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将一组照片从文件袋中取出放置慕止衡面前,“慕总,喻小姐到崐城住在郦柏宁家里,想来他们的关系应该得到了郦兆康的认可。”
慕止衡翻看照片,林昭在旁继续说:“都是些日常照,除了逛商场逛美术馆,郦柏宁还会带喻小姐参加一些私人酒会。”
“商会那边有动作了吗?”慕止衡抽出一张喻染挽着郦柏宁走出私人会所的照片。
林昭说:“华老最近似乎有意拉拢梁会长。”
慕止衡将照片交给林昭,“查查照片里的会所在谁名下。”
林昭低头看照片,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点名堂,他的老板可真会给他找事,仅凭照片中一点点边角让他怎么查呀?
不过他还是得应下,“是,我尽快去查。”
慕止衡起身走到落地窗边,望着外面高耸入云的商业大楼,“华政齐和梁克贤,有趣的组合。”
“慕总,那我们该不该…”
慕止衡思忖片刻,出言打断了林昭,“恐怕他们搭上不是一两天的事,梁克贤背后有强大的生物制药产业,华政齐看懂了其中利益,亲自出马替梁克贤疏通关系也不无可能。华国程和华曜文已经指望不上,只要不给他惹事就行,现在唯一还能帮上点忙的也只剩下华曦文。”
林昭整理摊在办公桌上的照片,“所以您让我盯着华曦文,是认为她会拉拢今莱小姐?”
“先盯着吧。”慕止衡悠悠地说了句,再次转身看向天际。
林昭将照片重新放回文件袋,手机进来了信消息,他查阅后说:“慕总,千扬和孟哲在慕亦帆的别墅里动手了,还惊动了警方。警察直接到宁聆带走慕亦帆,现在还在警局问话,慕镜祯和慕艺抒也正在赶过去。”
慕止衡抬手在玻璃上轻轻点了两下,哼笑,“慕子桉这招先礼后兵用得倒是时候。”
林昭不解,“慕总,您是说这是慕子桉做的局,就因为慕亦帆挑唆千扬绑架了莫仟好?”
慕止衡收回手揣进西装裤兜,背脊笔挺地站在窗前,“莫仟好是慕子桉这些年用心栽培的人,却阴差阳错跟覃则休有了瓜葛,试问哪个慕家人没点想坐上交椅的心思,也因如此他可以利用莫仟好顺理成章的和玄道产生进一步的交集。表面上为了心爱的女人找情敌理论,实际可以理解成为自己的前程铺路。”
林昭收起手机,“但慕子桉对付他们三人很明显就是为了莫仟好。”
慕止衡转过身背抵着玻璃,造成一种即将坠落的错觉,“慕子桉和莫仟好的感情其实不难猜,人与人相处久了产生情感是自然,他们在媒体面前打哈哈,实则要说他们完全在演戏连他们自己都未必相信。半真半假的情感维系着他们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只不过覃则休的出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让莫仟好重新思考自己和慕子桉这段逆来顺受的关系。”
林昭理解慕止衡的意思,“因为慕子桉了解莫仟好,所以趁他们的关系没捅破前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千扬对付慕亦帆即使没能连根拔起也断其七寸经脉了。”
慕止衡折回办公桌,对林昭的话没再多言。
***
“慕总,您明明很清楚千扬和孟哲是玄道上的人,他们内讧怎么会选在您的别墅,可以解释一下吗?”
警局的审讯室,两名警察一起担任审讯慕亦帆的任务。
慕亦帆的左手换过新的纱布,身上的衣物也早已不是在别墅时那套,穿戴整洁一丝不苟的样子是与往常无异的商业范儿。
他刻意压着嗓子笑,“商业关系,我们宁聆集团每年都会收购一些餐厅和会所,属于业务范畴之内的合作。”
警察也不好忽悠,“商道和玄道不打交道是无形的规矩,虽没有白纸黑字立字据,但几十年来从未有人打破这个规矩。慕总是想做这第一人吗?”
慕亦帆笑他们的无知,“没看到不代表没做过,坏规矩的第一人绝对不是我。”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但现在千扬和孟哲在你的别墅动刀子,私自使用枪支可是犯法的,我想慕总不会不清楚吧。”
“你们也看到了,他们动手的时候我不在,至于枪,我更没见过。”慕亦帆否认。
警察拍在审讯桌上,态度强硬了许多,“现场有你几十个保镖,我不认为你不在场的情况下还会留这么多保镖在别墅。保镖要帮千扬还是孟哲?”
慕亦帆活动着手腕,“千扬和孟哲可都是弘星的人,他们本来就吃一锅饭,警察先生说这话慕某就不明白了。”
“我们查过了,千扬和孟哲早就闹翻。当时你们在做什么交易?”警察早有准备。
慕亦帆否认到底,“说过了,商业合作。”
一名警察压不住怒火,起身指着慕亦帆,“你…”
此时有人敲门,然后没等两名警察同意就匆匆跑进来,附到他们耳边说了些什么又出去了。
慕亦帆眸中略有思量,唇边慢慢勾起笑。
“你的母亲和姐姐来保释你,不过鉴于这件事的严重,你现在还不能保释。”警察说。
慕亦帆顿时变了脸色,警察又说:“你可以见她们。”
没过几分钟,警察把慕艺抒和慕镜祯带进审讯室。
慕镜祯面色严肃,看不出半分对儿子的担忧,而慕艺抒的表现就正常多了,她进门第一件事先检查慕亦帆是否受伤,确认没受伤才坐下来。
慕亦帆见着慕镜祯的神情心里不痛快,撇过头不去看她。
慕艺抒深知会面的时间有限,所以直切正题,“亦帆,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背着我和妈做了哪些事?”
慕亦帆听到质问的口吻一下怒了,“怎么,怕我连累你们吗?”
慕镜祯冷言道:“知道是谁报的警吗?是慕子桉,你二伯要除掉我们了。我不管你在玄道看到多少利益,即便得到手都不足以进入董事会。”
慕亦帆眼里满是怒火,“玄道的利益不够进驻董事会,那为什么还要去争一块地?你们从来就不相信我,我的所有决定都要质疑一遍。所以您来告诉我,这些年您在慕氏忍气吞声为了什么?”
“亦帆,注意跟妈说话的态度!”慕艺抒出言提醒,“我们不是质疑你的能力,是希望你三思而后行。”
慕亦帆冷笑一声,“这还不是质疑我的能力是什么?我们隐忍了这么多年,只有坐在最中间的位置才有资格大声说话你们还不明白吗?”
慕镜祯语气平静,但足够摧毁一个人的自信,“你有能力的话为什么今天坐在这里的不是慕子桉,不是慕止衡!”
慕艺抒抓住慕镜祯的手臂,“妈,别说了。”
慕镜祯没停止,“你应该好好想想怎么出去,现在你能依靠谁,有谁能帮你。”
慕亦帆逼红了眼眶,高大的身躯瞬间垮了下来,低头不愿再与她们交流。
慕艺抒不忍心,临行前说:“我会想办法,但你要把情况如实告诉我。”
慕镜祯站在门口,看着低头挡住面容的儿子,眼眶也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