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生活,你想过吗?”
苏逸兴说的很慢,似乎极力用语言描述一种美好愿景——愿景里有她,也有他。
顾文瑞一哂,当着他的面挖墙脚?
“她不想!”
“想啊!”
同时出口的答案,让顾文瑞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白晓薇自顾笑道:“你说的不就是我想象中退休后的生活吗?”
胳膊戳了戳张爱萌:“萌萌,你听没听见逸兴刚才说的,随意支配时间、享受生活?”
“听见了听见了。”
张爱萌兴致勃勃:“所以晓薇,咱们现在得多攒点钱,等老了,咱俩作伴儿,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无聊了就出去旅游,走遍天南地北,看遍大好河山。”
“哈哈。”
白晓薇笑靥如花:“对,数钱数到手抽筋,还要每天到单位的小花园溜上两圈,羡慕死那些忙着结案、熬夜加班的同事们。”
顾文瑞:“......”是他多虑了,这女人压根儿没有被撩的自觉。
苏逸兴:“......”他不是哪个意思啊!
“呼——”
白晓薇偷偷舒了口气,好险,又一次隐晦地避过了逸兴的要约。
当着爱萌和文瑞的面,她不忍拒绝逸兴的好意,但也断不会接受他的表白。
唉,希望逸兴能理解她的苦心吧。
想着堆积如山的工作,白晓薇叹了口气,原本打算先把何秀琴案的报告打了,再把起诉书写了,最后再对照着苏逸兴给她的辩护意见,把卷宗中的证据再完善一下。
这下好了,好好一下午就这么浪费了......晚上趁着夜色偷偷去加班也是可以的吧?
吃完饭,顾文瑞开车,把苏逸兴、张爱萌各自送到目的地。
又陪着白晓薇到了她的租住房,反锁了门,他终于有时间料理她。
看着眼前越走越近的男人,白晓薇在脑中快速思索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一切,又稳下心神,他今天莫名其妙攻击她的工作和理想,她还没找他算账呢是吧?
要是待会儿他怪她和别的男人走太近,她就反客为主,先控诉他的“罪行”,再诉说自己的委屈,让他愧疚,进而忘了找她算账的事儿......
就在白晓薇思索着怎么应对时,阴影罩下,她被揽入一个温暖怀抱。
男人臂膀宽厚, 与他看似瘦削的身形并不相衬,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抱着仍嫌不够,男人把脸埋入她颈窝,深呼吸,鼻腔中满是她的馨香。
不想破坏此时的温馨美好,白晓薇任由他抱着。
时针一点点挪动,开了空调的室内温度正好,大脑的血液涌入胃部,帮助消化食物。
一室静谧中,男人的心跳一下又一下,似是催眠,白晓薇的眼皮开始打架。
“对不起。”
朦胧中,她听到男人低磁的嗓音响起,就在耳边。
脖颈处被热气拂过,痒痒的,白晓薇不适地缩了缩脖子。
大脑转动的有些慢,不足以支撑她想太复杂的事,直觉把他的歉意安到了上午他说过的那些话上。
“既然你道歉了,那我就大度地原谅你吧。但是,不能有下次。”
白晓薇睡意朦胧,说这些话时眼睛都没有睁开。
顾文瑞从她颈间直起身,看着怀里昏昏沉沉的女人,点着她小巧的鼻尖:“吃完就睡,猪啊你。”
“你才是猪。”白晓薇闭着眼睛回嘴,一点亏都不愿意吃。
顾文瑞笑了,低头在她唇上啄了下:“给你报仇好不好?”
“报什么仇?”白晓薇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努力与睡神拔河。
在她背上拍了拍,顾文瑞轻轻抱起她,放倒在床上,给她除了鞋子,盖上薄毯。
又在她唇角吻了一下:“睡吧,睡醒告诉你。”
听到这句话,本就所剩不多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看着睡颜安静的小女人,顾文瑞轻笑,起身帮她拉上窗帘,又把空调温度调高了点,才转身出了门。
何淼已经等在楼下,顾文瑞扔在飘香小厨门口的车子已经被他取回,只是这次,换了辆陌生车牌的越野车。
“少爷,久哥那边的消息已经发过来了,关于刘家和陈曼曼家的,请您过目。”
在顾文瑞接过资料查看时,他继续汇报:
“派去金河镇的兄弟传信回来,找到了两个当初和夫人同班的同学,她们初中毕业就嫁人了,一直生活在镇上,经历相对简单,对当年学校发生的事记得还算清楚。”
何淼瞄了眼自家少爷的脸色:“另外,守在飘香小厨的兄弟说,在你们走后没多久,有三个男人急匆匆赶了过去,传回来的照片让久哥那边查了,是刘家保镖。”
说完这些,何淼保持安静,等着少爷吩咐。
“漏了四个人。”顾文瑞声音很淡,话中却满是寒意。
“啊?哪四个?”何淼一惊,漏了四个人?这么多吗?他的办事能力已经这么差了?
“当年烧晓薇头发的人,和把她赶出教室罚站的人。”
何淼牙疼。
少爷这是一个都不放过?这打击面是不是有点广了啊?
从金河镇传回来的消息看,夫人小时候过得挺惨的,因为穷,被老师、同学看不起,各种欺负。
但是这不是很正常吗?别说夫人了,就一般家境的小孩,谁上学时没被起过外号,被老师罚过?
而夫人的表现,也是让他刮目相看。
别看夫人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据那两个同学回忆,当年她可是三天一小架,五天一打架,经常带着伤上课呢。
比他这个不爱学习的小混混都猛。
“到后来,除了陈曼曼,已经没有人敢欺负白晓薇了。”
这是那两个同学的原话。
“那少爷,还有两个人是谁?”何淼反应过来,继续虚心求教。
这次,顾文瑞没有回答,而是说:“去检察院。”
这一走,可能得三五天回不来,他得履行好请假手续。
何淼看着自家向来随心所欲的少爷变得这么守规矩,一时很是不适应,却也知道他心里正不爽,不敢多嘴。
请假出来,何淼驾车,直奔金河镇而去。
......
另一边,秦怙风尘仆仆,赶往苏逸兴下榻的酒店。
看着眼前低矮的五层小楼,他有些心酸,少爷竟然住在这么破败不堪的地方,要是夫人知道了,该有多心疼啊。
“少爷,我到了。”
“嗯,我在308。”
苏逸兴的声音淡淡,通过听筒传入耳中。
秦怙走进酒店,见前台懒散地趴着打游戏,听到有人进来头也不抬,心里给酒店的安保设施打了个叉。
“咚咚”敲了两下门,听到脚步声靠近,然后门被打开,自家少爷的脸出现在门后。
“少爷,这酒店条件太差了,卫生和安保都不健全,您在这里住着太让人不放心了,要不您还是回去吧?您离开这些天,夫人天天念叨您,还把老爷都骂了,嫌他给您太大压力,让您这么拼,家都不回......”
一进门,秦怙就开始唠叨。
他是苏家管家,跟在苏家现任家主,也就是苏逸兴的父亲苏鸿羽身边快有三十年了,可以说是看着苏逸兴长大的。
苏逸兴静静听他唠叨,等他唠叨完,才笑着问:“秦叔,妈怎么把您老人家给我派来了?”
他需要人手办点私事,可能不太见得了光那种,派个老头子过来是几个意思?
他明明说的很清楚啊,要的是秦叔儿子秦小北,或者他侄子秦小南,这是一个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