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吴用一觉醒来,“哎哟”叫了一声,说道:“百密一疏,恐怕要坏大事!”杨雄、石秀也睡了个好觉,却被吴用这一声惊醒了过来。石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问道:“军师,难道你做噩梦了不成?”吴用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怎么把活活的一个李固给忘记了,他若此时跑了出来,我们的一切便要泡汤了。”杨雄、石秀也惊讶了,他们急忙起来,说道:“我们这就去寻他,请问军师,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吴用叹了口气,说道:“事到如今,要活的还有什么用?只是怕他活着跑出来了。”
杨雄、石秀听了,急忙乘着夜色出了旅店大门,向那家客栈走去。不多一时,已经到了,石秀在外边放哨,杨雄装作要住店的样子,走了进去,那店老板见半夜来了客人,觉得有些惊讶,杨雄心想,都到了这个份上,若是再套老板的话,问出个子丑寅卯来,也不知要费多大功夫。他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柜台后就老板一个人,也是刚刚从睡椅上起来的,打着瞌睡问道:“客官,这么晚了,还来住店啊?”
杨雄也不接话,一个箭步便跨进了柜台,一把揪着老板衣服前襟,低声说道:“不许出声,老子是衙门里的人,你这老儿,可知犯下了该死的罪?”那老板一愣,腿便软了下来,似乎知道杨雄要对他说些什么,连连求饶道:“大人饶命,我怎么知道他们是反贼啊?”杨雄一听,明白了,看来官府并没有找到这里。于是又追问了一句:“他们现在在哪儿?”那老板摇了摇头,说道:“大街上抓走那一群人后,这里只剩下那个年轻人和他们关押的那个带伤的,他们听说街上出事了,也就慌里慌张地跑了。”杨雄问道:“他们跑到哪儿去了?”那老板又摇了摇头,说道:“听说,他们向北地跑去了。”
杨雄一听,连连叫苦,他们要是真的到了北地,与那个曾东会合,勾结金人杀将回来,军师的计划将会全部泡汤。他骂了那老板两句,又说了声,想保住自己狗命,最好给老子管好嘴,不要乱说。那老板连连点头时,杨雄早已飞快地退到了大街上。
远远地,有一队人马正向这边走来,看来,大名府已经开始加强盘查了,他们快速地转到一处小巷,乘着夜色掩护,回到他们住的旅店,吴用听了杨雄的汇报,同样大吃一惊。但,很快便又冷静下来,说道:“以我们三个人,去追杀他们,是不现实的,好在他们向北地跑了,并没有让李固去见贾氏,还好,我们并没有暴露,一切按原计划行事,待梁山弟兄到了,我们再想办法除掉李固他们,也就是了。”二人听了,觉得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石秀刚到王婆茶肆门口,那婆子便如获至宝地走出街口,把石秀迎了进去,低声说道:“大娘子传出话来,那枚戒指印信不能用了,卢员外早已又换了一种办法支取大额金银,便是亲笔签字,他那字体,曾经有几个人模仿,总是被账房先生给发现,以致再也无人敢模仿他签字了,大娘子还说,金库、银库的地点,李先生已经给她说了个遍,只是没有钥匙,也是枉然。”石秀问道:“主母岂没有给你说,那金银库房的钥匙是谁放着的。”王婆回道:“大娘子也说了,卢员外一把、总管一把、各库房账房又一把,三把钥匙不齐,休想取走大额金银。”
杨雄这边,也直接推开了蔡福家的大门,弟兄二人正在为史文恭被抓而担忧,见有生人直接进了家门,便知大事不好,刚要发火,没想到杨雄倒自己坐了下来,笑道:“二位兄弟,我是来给你们排忧解难送财富来的。”蔡福、蔡庆弟兄俩个,不明就里,吓得脸色苍白,不敢说话。杨雄自我介绍道:“我,梁山泊好汉,病关索杨雄的就是,今天我梁山泊数十名好汉前来,一是要史文恭那厮的项上人头,二是要杀了攻打我梁山的卢俊义那厮,与大名府一干人等无关,更不想追问二位与史文恭、卢俊义的恩恩怨怨,还望二位兄弟帮我,事成之后,便有天大的富贵,杨雄出门匆忙,没有多带银两,这五百两的交子,权作订金,二位兄弟以为如何?”
蔡福可不是什么傻人,听了杨雄言语,不假思索地把那张交子推了过去,面带笑意地说道:“久闻杨兄大名,亦知梁山泊好汉的威武,我弟兄渴慕至极,兄长有什么事,只管吩咐我们就是,说什么金银,岂不坏了我们之间的情谊?”
杨雄听了,也不客气,收回了那张交子,心想,算你小子眼明,若是收了这银子,我们三个这几天可是要喝西北风了。于是便起身说道:“杨某只是奉我家天王之命,前来给二位打个招呼,具体如何办,我会随时通知你们的,至于史文恭、卢俊义他们几个,先给他们点厉害,想必此事不难吧?”蔡福陪笑道:“干这事,杨兄是老前辈,我们自然懂得规矩。”杨雄亦笑道:“那就好,只有把他们打痛了,饿坏了,我们才可能发财吗?”说完,哈哈大笑着,走了。
蔡福擦了把头上的冷汗,瘫坐地椅子上,蔡庆问道:“难道他们梁山泊众人真的到大名府报仇来了?”蔡福说道:“你自不知梁山泊众好汉,他们个个英勇,人人威猛,多有脾气暴躁、睚眦必报之人,听说史文恭抓了他们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大首领林冲的新婚娘子,他们却把她给强了,如此深仇大恨,他们岂能不报,还有,便是卢员外那天大的财富,树大招风啊。”
蔡庆点了点头,问道:“既如此,我们干脆报官算了。”蔡福看了兄弟一眼,大骂道:“蠢,我们与卢员外和史教师的关系,能见得了天日?他们一句话,我们便成了同案犯。”蔡庆脸一红,低声说道:“只是,我们要对不起他们了。”蔡福冷冷一笑,说道:“利益面前,只有新欢,何来旧爱?你我要机警万分,走出这一难,能保全身家性命,便是烧高香了。”
二人回到旅店,给吴用汇报了情况,吴用笑道:“看来,我让萧让和时迁兄弟同来,是要派上大用场了,这几日,你们只注意北地来人与否就是了,蔡福弟兄和贾氏那里,都要冷一冷,还是那句话,让他们主动找我们,事情就好办多了。”二人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