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起处黄沙滚,猎猎旌旗卷浮云,泰安不安战端起,战士血沸腾,百姓惊破魂。自古齐鲁多战事,太公周公笑后人,礼仪之邦鲜礼仪,盗贼忠义,笑骂东岳神。
且说邹渊死于沙漠干渴,部下有侥幸逃出沙漠者,向邹润说了,性格火爆的邹润,历经数年征战之后,也只能长叹一声,跪地遥拜了叔父的亡魂。又等了几日,终不见青州府兵马前来,不觉大为稀奇,难道叔父分析的错了?青州兵马没有走黄泥岗这条近道,也没有走桃花山这条远道,难道他们插翅而飞了不成?
就在这时,邹润派出去的两个小卒匆匆忙忙回来报告,青州兵马没有走他们想象中的近道,也没有走经过桃花山的远道。而是选择了经淄城,过章丘,直取黄龙山后山,对林冲部实施包抄,与兵出泰安的张邦所部,形成南北对进之势,夹击黄龙山,兵马已经离自己很远了。
邹润一想,坏了,此时回去,肯定为时已晚。自己没有完成任务不说,还丢了叔父性命,更使得正在等待自己的鲁智深部,有可能一头扎进青州兵马的怀中,打一场毫无把握的遭遇战,失败已经定局。于是长叹一声,对剩余不多的十几个士兵说道:“我邹润,自然无颜再见教头与大和尚了,尔等但可自去寻找活路,也可回到黄龙山,向教头说了,邹润逃命去也。”
那些人听了,黯然,良久,才各自散了。邹润想了想,顺着那条深沟,一路向西,翻山越岭,千里迢迢,回他的老巢,魏州登云山去了。后来,参加了当地的抗金义军,战死沙场。这个邹润:性格暴烈独角龙,失地农民志短穷,叔侄起义魏州地,南征北战立奇功,苍天不佑梁山泊,好汉失策无地容,且回烟火桑梓地,青史还留邹润名。
这里放下邹润不提,再说鲁智深带领李逵、杨林及部下五百兵马,按照林冲部署,秘密前进,渐渐向泰安到青州的大道靠近。不一日,派出的探马回报,邹渊、邹润叔侄失联。又有探马来报,青州兵马正向泰安方向疾速开进,方向直指龙门山。
鲁智深听了,着急派出刺探,寻找邹渊、邹润叔侄,又令人与随后跟进的林冲联系,请示下一步行动计划,并告知林冲,自己的部队,正在向龙门山方向转进,务请林冲向自己靠近。
然而,鲁智深却不知道,就在此时,乐和、安道全已经上了黄龙山,见到了留守山寨的张顺等人,传达了张邦招安之意,张顺等人如何做得了主?急令解珍、解宝兄弟,追赶已经开拔的林冲。二人到底是猎户出身,翻山越岭,专捡小道,很快便追赶上了林冲。二人向林冲说明了乐和、安道全的来意,并捎回了张邦的一句话:“林冲是我的恩人,对待林冲等人,绝对不会象对待宋江等人一样。”让林冲的心头一热,迟疑了下来。
就这样,林冲迟疑了半日,才做出了决定,自己回黄龙山主持招安事宜。这支部队交由杨雄指挥,留下解珍、解宝兄弟,让他们去追赶鲁智深部,并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开战。如后方招安之事,谈判成功,由林冲亲自过来接应。
林冲交代完一切,返回到黄龙山时,一时又惊讶得合不拢嘴了。黄龙山山寨,不仅多了张邦的说客乐和、安道全二人,又一下子添了公孙胜、武松、李俊、史进、孙二娘、阮小七、童威、童猛、陈达、杨春、樊瑞、项允、李衮等十三条好汉,而且还神奇般地出现了师兄王进。林冲好不高兴,哪里还顾得上大战一触即发,连忙令扈三娘、洪晃等人摆设宴席,招待旧人。这真是:相见时难别亦难,秋风无情又一年,故旧相见泪两行,喜乐一杯酒,悲苦一声叹。自古情义最难全,生死离别今又还,且将泰山做梁山,来去饮一盏,有泪谁不弹?
