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解珍、解宝正准备放了曾北,回梁山复命,猛然看见大堤上来了一行官兵,约有百十来人,急忙把曾北摁在沙滩上,向上边看去,竟然是武松和杨林,这才松了口气,他们也看到了解珍、解宝兄弟,急忙让部队原地休息,他们很快便跑了下来。二人把情况给武松说了,武松说道:“既无生命之忧,就可从长计议,只是不知那扈成跑到哪儿去了,可惜了。”
众人感叹了一番,武松又问曾北:“难道你爹就不怕我们梁山泊人马来攻打你们曾头市,荡平村寨?”曾北老老实实回答道:“不怕,前些日子,济州兵马呼延灼的大军已经兵临梁山泊,我爹算了一卦,呼延灼将军两个月内定能全胜,而且还说,呼延灼将军五行缺火,故尔他的名字中便有了个‘灼’字,而这一仗,同样需要‘火’助,于是东京城便给他送来了十门震天雷火炮,今天就在这儿过黄河,翻船运抵梁山泊前线。“
四人一听大惊失色,武松使了个眼色,解珍早已明白,用双手紧紧地掐着曾北的脖子,解宝摁住他还在踢腾的手脚,过了不大一会,曾北便没有了气息,几个人在沙滩上挖了个深坑,把他给埋了。武松对解珍、解宝、杨林说道:“情况紧急,我们只能便宜行事了,取消回清河军的计划,改作……”三人听了,点了点头,杨林得令,骑上曾北那匹枣红战马,直奔梁山泊而回了。
武松给解珍、解宝换上了官兵服装,带上部队,大摇大摆地向曾头市渡口走来。到了渡口,也不多言,就排列在岸边等候。有关他们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曾老者的耳朵里,曾老者急忙穿戴整齐,下到码头处来见官兵头领武松。武松傲慢地坐在那里,曾老者陪着软话儿问道:“贵部是哪里的部队,到我们曾头市来,有何贵干?”武松不耐烦地说道:“这是你应该问的吗?”曾老者讨了个没趣,依旧笑道:“看你们这装束,是济州府呼延将军的兵马吧?我是这曾头市的庄主,叫曾老者,与梁山泊贼寇为敌,世人皆知,今日呼延将军差遣贵将军前来曾头市码头,想必是借助‘火’力的。”说完,呵呵地笑了起来,那样子,似乎掌握了十万火急的军机要事一样。
武松何等细心,故作惊讶状,问道:“‘火’?什么意思,你曾老者是世外高人,还是再世诸葛,竟然猜出我家主将心思?”曾老者神秘一笑,说道:“天机不可泄漏,这‘火’力一到,梁山贼寇便会灰飞烟灭矣。”武松佩服地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是不可泄漏,我们今天必须顺利翻船到运粮河,宿太尉那边催促甚急,我家呼延将军说,只要这‘火’字一到,梁山泊从此便不复存在了。”二人相视,一阵冷笑。曾老者急忙回头,安排庄客,速速给各位官爷送饭、送酒,又组织二三百名强壮搬运苦力,十只陆地行舟的旱船,到码头集中,帮助官兵翻船。
不多一时,对面过来几艘大船,船首站着一人,但见:黑虎大将威风凛,虎狼之形也精神,火炮敢叫轰天雷,东京炮手名凌震。那大船见一队官兵正在岸边等候,旁边还有些苦力、旱船,急忙靠了岸。武松上去,递过呼延灼亲笔书写的帖子,原来,武松出发前,为了过河或是遇到官兵盘查方便,便请呼延灼手写了几张帖子,万能应对些特殊情况。凌震看的这张帖子写的是:“济州兵马提辖吴二,奉我号令,前去执行急、密军机,望接洽。济州兵马副都统,呼延灼。”
