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半个月过去。
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将火热的光芒投向大地。
被暴雨淋了整整半个月的人们,又开始抱怨炙热的阳光快把人烤化了。
白晓薇穿着制服——一身检察蓝、一条高马尾,衬得她格外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今天上午九点半有个庭,是个小案子,她一个人足够。
这半个月,她提审、出现场、询问、讯问、出庭都需要向陈书瑶借人。
陈书瑶知道她现在是个光杆司令,虽然无奈,但每次都端着主任的权威强行从其他员额检察官手里抽人给她用。
其他员额检察官不敢把不满对着主任发,却明里暗里抱怨她。倒是爱萌每次都主动借人给她用,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因为爱萌手里案子也不少。
手机“叮铃”一声,白晓薇看了一眼,是内勤发的群公告:
【通知:所有人现在到会议室开会。】
这么急?白晓薇看看时间,八点半,距离开庭还有一个小时。
她拿着笔和本走出办公室,看到其他人也陆续往会议室走来。
陈书瑶见人到齐了,对着外面招了招手:“都进来吧。”
众人齐刷刷将目光投向门口,看到三个人鱼贯而入,两男一女,都很年轻,走在最后边的那个尤其引人注目——他皮肤白皙、面容俊美、身姿高挑笔挺。
顾文瑞?!
他怎么在这里?
这其中,只有白晓薇因为办案的关系认识顾文瑞,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他,自然都被他俊逸非凡的气质吸引,目光全部投注在他身上,让其他两个年轻人得以喘口气。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三位是咱们单位新招录的书记员,今天上岗,都是特别优秀的年轻人。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响起,白晓薇心情尤其明媚——太好了,终于来新人了,她再也不用借人用了。
顾文瑞一眼便看到了鼓掌鼓的热烈的白晓薇,抿了抿嘴,以后就要和她是同事了,不知道检察官的工作是什么样的,想想还挺新奇。
“今后我们在一个科室工作,就是一家人,大家要互帮互助、互相补台。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说话做事都要顾及到检察官的形象......”
陈书瑶作为主任,看着眼前风华正茂的几个年轻人,谆谆告诫。
“好了,下面请三位年轻人做个自我介绍吧。”
热烈的掌声又响起。
三人互看一眼,准确来说,是除了顾文瑞之外的两人对视一眼,因为顾文瑞目视前方,并不愿意与其他人交流。
“我先来吧。”
唯一的女孩站起来,笑容有些腼腆:“我叫王紫瑜,今年22岁,毕业于**大学法律系,大四时在律所实习半年。以后在工作中有不足之处,希望各位前辈多多指点。”
扑面而来的学生气,让白晓薇都跟着年轻了。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王紫瑜微笑着坐下。
“我叫许智宸,今年25岁,毕业于**大学,法学专业,已通过司法考试,做过两年律师,特别荣幸能有机会和各位法律界的精英、前辈一起工作,这将是我人生中最宝贵、最充实的经历。”
“啪啪啪啪......”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许智宸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然后,大家齐齐将目光转向正闪闪发光的顾文瑞,他就这么坐着不动,也耀眼地如一颗明星。
“我叫顾文瑞,今年27岁,毕业于**大学,工商管理专业,金融学硕士,在私企干过三年,后被辞退。”
【......】
会议室陷入诡异的沉默。
白晓薇已经做好鼓掌的准备了,手抬起,尴尬地举着,不知是该拍还是不该拍。
“啪啪!”
陈书瑶见气氛不对,带头鼓掌,白晓薇紧跟其后,其他人陆续鼓掌,只是这掌声对比先前两位,有些稀稀拉拉。
白晓薇看了顾文瑞一眼,见他仍是一副淡定模样,似乎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
不像前两位,说两句让大家“多关照、荣幸”之类的客套话。
他说完就了,不废一句话。
陈书瑶环顾四周,视线定在白晓薇脸上:“好了,下面大家互相交流一下吧。”
说是交流,其实就是让各位员额检察官向新人发问,问完就可以选人了。
科室目前连她在内一共七名员额检察官,只有晓薇是个光杆司令,其他员额手下最起码都还有一个助理在。
所以,晓薇有优先选择权。
裴永丰率先抢过话头:“那个......许智宸是吧。”
许智宸忙站起身应道:“是,前辈叫我小许就行。”
“那我就不客气啦。”
裴永丰单刀直入:“当律师收入比书记员高的多,你为什么不继续当律师,而是选择来做书记员?”
“我是在外地做律师的,因为刚起步,案源少,收入低,父母觉得没有保障,一直催着我回来考编,我就回来了。”
许智宸虽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紧张。
裴永丰并不满意,继续追问:“书记员只是聘任制,没有编制,与你和家人的预期不符,那你短期内有什么打算?”
他其实是想问许智宸,是不是把书记员这份工作当做一个跳板,短暂休憩后,再考编或者继续当律师。
但是,他跟许智宸是第一次见,问的太直白有失身份,再说许智宸也不一定会跟他说实话,就没有这么问。
“说实话,律师这个行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很少有人愿意带新人。我没有背景,认识的人也不多,做了两年律师,觉得自己确实不适合干这一行,就算没有父母催促,我也有回来的打算了。”
“至于考编,近三年我没有这个打算,因为考编耗时又耗力,我想遵从父母心愿,先成家后立业。”
许智宸听出裴永丰问题背后的深层含义,他答的很真诚。
至于他的话有几分为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