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察官姐姐,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管教刚把贾贵玉提到,还没锁到桌子上,贾贵玉就扑腾着往前,边扑边叫喊。
“老实点!再不老实关禁闭。”管教厉声训斥。
贾贵玉可能领教过紧闭的厉害,闻言缩了缩脖子,不再叫喊,只用一双祈求的眼睛望着白晓薇,并乖乖伸手配合着管教把他的手脚都锁好。
待管教一走,贾贵玉扒紧面前小桌,探头往前,试图把脸伸到白晓薇面前。
白晓薇静静看他动作,并不制止。
反正他们中间有坚固的铁栅栏,而且,贾贵玉手脚都被锁在特制的桌椅上,根本动不了。
贾贵玉努力了半天,似乎才终于意识到这个现实,身子颓然倒回去,满脸不甘。
“检察官姐姐,只要你放我出去,你想要多少钱都没问题,我家里有的是钱。”
白晓薇微笑:“钱不钱的暂且不提,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好吗?”
贾贵玉的脸上重新燃起希望:“我回答了问题,你就放我出去?”
“当然不是。”
白晓薇拍了拍卷宗:“你做了什么,证据已经很明显了,能不能出去,我相信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闻言,贾贵玉情绪变得激动:“我谈个恋爱怎么了?我是成年人,那个女的也不是小孩子,我们恋爱自由,你们凭什么抓我?”
“我要去告你们,办冤假错案,我要告方奇,还有你,你叫白什么是吧,我要连你一起告。”
“白晓薇。”
白晓薇贴心地提醒了一句。
“对,白晓薇,我要告你和方奇串通起来,联合谋害我,图谋我的家产。”
“我告诉你们,我是我们贾家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害死了我,你们就能侵占我家祖宗世代的基业,是不是?”
白晓薇不动声色地听着他的胡言乱语,并不制止。
贾贵玉的手被手铐紧紧铐在桌上,贴着桌面,他想伸出手指着白晓薇怒骂,像他之前骂方奇时一样,却发现很困难。
终于,和手铐较劲了半天的贾贵玉败下阵来,手腕被冰冷坚硬的手铐挂出一道道红印,很疼。
贾贵玉再次倒向身后椅背,趾高气昂地说:“在我的律师来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白晓薇看向顾文瑞:“他说的都记下来了?”
顾文瑞点头。
白晓薇起身:“讯问结束,我们回吧。”
说着,她转身走向墙壁,按下呼叫按钮:“管教,我们讯问结束了,麻烦把人带回监室吧。”
“好的。”墙上的对讲系统中传出管教的声音,和钥匙呼啦啦响起的声音。
顾文瑞开始收电脑,白晓薇去帮忙。
整个过程,没有人看贾贵玉一眼,一个眼风都没给他。
贾贵玉慌了,问呀,问他呀,他们不是来提审他的吗,怎么什么都不问就要走?
不行,他憋了一肚子话要向检察官说,她走了他还不得憋死?
怎么会有这么不敬业的检察官?他不说她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哄哄他?
收拾完电脑,白晓薇对着来带人的管教点头,转身就走,一点迟疑都没有。
“等一下!别走!”
眼看白晓薇已经走出门,贾贵玉大声喊道:“等等,检察官姐姐,不是,检察官同志,检察官大人,检察官老爷——”
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引得其他提讯室正在提审的人,都中止了提讯,纷纷出来观望。
白晓薇站在提讯室门口,微微侧头看过来,声音平静:“你还有事?”
“有有有有有!”
贾贵玉脑袋点的像小鸡啄米,生怕说的晚一秒,检察官就不管他了。
“长话短说。”
白晓薇淡淡吐出四个字,似乎对他要说的话并不感兴趣。
贾贵玉更慌:“检察官大人,您可不可以坐下来听我慢慢说?”
声音逐渐带上请求:“我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三两句话说不清楚。”
白晓薇皱眉思忖,似乎在思考走还是不走。
贾贵玉快跪了:“您问什么我答什么,我保证好好说,求您坐下听听成吗?求您了。”
“求倒也不必。”
白晓薇似乎终于拿定了主意,转身走回讯问室,对管教抱歉道:“不好意思,我这边可能还得一会儿。”
管教理解地笑笑,又虎着脸训斥贾贵玉:“好好配合检察官把事情交代清楚,别耍滑头。”
“是是是,不敢了不敢了。”
贾贵玉点头哈腰。
“你要说什么?”白晓薇问道。
见白晓薇重新坐好,贾贵玉眼珠滴溜一转。
“你刚才是诈我的吧?其实你并没有想走,是利用我急于出去的心理,想让我着急之下不顾一切说出你想听的,我说的没错吧?”
白晓薇手指轻轻点了下桌子:“你想多了,我从不强迫任何人自证其罪。”
贾贵玉一懵:“那案件没有进展,你怎么交差?”
“我想你并没有搞清楚侦查机关和检察机关之间的区别。”
白晓薇耐心解释:“侦查机关负责取证、口供突破——你交不交代,交代多少,可能会对案件的后续进展有影响,但也只是可能,并不是绝对。”
“为什么说不是绝对,因为我们办案,更注重客观证据,而非口供。”
“检察机关负责审查证据,同时监督取证程序的合法性,监督在取证过程中,犯罪嫌疑人的合法权利是否得到保障。”
“之后,根据现有案件证据,做出批准逮捕或不批准逮捕的决定,交由公安机关执行该决定。”
看着听得一愣一愣的贾贵玉,白晓薇又敲了下桌面:“明白了吗?”
贾贵玉这才听懂,原来人家检察官之所以有不问他的底气,是因为他的口供对于整个案件来说,作用可有可无。
“既然我的口供这么不重要,那你为什么要跑这一趟?”贾贵玉不死心,生怕白晓薇是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