不说众人相见,欢喜不尽,公孙胜看了萧丙甲一眼,冷冷笑道:“先生,如此之局势,或战或和,当有个了断,依你的意思,当如何行?”
萧丙甲沉思良久,说道:“依目前之局势,招安或许是最好的归宿,也是最坏的归宿。”公孙胜一愣,没有再说什么,他或许已经领会到了萧丙甲的意思。
乐和、安道全这才说出了张邦给的底线:甲、解散黄龙山兵马;乙、朝廷赦免林冲等人此前一切过犯;丙、给予一定财物,就地安置为庶民,本人不得再入军籍,子孙三代不得入仕。丁、答复时间,不得迟于八月十五中秋夜。
林冲、武松等人听了,黯然失色。武松说道:“如此说来,我黄龙山数千兵马,受他张邦招安,反不如堂主负荆请罪、卑躬屈膝乎?张叔夜如此强硬,尚给堂主一团练之职,给我等亦安排了个小小的知寨官,上得了边地,还可搏杀个把功名。他这番安排,我们弟兄,如何安身立命啊?”
林冲沉思良久,对乐和说道:“乐家兄弟,你可与安医生如此回复张将军。就说林冲,杀伐半生,罪孽深重,别无所求,引颈受死可也。但,我的弟兄们,必须得安排个出身,还望二位与张将军处说明林冲的苦衷。”
乐和、安道全答应了,林冲等人,这才又与他们二人把盏,乐和、安道全下山自去,不提。这二位:音韵柔和铁叫子,汤剂调和安医生,并无巧舌如簧,却拉一根纤绳,自己无力征战,要把战争抹平,翻云覆雨事,说客江湖行,泰山安否?寂寂问秋虫。
不说乐和、安道全去了,再说众人稍稍出了一口气。这才回头和公孙胜、王进等人商议当如何行。
公孙胜看了萧丙甲一眼,问道:“先生可将自己的分析,说于我们众人听了,让教头给个决断。”
王进叹了口气,说道:“林师弟做得对,先不完全答应张邦,向他提出我们的条件,这也是谈判一般规律。张邦深谙此道,自然懂得。但,他不可能给我们太多的回旋余地,更不可能给我们太多的时间。因为,我们五千人,要吃饭,他们的一万人,同样要吃饭,他们可以向朝廷要,向老百姓征收,我们可以抢。然而,对于我们双方而言,急需的都是时间。张叔夜、张邦等人,都知道,想彻底打垮我们,最好的办法,便是张帮在济州三府采用的乡里联保之法,把我们围死,困死,饿死。然而,他们为什么不采用老办法呢?因为他们没有时间,朝廷没有给他们这么多的时间。朝廷,同样没有这么多的粮食供应了。因而,张邦有可能会让步,谈判有可能会成功,我们也有可能会得到个不小的官职。然而,我们下一步会到哪儿去呢?”
