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相爱了,父母不同意,这不私奔到这儿了。”
“铛——”
“咳咳——”
女孩手中筷子滑落,掉在餐盘上,发出脆响。
白晓薇这次真被呛到了,被口水呛到的。
顾文瑞坐近了点儿,轻拍被呛到的小女人,表情柔和:“轻点咳,小心震到肚子里的宝宝。”
一句话,让本就咳着的人咳的更加厉害。
“啊!”女孩倒吸一口气,视线惊疑不定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扫。
“二位先用餐,我去催催剩下的菜。”
随便找了个借口,女孩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世界终于清净,只留屋内不断响起的“咳咳”声。
顾文瑞温柔地抚着白晓薇后背,无奈:“至于吗?不是你先承认咱俩是姐弟的?”
“你......咳咳......你别倒打……一耙......咳咳......”
眼泪都被咳了出来,白晓薇快要气厥过去了。
手掐上男人胳膊,边咳边用力。
顾文瑞轻笑一声,并不制止,只温柔地抚着她手背给她顺气。
好不容易不再咳了,白晓薇抬眼,怒瞪罪魁祸首:“承认是姐弟怎么了,总好过你承认乱......吧?”
眼前的小女人,因为剧烈咳嗽过的缘故,脸颊坨红,几缕碎发粘在侧脸,柔和了她因为生气而变得严肃的神情。
瞪大的双眼中波光粼粼,不仅没有威慑,反而有种眼波流转、烟视媚行的风情和诱惑。
“呵,晓薇,做人得讲道理不是?”
“你想跟我做姐弟,我想跟你做夫妻,你说什么我随你,你怎么就不能配合我呢?”
手指勾上她脸颊发丝,一一挂到耳后,拐回来时,顺便在她眼角抹了一下,擦掉眼尾晶莹。
对于他这样的亲昵举止,白晓薇只觉得心累,知道就算她制止他也不会听,索性并不反感,也就随他了。
不过——
“我还没同意做你女朋友,所以在单位,你收敛点。”
这是个严肃问题,不事先说好,她班儿都不能上的心安。
“嗯?”
顾文瑞慢条斯理哼出一个音节,上扬的尾音,一听就不是赞同的意思。
白晓薇觉得手又痒了,很想再扯着他耳朵扭上两把,或者在他胳膊里边的嫩肉上再狠狠掐上一掐。
“我给你说,我可就这一个饭碗,这辈子都指着它过呢,你说话做事都给我悠着点。”
眼前的小女人明明气哼哼,却不得不耐着性子柔声哄他,顾文瑞心情甚佳。
“谁说你只有一个饭碗?你跟着我,我给你打个金的。”
“不要,”白晓薇丢给他一个白眼,“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还是靠自己最好。”
实践不是已经证明过了,哪怕是曾经那么爱她的李皓轩,也会弃她而去,而她的饭碗却不会,只要她踏实本分地端着它,它就能让她一辈子有饭吃。
“呵!”意味不明的轻笑,让男人眼底的光芒更盛。
在他接触的圈子里,即使是名流贵女,也免不了俗地去取悦比她们身份更高贵的男人,所求不过嫁的更好,好为自己后半生提供更优渥的享乐环境。
在她们的认知里,奢靡、享受才是第一位的,跟她们谈理想、谈奋斗,无疑痴人说梦,还会换来她们的嗤笑。
可是眼前的小女人,明明有着不输那些名媛的姿色和风情,却用一身制服、一个理想,彻底与那些人隔离开。
她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走得踏实又坚定。
她为了那些从未见过的人或喜或悲,甚至为了不想干的人背负骂名,默默承受,不为自己辩驳一句。
“好,我答应你,在单位不做出格的事,但同样的,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白晓薇眼神警惕,面上不动声色。
“紧张什么?这么不信任我?”
男人的手又抚上她的发,轻柔地往下顺着,顺着,忽的扯掉她的头绳,看如瀑黑发在空中甩出优美弧度,洋洋洒洒落于肩头。
“你干什么?”
白晓薇一脸莫名,这人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扯她头绳玩?
她撇了撇嘴,这幼稚程度,最多五岁,不能再多了。
看着她因为头发散落而增添的温婉和魅惑,顾文瑞心中柔情更甚,眼底的光也趋于柔和。
“你得答应我,不能拒绝我的亲近,更不能拒绝我的好意。”
低磁的嗓音添了几分喑哑,如电流般滋滋通过空气传导进耳廓。
白晓薇拢了下散落的长发,微微思索后问:“你说的亲近,亲近到哪种程度?还有好意,我怎么判断是好意还是捉弄?”
“呵。”
顾文瑞又被逗笑了,这小女人,真是职业病,什么时候都忘不了严谨?
看看人家偶像剧、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这种时候不都害羞带怯地点头同意,或者撒娇卖乖吗?
哪有人一本正经问男人,你准备跟我亲近到什么程度的?
她当这是讯问犯罪嫌疑人呢,时刻不忘带着脑子?
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晓薇。”
无奈又满含深情的嗓音响在耳畔:“我从没想过捉弄你,至多跟你开两句玩笑,你不必有这个顾虑。”
“至于亲近程度,这个不好说。身为男人,面对喜爱的女人,情难自控也是常事,要是无动于衷,没有反应,这也不正常吧?我最多只能保证,在你同意之前,不做到最后一步。”
“这个回答,你还满意?”
白晓薇默了默,听上去是没有什么毛病,但是逻辑上来说,这都是他的一面之词,就跟“解释权归商家”一样,真信了就傻透了。
但是,她也没什么好办法,他真想做什么说什么,她哪里能制止的了?
只求这位小祖宗真能像他字面上说的那样,不捉弄她,不让她难堪,举止有度吧。
白晓薇胡乱点了下头算是回答,从顾文瑞手中拿回头绳,松松扎在发尾,继续埋头干饭。
有了顾文瑞先前的胡言乱语,一直到菜上完,那个布菜的女孩都没有再出现,甚至店里也没有派其他人来布菜。
每个上菜的人都目不斜视,速战速决,上了菜、介绍完就开溜,似乎觉得跟变态在一个屋檐下待着是件极可怕的事。
白晓薇倒是不在乎这些,没了打扰的人,她反而能放开了吃——只要一想到结账时的心痛,就忍不住多吃两口压惊。
终于吃饱喝足,撂下筷子才发现,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停了筷,正撑着头含笑注视着她。
想到方才大快朵颐地吃相,白晓薇有些脸热:“你吃饱了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