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朱富的工作进展得相当顺利,他不仅如实交代了卢俊义、柴进、李应勾结反叛梁山泊的言论及暗中所使用的手段,而且还交代他们在每个山头安插的人员,使用的暗语,定期会面的规定,与朝廷官兵联系的方式,由他的兄长朱贵掌控的暗杀方式,还有柴进、李应、金大坚等人在与金人、与官府的交易中贪腐的情况。面对李立报过来的名单,武松震惊了,几乎有一半以上的将领直接参加或者是间接参加了他们的组织,有七八成的将领不同层次地说过堂主宋江指挥能力欠缺、为人奸诈等等坏话,有一半多的首领认为军事指挥权应该交给关胜、吴用等人。
朱武很快便把众人分成了几类:
甲:纯军事论调者:关胜、呼延灼、秦明、张清、鲁智深、杨雄等为主要代表人物,认为梁山泊的成败,全在于军事行动,而不重视招安的伟大意义。影响较大,将领中有近七成赞成他们的观点。
乙:纯财经论调:原来以卢俊义等人为首,现在以蒋敬为首,单纯地认为,梁山泊的胜败在于粮草供应,纯属无稽之谈。但此论调影响较大,多数人相信他们荒谬的理论。
丙:反对招安者:以鲁智深、杨雄、石秀、解珍、解宝等人为代表,主要是一些原来无职业的好汉,他们普遍认为招安之后,便无了去处,对以后的生活表示担忧。
丁:原卢俊义集团的流毒嫌疑人员中,急需清理的有:裴宣、萧让、蒋敬、乐和、杜兴、魏定国、韩滔、解珍、解宝、杨林、邹渊、邹润、张横、张顺等人,这些人,急需采取严酷的形式,予以彻底地清理,并追查其同伙。
戊:青州吴用集团,有闹独立的危险,其代表便是吴用、呼延灼、秦明。拥护者便是索超、孙立、孙新、顾大嫂、杨志、黄信、张顺、穆弘、穆春、燕顺、史进、樊瑞、项允、李衮等人。
己:在外不归人员中,朱贵已经叛变,正在追杀之中。林冲、扈三娘极有可能已经叛变。李俊、童威、童猛、公孙胜、安道全等人,也极有可能投降或者被官府暗害。
武松看着朱武递过来的名单,轻声问道:“这个东西,还有谁掌握着?”朱武笑了,那张长长的脸如同一把巨大的刀柄,说道:“这点规矩我朱武自然懂得,只有你和堂主两个人掌握,堂主说了,‘武松办事,最为精细,能明察秋毫,洞察人心,这事交给他,我放心得很,梁山,不能被敌人打败,更不能被我们自己的人打败。’他还说,只要为了梁山泊好,一切由我们便宜行事。”
武松沉思了良久,才说道:“堂主说过,卢俊义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胆敢再吃里爬外,与朝廷勾结,破坏梁山泊者,格杀勿论。这是个界限问题,不能让所有的好汉都背着包袱。至于你列出的这些危险人物名单,千万不要打草惊蛇,要看他们的表现,抓他们的现行,让他们死得瞑目!捕风捉影的事,我们坚决不能干!”武松咬着牙说道:“武松平生最恨背叛之人,谁要是敢背叛堂主,李应、柴进便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朱武看着武松的样子,笑着问道:“这位笑面虎先生,如何处置?”武松冷冷地说道:“让他找他师父李云去。”朱武明白,转身出门执行去了。武松又掏出那份名单来,他觉得,朱武他们的分析还不到位,还没有把主要的东西给搞出来,那东西又是什么呢?武松百思不得其解。
雪夜水泊的夜色里,泛出煞白色的光影,迷幻般地散了、聚了,散而碎的雪粒落在水泊里,瞬间便不见了。朱武对坐在船头的朱富笑道:“朱富兄弟,这种时候,你最想谁啊?”朱富或许已经知道自己的路走到头了,苦笑一声,说道:“想,有什么用?自作孽、不可活。但希望武松兄弟、朱武兄弟,能把我的妻儿放了,给他们一条活路吧。兄弟,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去了。”说完,身子一歪,便坠入水中,去了。这个朱富:平生只爱一笑,江湖也算老道,无能之人找山靠,靠山倒了知不妙,不妙、不妙,朱富逐波走了。
萧丙甲飞快地打着算盘,朱武诧异地看着,这个萧丙甲,居然把上档的算盘珠子给卸掉了一排,这样还能用?可从他报的粮草、金银珠宝数据来看,并不差分毫,又看了看萧丙甲写的一、二、三、四、五,一个个都打着弯儿,不象个汉字,倒象个符号。道士画的符号,朱武斜了萧丙甲一眼,说道:“老萧,你小子搞的什么玩意儿,哪儿有这样算账的?”
萧丙甲调皮地说道:“万岁爷,彼此、彼此,这东西啊,就是个工具,掰着手指头也能算的,不信,你把大拇指当成五,把那四个小的当成一,试一试,和算盘不一样吗?”说完,用手比划着,说道:“这是三、这是四,三加四不是七吗,没有七个手指头怎么办,大拇指加两个小家伙,是不是和算盘珠子一样。”朱武笑了,也说了声:“彼此、彼此。”满意地拿起萧丙甲的审查数据走了。
“什么,杜兴那小子,竟然贪腐金银三千两,蒋敬粮仓亏空三万斤?”武松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不相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朱武看了武松一眼,说道:“所有这些,他们都已经供认不讳,朱武平生最恨贪腐之人,这样的人,即便是被朝廷招安了,同样也是贪官,会丢尽我们梁山泊众好汉脸面的,不如趁早给处决掉,免得日后生出些麻烦与坏名声来。”武松挥了挥手,说道:“执行吧。”
可怜两块大石头下,一块躺着的是蒋敬:可怜神算子,算来算去算不出,该往哪儿躲,钱粮经手无数,咋就有了错?贪心作怪时,才能是毒药,可笑百年后人查出,算盘珠子少了几颗,又遇见后世暴君,哎呦呦,蒋敬岂能活?没有剥皮充草,开先河,阿弥陀佛!
一块下面,压着的是那个杜兴:杜兴小鬼脸儿,心比鬼更奸,算得了王公,算得了贵族,算得了财主银钱,只可惜心儿贪,贼窝里面敢捞钱,实在大胆,死了也好,反正是一副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