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熙道:“就算是混个脸熟的朋友,在路上相遇,点头致意,算是人之常情,是吧?”
伍云昭道:“是啊!”
裴元熙道:“我只是与她们打个招呼而已。”
伍云昭道:“我瞧见了你们有说有笑啊!”
裴元熙道:“哎,伍夫子,刚才你说了,当夫子,得具备仁慈与亲和力,就是令人如沐春风。你可别告诉我,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啊!”
伍云昭道:“好吧!我承认我是说过这话。”
裴元熙道:“既然如此,我与她们说笑几句,那也没啥啊!”
伍云昭道:“我倒觉得你们聊得蛮开心的啊!”
裴元熙道:“笑脸迎人,总比紧绷着脸的好多了。你说,是不是?”
伍云昭道:“我觉得,你们相处得挺融洽啊!”
裴元熙道:“云昭,你想多了。那不过是寻常的寒暄罢了。”
伍云昭道:“真的么?”
裴元熙道:“真的!”
伍云昭道:“可我觉得,她们像是在守株待兔呢!”
裴元熙道:“胡说什么啊?守株待兔的意思是讽刺某些人妄想不劳而获啊!”
伍云昭道:“我知道啊!我说的是字面意思呢!”
裴元熙道:“什么字面意思啊?”
伍云昭道:“就是她们站在那岔路口等待着你这只‘兔子’的出现。”
裴元熙道:“哎,我可不是什么天真无邪的小兔子啊!”
伍云昭道:“在她们眼里,你就是那只‘小兔子’,毛色油亮,矫健有力,玉树临风……”
裴元熙道:“云昭,你越说越离谱啊!”
伍云昭道:“元熙,你真的没发觉异样么?”
裴元熙道:“什么异样?”
伍云昭道:“很多女学生借故接近你,譬如,站在那岔路口,守株待兔啊!”
裴元熙道:“你说,我能绕路走么?”
伍云昭道:“若是你想避开她们,那就绕路吧!”
裴元熙道:“你不是开玩笑吧?”
伍云昭道:“我开什么玩笑啊?”
裴元熙道:“那岔路口是去往教学区的必经之道。若是我不走那边,难道要翻山越岭绕了个大圈子到东门再进来么?”
伍云昭道:“呃……”
裴元熙道:“是吧?”
伍云昭道:“好吧!我的意思是她们站在那儿等你出现,只是为了送你礼物而已。”
裴元熙道:“放心吧!我直接拒绝了。”
伍云昭道:“为什么?难为她们在那岔路口守株待兔……”
裴元熙道:“别再说那个‘守株待兔’啊!”
伍云昭道:“不过就是一个成语。”
裴元熙道:“我知道那是一个成语。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到别的意思。”
伍云昭道:“什么意思啊?”
裴元熙道:“非常糟糕的意思!”
伍云昭道:“其实,你可以收下她们送来的礼物。毕竟,那是她们的一番心意呀!”
裴元熙道:“无功不受禄。”
伍云昭道:“元熙,你是负责教导她们武艺的夫子,是吧?”
裴元熙道:“应该是代课夫子。”
伍云昭道:“代课夫子也是夫子啊!”
裴元熙道:“那又如何呢?”
伍云昭道:“学生给夫子送来一些吃食,就是那些实惠的寻常食物,算是一点点心意。”
裴元熙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收礼,是么?”
伍云昭道:“糕点只是食物,就算是收下这礼物……我认为,没任何不妥啊!”
裴元熙道:“你认为,并没存在不妥的地方。我倒是觉得,极为不妥。反正我就是不想接受那些礼物。”
伍云昭道:“若是那礼物是糕点类的食物,你不愿收下。那对方也许是以为你对吃的不感兴趣,所以,对方换成了其它的礼物,譬如穿的用的。”
裴元熙道:“那就更不能接受啊!”说着,便搁下那把大葵扇,道:“再等一会儿,那药便熬好了。”
伍云昭道:“那药熬好了,还得稍微晾凉吧!”
裴元熙道:“趁着温热,你赶紧喝啊!可别待到那药凉透了。须知,凉透了,那药的效果便会减弱一半呢!”
伍云昭道:“那药还没熬好呢!”
裴元熙道:“我是提前知会你一声。”
伍云昭道:“好吧!”说着,便叹了一口气,道:“哎,像我这个药罐子,整天待在这屋里,连个礼物也没有呢!”
裴元熙转过来,道:“云昭,你若是想要礼物,待你担任武艺课的夫子,便会有学生给你送来啊!”
伍云昭道:“可是,裴夫子不收礼物啊!”
裴元熙道:“我不愿收礼是我的事儿。”
伍云昭道:“我们都是担任武艺课的夫子啊!”
裴元熙道:“然后呢?”
伍云昭道:“你不收礼,学生们便以为我与你一样,都是不爱收礼。”
裴元熙道:“还有其他负责武艺课的夫子呢!”
伍云昭道:“说实话,元熙,你真的没收下她们送来的礼物么?”
裴元熙道:“云昭,你是否发觉你这样很像某些人啊?”
伍云昭道:“像谁啊?”
裴元熙道:“像是那乡村路口三五成群的老大爷与大婶,忒八卦!”
伍云昭道:“其实,我只是好奇而已。”
裴元熙道:“好吧!我告诉你,没有。”
伍云昭道:“哦。就是这样啊?”
裴元熙道:“没错!就是这样。”
伍云昭道:“好吧!”
裴元熙道:“云昭,像你这个糙汉子,都能看得出她们送礼的心思。那我何尝看不出来啊?”
伍云昭道:“好吧!我是个糙汉子,可比不上裴夫子的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呢!”
裴元熙道:“若是你觉得无趣,大可自个儿寻些乐子解闷啊!”
伍云昭道:“如今我这副模样,可寻什么乐子啊?”
裴元熙道:“我说了,我寻两名学生过来陪你说笑呗!”
伍云昭道:“算了吧!我可受不了那些脂粉气啊!”
裴元熙道:“什么脂粉气啊?”
伍云昭道:“所谓脂粉气,就是那些爱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
裴元熙道:“这里是书院,可没什么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