萧丙甲说完,看着众人。武松叹了口气,回答道:“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向苏杭,剿灭方腊,一种是向北地,对抗金人。他们不可能让我们安生的。”
萧丙甲又长叹道:“用我们这点力量,对抗金人,简直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用我们去剿杀我们的同类,江湖好汉方腊,是要落下天大的骂名的。无论走哪一条路,都是一条不归路啊。”
公孙胜笑道:“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萧丙甲自然知道他说的第三条路是什么,不战不和之外,那便是逃亡。于是摇了摇头,说道:“公孙先生所言,丙甲何尝不想,然而未必是我们人人都能做得到的。如果此时就走,我想,林教头亦不会拦你们的。我们这里,还有一战,不过,不是和张邦将军,而是另有其人,此战之后,我们众人前程命运,或许会有所改观啊。”
公孙胜听了,黯然良久,这才叹了口气,向林冲等人告辞,说道:“林教头,我与李俊、童威、童猛兄弟,去意早决,在微子湖等待多日,也不过是为了尽一个缘分,心想待武二兄弟与教头、智深师父,三位得道高人相聚之后,同赴海外,建一番功业。看来,是贫道的道行太浅,实在是妄想了。也好,我们四人,便去登州,寻那孙立、孙新兄弟,觅得海船,或东去琉球之地,或南下南海诸国,求一二富贵,可也。”
林冲、武松听了,暗自惊讶,想不到这个公孙胜还有如此远行志向,是自己连想也没有想过的,更不可能追随他们远航的。因而也就含泪,送他们下山。只是那阮小七,历经杀伐死亡,早已心灰意冷,执意背起老娘,与他们同行。林冲也不拦他,喝了几杯送行冷酒,让他们自去了。
关于公孙胜等人的下落,各个版本所说不同,似乎有些怪诞,这也是常事。因为,此时的萧让,早已认为他们死了,而萧丙甲也不知道他们后来确实的去处。不过在后来的征战之中,乐和还是回到了姐夫孙立身边,知道他们在孙立处买了一艘大船,出海去了。
而后来,花荣在太湖之滨,见到了改名为萧恩的阮小七。阮小七向他说起,他和公孙胜等人告别孙立、孙新兄弟,离开登州之后,一路南下。到了太湖口处,偶遇风暴,大船进港避险之时,阮母生了重病,阮小七也只好下船侍候老母,并住了下来。而公孙胜等人于风暴停息之后,又上路了,其后便不得而知了。
此事一直到数百年之后的明代,海运兴旺发达,国人走出了国门,远航东南诸国时,有一李姓船员,因无意中救了一个落水的小王子,才被国王召见。不料那国王论其家乡,说自己的祖上,开国君主也姓李,名叫混江龙李俊,并且领那人参拜了他们的神庙,而他们的社稷神庙内,敬奉的国王就是混江龙李俊,左、右护国大将便是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兄弟,护国军师为入云龙公孙胜。
这个李俊:本是混江龙,来去自无踪,统领梁山水兵,大河轰鸣起歌声,运粮河里匆匆,登州扬帆向南洋,飘零异国有威名,避世侠客行。
童威、童猛兄弟:童威、童猛两忠仆,一生追随主,扬帆出齐鲁,海外立基业,弟兄如旗鼓,庙堂左右虎,名流千古。
好一个异国护国军师公孙胜:得道高人公孙胜,来去梁山泊,看透前后程,临渊架飞虹,危机化无形,潜龙飞龙入云龙,四龙破浪南洋行,异国他乡留威名。
不说黄龙山走了公孙胜、李俊、童威、童猛、阮小七五条好汉。再说萧丙甲对林冲、武松等人说道:“速速召集兵马,近日将有一场恶战。不过,不是对张邦的,而是对金人的,此役,将增加你们与张邦甚至是与朝廷谈判之中的权重,更奠定你们众人在朝廷兵马之中的地位。”
林冲大惊,急忙拱手,问道:“师兄,这云里雾里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丙甲笑道:“此乃天机,我自然不可泄露,也如同公孙胜先生要执意南行一样,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北国黑利子将军的两千轻骑已经过了沧州之地,向着泰安方向飞奔而来,要直取张邦将军兵营,诛杀张邦等人,他们要报哈利子将军死亡的一箭之仇。史进,樊瑞,项允,李衮,师父命令你们,速速打造铁盾牌,重新建立你们的藤牌军五百名,加强训练,用来抵挡北人的铁骑。师弟、武主管,可速速训练一千勾镰枪兵,专门用来对付北人的马队。我们,要在朝廷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实力。”
林冲、武松听了,瞪大了双眼,还会发生如此怪事?萧丙甲冷冷一笑,对林冲说道:“二位,萧丙甲变成王进的怪事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怪事不会发生呢?师弟,可命令鲁智深大师父,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林冲、武松二人听了,哈哈大笑。于是,林冲急忙写了一封亲笔信,令人火速送到鲁智深及杨雄、石秀处,命令他们暂停对朝廷兵马的攻击,等待新的命令。这真是:
刀光剑影,扑朔迷离,步步惊魂,人头落地天地寒,更离奇,谜中谜,英雄来去无踪影,哪儿是归宿?从来胜败有因果,水落处,自出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