凌震把帖子交还武松,大喜,说道:“没想到呼延将军如此谨慎,还让吴提辖官前来接应,甚好,我们疾速翻船到运粮河,上船直奔梁山水泊,与呼延将军会合。”武松又把热心肠的曾老者介绍给了凌震,曾老者早已准备些酒水饭菜在岸边,延请凌震部的官兵到岸上吃喝了,让众苦力推来旱船,帮助官兵翻船。
武松这才看了看那大船上,有十只巨大的木箱子,外边钉上铁条、合上铁合叶,卯上了小拇指粗细的铁卯钉,甚是牢靠,苦力几十人,搬运起来,仍然显得十分吃力,武松心想,这是什么宝贝玩意儿?但他听呼延灼说过,这东西可谓是威力无比,能隔空杀死成片的敌人,武松心想,“成片的敌人”?怎么可能啊?即便是排弩,也不可能杀伤成片的敌人。然而,这里却不是自己研究的地方,武松十分认真地组织着自己带来的人马,上前帮着忙,众人很快便卸下了十只大木箱子,曾老者又令众苦力帮忙,把箱子直接送到运粮河边等候的官船上。
或许此处有两个疑问,一是宿元景、赵子昂恐怕早已跑回东京城了,怎么还不知道呼延灼已经投降梁山泊了呢?这就是当时的历史条件所造成的,那时又没有手机,更没有百度、头条,新闻传播是极慢的,而宿元景、赵子昂这样的人,会轻易承认自己的失败?他们在想如何擦屁股呢,故尔也就把自己失败的消息给压了起来,当然也包括呼延灼的投敌。二是,此处曾头市,怎么只见曾老者与曾北,他那曾东、曾南、曾中哪儿去了?东京去了,跟着师父史文恭一块去的。这也是解珍、解宝兄弟的百密一疏,若是知道能打仗的虎将们都不在家,就是进寨去营救扈三娘他们,也是有成功的希望的,不过,天下没有“如果”之事,此处仅作一说明尔。
再说众人上了官船,与曾老者挥手告别,官船便快速地向济州方向驶去,两天功夫,便进入到济州地界,凌震拿出一张地图来问武松,呼延将军的兵马住在哪儿?武松一看傻眼了,这东西,他哪儿见过?就在此时,萧丙甲出现了,他如今已经调到了后山寨管理粮草、费用等事宜。其实,这也是他主动找蒋敬要求的,他怕见到林冲等人,即便是死不承认自己就是王进,可那被人审视的日子,总不好过。
萧丙甲就站在武松身后,轻声说道:“吴提辖,咱们的大部队不是在这儿吗?”说完,轻轻点了点那张地图上的东溪村所在地,武松看了看上边写着的郓城县城几个字,点了点头。凌震没有再问什么,让船只直奔东溪村方向。
又过了两个时辰,船只慢慢地靠近了东溪村,武松的心也紧张了起来,因为东溪村此时哪儿还有兵马驻守,若是凌震发现了这个骗局,自己这百十号人,倒是可以与他们一战,可这是水上,他的弟兄们在摇摇晃晃的船上打斗,不是长项。就在武松焦虑之时,萧丙甲轻轻咳嗽了一声,但见对面过来了几艘大船,大船上的人穿着同样的官兵服装,站在船头的,正是杨林。武松登时大喜,回头对凌震笑道:“呼延将军派兵来迎接我们了。”
凌震见呼延灼对自己如此厚待,大喜,急令船只向呼延灼派来接应的船只靠近,那大船上也放下十几艘小船来,成筐的酒肉也卸到了小船上,向这边驶来。凌震急忙让军士们拉小船上的官兵上了大船,约莫上来了一百多人的时候,武松笑了,他们可不是普通的小喽啰,他们是李俊旗下全部的水军将领和前两寨的步兵将领。
武松看看,好汉们上来得差不多了,便迅速地拔刀在手,一下子便勒住了凌震的脖子,大声叫道:“我是打虎武松,梁山泊好汉,合伙在此,谁敢动,老子先砍了这小子!”再看众好汉,早已一个个变作凶神恶煞,执刀在手,武松带领的“官兵”也早已两个看着一个,把东京城来的官兵给围住了。李俊他们也已经控制了艄公、水手。一场没动一刀一枪,没有一死一伤的战斗,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