算是一般的小干部最爱的了,两毛钱三盒,价格适中,是以成为了此时最流行的香烟,就像是后世的黄鹤楼一样,只要是上了档次的人们都会在办事的时候用这个烟。
而张平拿出的黑松烟却是这时候闹洞房的必备品,他整条卖都是一块钱一条的。
零卖更是一毛二一盒。
只是有了罗森娘拿在手里的襄阳,这黑松烟就显得不够看了。
“哟哟,这是要女当家啊,张平你小子在揣着好的不拿呢!”
众人哄笑起来,实际上这也是闹洞房的一景了,一般的情况下,都会是女主人拿出的香烟要比男主高级一点,这时候可是妇女大解放的时期呢!
只是,就连闹洞房的人们也是没想到罗森娘会拿出了襄阳烟。
当然因为湖省与河省的经济发展不一样,在加上原主的娘家可是有钱人,当然随着他大哥的出事,这两年也是衰败了不少,但是对于张平家来说,还是不够看的。
张平呵呵一笑:“女当家好啊,女当家有饭吃呢!”
众人哈哈大笑,再次询问道:“新娘子,这是啥子烟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