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卢俊义率兵接应吴用、关胜、林冲等好汉,众人相见大喜。林冲拱手,说道:“卢员外,如今我梁山泊兵合一处,将归一家,士气正盛,当乘朝廷兵马未调整到位之机,回过身去,给他们一痛击,彻底打破他们的作战部署,把他们分割包围在梁山泊之外,然后个个歼灭之,以解我梁山之困局,为死难的弟兄报仇雪恨。”关胜、呼延灼、秦明等人皆以为然。
卢俊义笑道:“教头之言,俊义听了,只是诸位将领经历血战,兵士疲惫,军备不整,人心不稳,军纪松懈,战,不能号令统一,行,不能前后一致,驻,不能互相呼应,更兼内奸未除,险象环生,如此情势,如何一战啊?”众人听了,不再言语,各带本部兵马,向梁山泊转进。高云龙整理队伍,跟进梁山泊。
忠义堂内,众好汉会聚一堂,宋江大喜,又请出金枪将徐宁与大伙相见了,徐宁和林冲等人本是禁军故旧,如今见面,自是唏嘘一番。宋江笑道:“如今我等一百余条好汉会聚梁山泊,实乃是苍天的安排,我等的幸运,梁山泊历经千辛万苦,走到今日,实属不易,如今,朝廷兵马于外,内部危机四伏,梁山泊势如累卵,幸好卢员外从北地载誉而归,梁山泊也就有办法了,下面请卢员外给大伙讲话。”
卢俊义站到了宋江前面,说道:“受堂主宋江委托,俊义出使北地,谋得天大的富贵,足以支撑我梁山泊生存、扩张。然,俊义回到梁山泊后,见到梁山泊如此惨状,实在不忍目睹,细细分析原因,无外乎几处:其一、无尊无卑,上下无序;其二、体制不全,体系混乱;其三、政出多门,号令不一;其四、奖惩不当,人心不齐,其五、山头林立,派系严重;其六、内奸不除,内患频仍;其七、乱发言论,影响军机;其八,旧制不除,称谓混乱;其九,分散分兵,修修补补;其十,私灶吃喝,沉迷醉酒。如此下去,梁山泊何在,诸位好汉前程何在?”
众位听了,不语,就在这时,时迁来报:“公明哥哥,归德府兵马钱发旺部围困郓城,朱仝、雷横等人求救。”宋江大惊,看了卢俊义一眼。呼延灼、林冲急忙拱手,说道:“大总管,卢员外,请速发兵马,解救郓城,郓城是我梁山泊屏障,万万失不得啊。”
宋江刚要说话,卢俊义却早已沉下脸来,说道:“慌什么,就你们三位,刚才叫了什么,有‘公明哥哥’,有‘大总管、卢员外’,这样的称谓,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以后,我们要明确称谓问题,这,不是一件小事,能体现出我梁山泊好汉的素质来,更能分辨出我们之间的高下来,让大伙懂得,最起码的规矩、礼仪、尊重,方便我们执行号令,比如,称谓公明兄,为‘堂主’,称谓鄙人,为‘同掌堂主’,其下为统管、副统管、总管、副总管、执事、监理等等,把大伙的职位、分工、责任等等,划分得一清二楚……”
卢俊义还要再说下去,林冲已经急得头上流出汗水来,再次上前,抱拳说道:“卢员外,不,卢同掌堂主,救兵如救火,你说这些,能不能等我们救下郓城,救出朱仝、雷横军马再说?”卢俊义不满地看了林冲一眼,不满地说道:“林主管,大军行动,自有人负责,你执行就是了,说什么救兵如救火,难道这个道理卢同掌堂主不懂?我,这才是真正的救兵,救我们整个梁山兵马,救我们兄弟的前程,没有大规矩,何来真方圆?请退下,等我与宋堂主议定各自职位后,再说用兵之事不迟!”
