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侃沉默不语,毗伽.格立有些急了,“昨夜之事,乃我一人所为,要杀要剐随便,切莫迁怒敏敏!”
李侃回过神,目光盯着毗伽.格立,“你就这么爱她,愿意为她去死?权势、族人都不要了?”
“权势?除了整日勾心斗角就是孤独,我不稀罕....至于族人....人各有命,我不是圣人,不害他们已经足够了!”
“呵呵!你倒是痴情!朕可以成全你们,将雅斯敏还给你!”
毗伽.格立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此话当真?你会有这么好心?”
李侃大笑起来:“朕本就无意纳雅斯敏入后宫,既是有情人,朕岂会棒打鸳鸯。”
毗伽.格立满脸狐疑,心生警觉,“你不会是想要我背叛族人归顺你们吧?”
“哈哈,背叛?朕是想给你机会拯救自己和族人!”
“说的冠冕堂皇,你们若是不主动侵占,我又何须拯救?”
“侵占?你们是如何来到河西走廊的,不用朕提醒吧?究竟是谁占了谁的地?”
毗伽.格立有些尴尬,“河西走廊你们已经丢了一百余年,是我们回鹘人从吐蕃手中夺来的....”
李侃冷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谁占了就是谁的?”
毗伽·格立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朕只派遣了几万兵马便接连收复凉州、甘州、肃州,西州和庭州,你觉得这几年是唐军实力不济,还是朕仁慈不愿多造杀孽?”
“这……唐军的战力之强自然毋庸置疑……我们在河西已经生活了数十载,所求不过就是一个安身之地罢了!”
李侃微微眯起双眸,“朕何时未曾给过你们安身之所了?温末、甘、肃两州的那些回鹘人如今不都安居乐业吗?近两年的旱灾,你可有听闻他们当中有人饿死?”
毗伽·格立一时语塞,额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李侃冷笑一声继续追问:“你们这般执意不肯归顺朝廷,究竟是百姓们的真实意愿,还是你们这些王侯贵族害怕失去纸醉金迷、穷奢极欲的生活?”
毗伽·格立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逼得哑口无言,方才还盛气凌人的气势瞬间荡然无存。
他低垂着头,不敢与李侃对视,“陛下……有何要求尽管提出来!”
李侃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呵呵,莫急!来人啊,速将雅斯敏传唤前来!”
大约过去了一炷香的工夫,一阵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道倩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李侃眼睛不由得一亮,此女身姿婀娜,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彰显出她独特的西域风情,五官轮廓分明,犹如精雕细琢而成,相较于中原女子的婉约柔美,更多了几分别样的韵味。
李侃心中暗自感叹,果真是应了后世的那句名言——“五步一热巴...”
左宗棠当年的干的事情,自己要提前办了。
“雅.....雅斯敏拜见陛下!”
雅斯敏的声音有些颤抖,汉语说的也不流利。
毗伽·格立看见雅斯敏,瞬间有些激动,“敏敏.....”
雅斯敏愣了愣,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待扭头一看,发现毗伽·格立竟然也在殿中。
“格立....”
毗伽·格立急忙跑上前去,一把将雅斯敏抱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敏敏,总算见到你了,你没事就好!”
雅斯敏还有些懵,“格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广奇怒喝道:“放肆!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毗伽·格立马上松开手,雅斯敏吓得急忙跪地叩首,“陛下恕罪!”
李侃并未听懂刚才两人说了什么,但是能猜出来。
他摆了摆手,语气平淡,“朕听闻你与毗伽·格立两情相悦,可有此事?”
雅斯敏脸色大变,连连摇头,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实话实说,朕恕你无罪!”
见雅斯敏还在犹豫,毗伽·格立焦急地说道:“敏敏,我们的事情陛下已经知道了,陛下愿意放你自由。”
雅斯敏又惊又喜,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侃,“奴....奴确实与格立两情相悦!”
李侃笑了笑,目光看向雅斯敏,“好!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朕也不做恶人!现赐你李姓,名妱纥,封县主,收为朕的义女,赐婚毗伽·格立!”
雅斯敏一脸懵,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黄内侍轻咳一声,尖声喊道:“愣着做甚!还不叩首谢恩!”
雅斯敏回过神,急忙跪在地上,“奴....谢陛下圣恩!”
毗伽·格立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叩首谢恩。
李侃淡淡点头,“毗伽·格立,朕赐你胡姓,名顺唐,封安仁可汗!”
毗伽·格立微微一愣,面露难色,“陛下,焉耆和龟兹如今已经有正副汗,您这么做....”
李侃轻哼一声,一脸不屑,“自怀建可汗止,我朝并未再册封可汗,你所说的高昌、龟兹双王,大唐不会承认!”
“可....可是我无意汗位,您现在册封,岂不是会引起双王的矛盾?”
“朕不册封,你兄长与仆固拓便没有矛盾?你忘了雅斯敏是为何被送到长安来的了?”
“这....仆固拓我会寻他算账,但是兄长那边恐怕不好交代!”
“朕若猜的不错,你兄长逃出高昌的时候受了惊吓,如今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喜怒无常,杀了不少侍从,这样的人,能保护族人吗?”
毗伽·格立脸色大变,“陛下如何知道的?”
“朕的内卫无处不在,你们回鹘王庭的一举一动,朕都知道!”
“我若不愿意做可汗,陛下是否就不放过敏敏了?”
李侃笑着道:“你不做可汗,如何护得住她?恐怕连你兄长和族人都会被仆固拓害死!”
毗伽·格立面色凝重,高昌回鹘势弱,兄长又疯疯癫癫,族内不少酋长已经开始偏向仆固拓,要不然这次使团也不会由赤焉负责。
见毗伽·格立犹豫不决,李侃决定再添把火。
“朕会赐雅斯敏一座宅子,你们五日内完婚!一个月后你返回焉耆,雅斯敏留在长安!”
毗伽·格立脸色大变,“陛下是要让敏敏在长安为质?”
李侃眉头一皱,“雅斯敏乃朕的义女,留在长安是为了她的安全,你自身难保,将其带走如何护她?”
“这...我可否也留在长安?”
“呵呵,无功不受禄,朕为何白白成全你们二人?你对朕有何帮助?”
毗伽·格立有些尴尬,“那我何时能够回到长安?”
李侃微笑着道:“解决了龟兹回鹘你便可以回来,届时朕会另封可汗!”
毗伽·格立一脸纠结,“若是几年解决不了,岂不是几年都见不到敏敏?”
“你若配合,今年就可以回长安与她共度中秋,你若不配合,怕是要拖到明年才能再相聚了!”
毗伽·格立看向一旁满脸期待的雅斯敏,咬牙点了点头,“臣愿意配合朝廷解决仆固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