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官吧!”
夏青脸色阴沉,目光冰冷。
此刻的他同样吓得一身冷汗,看着跪地乞饶的刘冠,冷冷说道。
“不……不能这样……”
“你不能报官……这位兄台……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此事不能报官,否则我会死的,一切机会都没了,不要报官,求求你不要报官!”
刘冠眼眶一红,连忙转头看向夏青,跪地磕头,哀嚎一片。
他看出来了,陈松还是那个君子,自命清高。夏青刚才救了他,他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夏青。
这个时候,只要夏青愿意放过他,此事完全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若是报官,他将一点机会都没有。
他的命完全掌握在夏青手中。
“滚开!”
哭嚎间,刘冠已经抱上夏青的双腿。
但夏青岂能饶他?
有些事道歉就有用,还要官府做什么?
今日被刘冠这么一闹,拜师明显是不行了。
就算能拜师,他也不可能容得下刘冠这一类人。
读书的有几个不想当官?想刘冠这样的人,一旦有机会当官,未来不知是多少人的噩梦。
这种人还是死了的好!
一脚踹开刘冠,夏青上前,提起箩筐。
这箩筐里的酒虽然洒了,淋到下面的干肉,但并没有打湿上面的布匹茶叶。
除了酒毁了,肉洗洗还能吃,其他东西也能接着用。
这可是花了他五千秦半两才买到的,这么贵重的东西可不能浪费了。
整理好箩筐,再次背在背上,夏青再次看向陈松,道:“报官吧!”
陈松微微点头,再次目光冰冷的看向地上哭嚎的刘冠。
很快,此事惊动官府。
看着官府的人前来,刘冠煞白的脸瞬间面如死灰。
他被带走了,夏青和陈松也被带走了。
连带着看热闹的那些人也不例外,全都被带走了。
这些人倒是挺配合,作为见证者,于大秦律法下,没一个人敢逃脱的。
“怎么回事?”
学府街刚巧距离咸阳令衙门最近,众人直接被送到咸阳令衙门。
咸阳令周寻刚出来,便看清楚了夏青,不由一怔,随后目光威严的扫试过其他众人,冷冷道。
“启禀大人,在下儒家士子陈松,今日被人行刺,幸得这位夏兄所救,还望大人做主!”
陈松上前,拱手作揖,先是提了一个大概,然后开始仔细描述今日之事:“就在之前,这位夏兄前来儒门礼宫……”
说着,今日发生的事,在陈松口中被清晰的勾勒出来,在人的脑海中形成一副画面。
待得他说完,周寻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下去。
“真是大胆!”
周寻眼神一寒,这咸阳城已不知多少年没出现私斗和持械伤人之事。
没想到今天一发生,还发生在一群士人身上。
“小神医,此事可当真?”
周寻目光看向夏青,心中也是不由一紧。
这位可是当今大秦长公子,竟然让一个区区贱商给针对了,此事若是当真,那刘冠怕就不是死罪这么简单了。
只是周寻这话音刚落,周围众人顿时就惊讶了。
小神医?
这咸阳令大人竟然认识这个前来拜师的庶人?
没人敢在堂上喧哗,心中惊讶,却也不敢说出。
“回禀大人,此事当真。夏青忙活半月有余,好不容易闲下来,手中有点闲钱,便想拜师求学。不曾想竟发生这样的事,还望大人主持公道!”
夏青拱手,虽然和周寻经过十多将近二十天的相处已经很熟络,但这场面下,他并不会攀交情,万事讲求事实。
“大人饶命啊,我只是一时愤怒做了荒唐事,还请大人恕罪,恕罪啊!”
一声哀嚎传来,夏青话音刚落,被押解过来后,便如行尸走肉般失魂落魄的刘冠终于回过神来,直接跪倒在地,哭嚎不断。
“你放肆,在本官管辖之下,竟敢持械伤人,今日若不重重惩处,他日咸阳人人效仿,本官岂有颜面再见天下?”
周寻本就不怀疑夏青,在听刘冠求饶,顿时笃定此事。
他本就是一个暴脾气,即便当朝官僚子弟犯错,他也从不留情,更别说一个只有商人背景的士子。
而且此人还差点伤到夏青,今日无论如何,他也绝不可能放过。
“来人,拖下去,杖刑一百。倘若不死,三月后发配皇陵参与修建!”
一声大喝,周寻骤然下令。
“不……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哀嚎的惨叫声中,两个衙役上前,拖着惨叫的刘冠出去行刑。
夏青回头,目光毫无同情的看着刘冠。
在大秦,虽说持械伤人者死罪,但这些年因此而死的人已经非常少了。
这些人基本上都被发配各地当苦役,如此前夏青一样的苦役。
他们的下场,终究逃不过一死。
活一天便被人鞭策着累一天,至死方休。
这可是比死更加恐怖的惩罚!
这一次的判决很快,快到其他被带来的证人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刑法已经开始。
接下来,他们只需要等待。
当外面挨板子的惨叫声彻底停止,那被打的跟一条死狗一样奄奄一息,几乎活不了的刘冠被拖了进来,浑身鲜血淋漓,连叫声都发不出,被验伤拖下去后,周寻这才看向夏青和陈松,道:“刑法已定,此人是死是活全凭天意。瞧这样子是活不了了,若能活着也是生不如死,你等退下吧!”
众人闻言,连忙拱手作揖,便要退下。
“小神医稍等!”
但还没等众人走,周寻又加了一句。
夏青停下脚步,看了看周寻,随后望向陈松,笑着拱手道:“陈兄,今日拜师不成,差点害了陈兄,都是夏青之祸。在此,夏青多谢陈兄仗义相助,若有机会,定要感谢陈兄!”
“夏兄客气了,作为读书人,若连一点礼节气度都没有,人人都像刘冠那般,这天下非乌烟瘴气不可?此事无需挂在心上,倒是陈松应该感谢夏兄救命之恩!”
“今拜师不成,下次夏兄若来,陈松定当帮忙!”
陈松连忙拱手回礼,作为士族子弟,他一向以君子自居,今日帮助夏青也只是出于本意,倒是没有挟恩图报的意思。
“如此,多谢陈兄了!”
夏青微微一笑,他对这陈松的感官倒是挺好。
“告辞!”
陈松也不再废话,告辞一声,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