众人黯然而退。林冲闷闷不乐,本想去看看三娘、王英夫妇,可听得卢俊义刚才言语,也只好作罢,自寻了陈达,二人同回兵营去了。探马来报,怀庆府郑山虎部替换下颍川郡高云龙部,和林冲部对峙,而实力最强大的高云龙部却不知去向,极有可能增援郓城去了。
林冲大惊,心想,郓城不保矣。急忙令人把此信息报宛子城,索超苦笑一声,说道:“教头,恐怕又是多虑了,戴宗等人,岂不探得比我们详实,他尚且不听,怎么会听我们的,也好,对面恶虎,换作一匹和我们同样疲惫的狼,也可以睡一觉了,我想,在郓城没有拿下之前,郑山虎不会向我们发动进攻的,难得啊,难得。”说着,伸了个懒腰,走人了,韩滔、郭玘叹了口气,也走了,他们实在太困乏了。林冲理解他们,可却怎么也想不到,水里火里能走一趟的急先锋索超也有点麻木了。
陈达、杨春拿出一壶酒来,说道:“教头,我们哥俩出身草莽,无家无室,无依无靠,头掉了,碗口大个疤,早已无所谓了,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可俺敬佩你林教头的为人,朱仝那厮,屡次害你,今日却是你,两次站出来,为他请兵解围,这种不计前嫌、如同一家的公心,俺哥俩佩服,再陪你喝上一回,恐怕我们要被打散,重新编排了,也不知到何人手下听命,嘿,不说了,喝酒。”陈达流泪,杨春把盏,林冲还有什么话好说,举起酒碗,一饮而尽了。
第二日,梁山泊宛子城忠义堂内,鼓乐声声,宋江一身大红袍,暗绣九龙纹,头戴双翅官纱帽,稳坐在堂主位置上,卢俊义一身粉红袍,暗绣七龙纹,头戴单翅官纱帽,稳坐地宋江一旁,吴用一身白衫,头戴无翅官纱帽,侍立于宋江身旁,公孙胜一身灰黑色道袍,面无表情地站在吴用身旁,怀里抱着一柄长长的佛尘,微闭双目,如同睡着了一般。
鼓乐声止,裴宣走到宋江面前,行跪拜礼,向四位头领请示,然后起身、转体,拿出手中一本厚厚的本子来,左臂托起,郑重朗诵道:“为梁山泊生存发达计,经梁山泊忠义堂总堂主宋江及同掌总堂主卢俊义商议,共议定从好汉职责分工、战斗动员、战场军纪等暂行条令十八项二百五十条,下面一一宣读,望务必执行到位,第一项:众好汉等级、分工、规范称谓(以分工为序,排名不分先后):
子、忠义堂,总堂主,宋江,兼领兵马大总管衔;同掌总堂主,卢俊义,兼领兵马副总管衔;
丑、设梁山泊兵马统帅部,宋江任主帅,卢俊义任副主帅,关胜领兵马都统,呼延灼、董平、柴进为兵马副都统;吴用任军师,公孙胜任副军师;
寅、兵马统帅部下设各主管房,规范称谓为主管,其中:甲、参谋主管房,吴用兼任主管,宣赞为副主管;乙、军令主管房,裴宣任主管;丙、中书主管房,卢俊义兼任主管,萧让、金大坚任副主管;丁、军纪主管房,宋江兼任主管,裴宣任副主管;戊、粮草主管房;柴进兼任主管,蒋敬任副主管;己、金银主管房,李应任主管;庚,探报主管房,戴宗任主管;辛、东京办事主管房,燕青任主管;子、内奸查处房,卢俊义兼任主管,柴进、李应兼任副主管;
卯、忠义堂内设各执事房(各执事待遇比副主管),杜兴任账房执事;吕方、郭盛任军容执事;孔明、孔亮任宋江生活执事,宋清任酒宴执事;乐和任鼓乐执事;陶宗旺任房屋修建执事;孟康任船只修造执事;汤隆任兵器修造执事;侯健任旌旗依仗制作执事;安道全任医疗执事;皇甫端任军马医疗执事;凌震任火炮执事,鲍旭、朱富为内奸查处房执事;时迁为刺探情报行走(无职务);
辰、梁山泊兵马统帅部下设中、东、南、西、北五大山寨及三大步兵山寨和水军寨,各寨主称主管,下设副主管及将领(各将领待遇相当于副执事),分别是:
甲、中山寨,关胜兼任主管,张清、花荣为副主管,单廷圭、魏定国、陈达、杨春为将领,共计7员;
乙、东山寨,呼延灼兼任主管,索超为副主管、孙立、孙新、杜迁、宋万为将领,共计6员;
丙、南山寨,董平兼任主管,杨志为副主管,黄信、龚旺、丁得孙为将领,共计5员;
丁、西山寨,林冲任主管,徐宁,朱仝为副主管,韩滔、郭玘、李云为将领,共计6员;
戊、北山寨,秦明为主管,雷横为副主管,穆弘、穆春、郝思文、邓飞为将领,共计6员;
己、后山步兵大寨,武松任主管,朱武任副主管,施恩、薛永、曹正、李立、郁保四、王英、扈三娘、张清、孙二娘、段景住为将领;共计12员;
庚、步兵前寨第一关,鲁智深任主管,刘唐为副主管,李逵、解珍、解宝、焦挺、杨林为将领;共计7名;
辛、步兵前寨第二关,杨雄任主管,石秀任副主管,石勇、邹渊、邹润、蔡福、蔡庆为将领,共计6名;
壬、金沙滩大水寨,李俊任主管,阮小二任副主管,阮小五、张顺、张横、阮小七、王定六为将领,共计7员,李俊、张顺养伤期间,由阮小二代行主管职权;下边鸭嘴滩小寨将领2员,为:童威、童猛。
癸、水泊外酒店人员(待遇按副执事),为:朱贵、白胜、顾大嫂3员,撤销石碣村酒店。
另外,于近期召回飞龙山史进等人,组成以燕顺为主管,史进为副主管、欧鹏、马麟、李忠、周通、郑天寿、樊瑞、项充、李衮等为将领的预备兵马。共计10员。
第二项……”
就在这时,林冲站了出来,大声说道:“宋堂主,不,公明兄、吴先生,非我林冲刺头,请问如此布局,是要舍弃郓城吗?是要主动放弃史大郎的飞龙山吗?他们可是我们最可靠的屏障与呼应啊,公明兄,看在梁山泊弟兄身家性命的份上,林冲愿率两千人马,前去解郓城之围,甘愿为副将,帮助朱仝等人镇守郓城。”
武松也站了出来,说道:“二位堂主,林主管所言极是,我愿意带兵,追随其后,大哥,郓城丢不得啊!”
宋江不语,卢俊义怒视二人,忠义堂内再无其他声音,吴用催促宣赞:“加快速度读完,再议军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