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瑞满身郁气地靠着车门,烦躁地又掏出一支烟点上,他的脚边,已经扔了好几个烟头。
白烟袅袅中,他脑中不受控制地一遍遍回放白晓薇甩开他手,对着苏逸兴甜甜一笑的画面,心里无比刺挠。
“逸兴是我朋友,你怎么能这么对他?”
“难道你做的不对,还不能说?”
这两句话,更是刺地他心都在滴血,她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说出这么绝情的话的?
何淼瞄了眼自家少爷脸色,小心翼翼问:“少爷,那几个人都放了吧?”
“给过教训了吗?”
“......”
收好无语表情,何淼第三遍重复:“少爷,那几个嘴贱的,满嘴牙都被兄弟们拔掉了,一个个嗷嗷叫的可开心了呢。”
“嗯。”
顾文瑞随口应了声,何淼在心里叹气,做好第四遍重复的准备。
“放了吧。”
既然人家正主儿都那么大度,他作为旁观者,何必这么上心?
何淼忙应了一声,走到一边去打电话。
他并不担心他们报警,当时在门口他让人把那几个男人拉开后,就在喧闹的街头放了他们。
后来,这几个人被他派的生面孔尾随打晕,带到僻静处打落满口牙时,他和一帮露过脸的兄弟,可是在满是监控的商场转悠呢。
因为几个大男人逛商场太诡异,还被保安盯了许久,他还买了小点心给保安分来着。
刚挂断电话,一个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一看,是石进。
石进,这可是他手下最机灵的小弟,责无旁贷地,保护夫人的重任就落在了他和他弟弟石来身上。
事关夫人,那必须得接,而且,他有预感,少爷情绪波动这么大,一定跟夫人有关。
听完石进汇报,何淼没有犹豫,拿着手机就回到顾文瑞身边。
“少爷,夫人她......”
顾文瑞冷冷看了一眼何淼:“我现在不想听到任何与她有关的消息,明白?”
何淼打了个冷战,很明显,小两口吵架了!
为了不殃及池鱼,他立刻保证:“明白!”
明白地不能再明白了,站队嘛,他当然站自家少爷了,夫人什么的,还不是看少爷心情,哪天少爷不高兴了,说不定就换人了,他要是站夫人,那才是不开眼。
顾文瑞又接连抽了半包烟,抽的满身满手烟草味,嘴里也开始发苦,才停了手。
掏出手机看看,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也没有,心又凉了半截,他都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她竟然一句关心、一个问候都没有?
她不知道他很生气吗?
阴郁的目光看向不远处踢小石子玩的何淼,勾了勾手。
迎着自家少爷如狼似虎的目光,何淼表示压力很大,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拿出上断头台的勇气,小碎步朝他走来。
“陪我活动下筋骨。”
顾文瑞边说,边开始解衬衣袖扣。
解开扣子,挽起到小臂,动作慢条斯理,优雅养眼。
解完一只袖子,又开始解另一只。
何淼被他狩猎般的神态震慑住了,他仿佛看到死神在向他挥手,呜呜呜,他还没定好病房,也没有提前踩点看哪家医院的护士小姐姐漂亮,怎么这么突然?
眼看少爷已经开始活动手腕,抱着万一的心态,在拳头挥出时闭眼大喊:“夫人她和苏律师一起吃午饭去了!”
这句话,他说的又快又急。
晚了,他怕他没有机会喊出来。
拳风呼啸,带着凛冽寒意,堪堪停在他面门。
粗糙的脸皮被扑面而来的寒意刺激地毛孔收缩,面皮不受控制地抖动。
“你再说一遍。”
耳边,是少爷平静得不能再平静的声音。
何淼一愣,赌错了?少爷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呜呜呜,那他这顿打还是跑不了啊......
果然,下一刻,拳头就与他的糙脸亲密接触,“砰”地一声,他被大力带着往后退,巨大的身躯砸向地面,屁股都要摔成四瓣了。
“哎呦哎呦”不断惨叫,试图唤醒自家少爷不知道有没有的同情之心。
见何淼只顾抱着屁股夸张叫唤,顾文瑞心中不耐,他只用了三分力,何淼至于叫成这鬼德行?
再拖下去,那没良心的女人是不是就该陪着苏逸兴拉小手逛街了?
然后呢?拉完小手亲小嘴?
他再不去,说不定孩子都生出来了。
“他们在哪里吃饭?”没有一个字废话,顾文瑞直入主题。
何淼一个激灵,求生的本能代替他混沌的大脑率先做出回答:“在飘香小厨,位置是......”
顾文瑞一刻也未停留,拿起何淼车钥匙大步走到车边,马达轰鸣中,留何淼一脸呆滞,庞大的身躯还瘫在地上,弱小又无助。
跟着导航一路飞驰,赶到飘香小厨时,只用了15分钟,他却心急如焚,好似时间过去了一个世纪。
走进店,扫了眼墙上贴的菜单,心里更加不爽,这些饭菜口味以及叫法,一看就是海城那边的,啧啧,这女人对苏大律师还真是贴心!
他跟这没良心的女人谈恋爱有一个星期了吧,怎么从没见她带他吃京市口味的饭菜?
一楼大厅坐了三五桌客人,没有他要找的人,正准备往二楼走,就见一个服务员打扮的小姑娘热情迎上来:“先生几位?”
大厅内吃饭、谈笑的人,忽见一长身玉立的男人走进来,顿时就被他浑身清冷矜贵的气质吸引了视线。
而这其中,尤以一名姿色出众的女人的眼神最为火辣。
顾文瑞看也未看其他人,直接掏出手机,点开相册,翻出白晓薇照片伸到服务员眼前:“找我女朋友。”
啊,这个大帅哥有女朋友了啊!
服务员心里遗憾,凑近看了眼一身制服、伏案工作的女人......的侧脸,退开身朝着二楼一指:“二楼清莲居。”
顾文瑞点头谢过,抬脚朝二楼走去。
身后,那个姿容出众的女人紧紧盯着顾文瑞的背影,仿佛看得痴了。
一桌的同伴笑着打趣:“曼曼,看直眼了?”
陈曼曼回过神,并不羞涩,反而大方回道:“是啊,就是看上刚才那个男人了。”
她这样的风情,这样的相貌,也就刚才上楼那个男人能配得上。
不知道他的家世怎么样,要是空有那副好相貌,配她的话,还是有点勉强......得打听清楚才能出手。
朝服务员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服务员拿着菜单小跑过来,把菜单递给陈曼曼。
“刚才上去那个男人,是来吃饭的?他进了哪个包间?”
陈曼曼没有接菜单,而是问出自己的疑问。
同伴听得想笑,来饭店不吃饭能干嘛?总不能是上厕所的吧?
但她不敢笑,这个陈曼曼,一直是她们中的大姐大,上学时没少带着一群跟班欺负女同学,而且专门欺负家境贫寒、没有庇护的女孩。
还记得她们上初中时,班里有个女孩,长得比陈曼曼漂亮的多,学习总是年级前三,却被陈曼曼欺负地最惨——撕她的作业、剪她的头发、往她床上丢虫子、垃圾,有一次好像还一脚把她踹到了一条臭水沟里......
那女孩叫什么来着?
好像姓白......叫什么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