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时迁回到了梁山泊,面见晁盖、宣赞等人,说了林冲态度,晁盖立时大怒,说道:“林冲这厮,欺人太甚,哪儿还有一点江湖义气,参议,速速调动兵马,踏平扈家庄,活剥了林冲,放解我心头之恨。”
宣赞近前说道:“天王息怒,宣赞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那祝朝奉派人给我等送信来,说雷泽城空虚,让我们前去借粮,又为我们赚开城门,可为什么恰好撞上林冲?林冲同样是偷袭雷泽县城,为什么又要大张旗鼓地造势呢?我们的运粮队又为什么在东门外遭到敌人的攻击,那群人又全部蒙上面孔呢?”
黄信出班,拱手说道:“天王,参议分析得不无道理,那晚是末将在押运粮草,与那个蒙面林冲交战,那林冲果然厉害,但枪法绝非娴熟到出神入化的程度,在下明显地感觉到,他只是要赢我,而不是要我命。”
刚从牧马场回到梁山泊的刘唐亦拱手施礼,说道:“天王,公明哥哥一再给我们说,象林冲这样的江湖豪杰,我们当尊重有加,请他上山入伙,壮大我们的势力才是。”
晁盖并不听他们的见解,说道:“如今我梁山泊人马众多,兵强马壮,难道还怕他一个小小的扈家庄不成?汝等不要再说,我自启请数名好汉,前去征讨林冲那厮,让他服服帖帖地上梁山,听我号令。”众将沉默不语。晁盖便令裴宣点了秦明、索超、花荣、刘唐、蒋敬、郝思文、黄信、杨雄、石勇,石秀、吕方、杜迁、宋万、穆春、陶宗旺、孟康、白胜、时迁等十八条好汉,下山征讨扈家庄。
刘唐再拱手,说道:“天王,我是受公明哥哥之令回梁山泊送信来的,自然要回去复命,还望天王哥哥另派他人前往,不得公明哥哥军令,断难从命。”晁盖脸一寒,说道:“今儿也公明哥哥,明儿也公明哥哥,刘唐,我告诉你,此处是梁山泊,当听我号令,勿再胡言。”
刘唐不服,还要开口。宣赞上前,说道:“天王,我们梁山泊人马众多,好汉云集,又不差他刘唐一个,让他回牧马场给公明兄送信,说明我们这边的情况,也是大事一件,我看就让邓飞顶替他出战就是了。其他诸将,请勿再言,我们明日五更出征。具体作战序列是:秦明、花荣、杨雄、石秀四人,分拨兵马三百,打头阵;天王兄与裴宣、郝思文、黄信、石勇、吕方、时迁为中军,带领兵马三百;索超、蒋敬和杜迁、宋万、邓飞、穆春、陶宗旺、孟康、白胜等为后军,分拨兵马二百,负责供应粮草,监视鄄城方面官兵。其余众人,随李俊把守山寨。不得有误。”
众人领命,不敢怠慢,自己准备去了。刘唐窝着一肚子火气,自下山去了。晁盖还在生气中,这个刘唐,竟敢违抗自己的号令,实在是让人难堪。他看了看众人都去准备去了,心里也就多少有了点安慰,自去饮酒,不提。
宣赞却面对地图分析着:扈家庄之敌,不足三百,不足为虑,鄄城守军不足五百,大军未到,他们也不会轻举妄动的,也不足为虑,濮州兵马若来清剿,是必须要过黄河的,自己已经派出人马,负责监视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祝朝奉能不能如他所言,与梁山泊兵马合到一处,共同攻打扈家庄,事成后平分利益。宣赞始终感觉到,这个祝朝奉,不足以依赖,他甚至觉得,应该派一哨人马,监视着祝家庄方向,免得他与林冲联合,反过来打自己。
蒋敬又一次让小兵甲清点了粮仓,内心里感觉到不安,山寨兵马,出动大部,走的又多是旱路,分拨给自己的二百兵马,索超还要带走过半,负责战场监视,剩下的人马不足百人,肩扛手推,也不可能保证太多的粮草。小兵甲已经给他核算出了答案,五天,最多坚持五天,打胜了,可以就地解决粮草,再坚持几天,打输了或是打平手了,五天之内,必须撤离。蒋敬忧心重重地把粮草之事禀报了宣赞,恳请他们共同去见天王,晓以利害,宣赞摇了摇头,说了声:“此事保密,不要再言。”
且说第二天一大早,众将士披挂整齐,精神抖擞,到了金沙滩点军场集合。晁盖穿一身灰绿色战袍,骑上他那匹暗红色的大骡子,好不威武,核点完人数,各饮了一碗得胜酒,告别了李俊等人,打马前行,直扑扈家庄。
有人又会提出质疑了,说,他们不过黄河啊。笔者已经解释过多次,那时的黄河,和现在黄河的走势不一样,虽然也有黄河,但从上游来的河水,已经改道淮河了。而这些叫黄河的河水,早已失去了滔滔之势。
晁盖带领兵马,直扑扈家庄,情况万分紧急之时,林冲得到消息,急忙令众人集合,紧闭寨门,静观其变。做完防守准备,林冲这才召集众人,于寨子中的议事大厅共商战机。就在这时,寨门外已经乱了起来,秦明着人在寨门下骂阵,扈成大怒,就要上马迎战,林冲冷冷一笑,说道:“摸不清敌情,不可贸然出战,他们有备而来,要取速胜,我们仓皇应战,正中他们下怀。”扈成停了下来,林冲引领众人到了寨门楼上,远远地看去,寨门下秦明、花荣二将早已排开阵势,杨雄、石秀二步将压着阵脚。秦明手持狼牙棒,正带着几个小喽啰在寨门前叫骂,看到寨门楼上来了人,秦明用狼牙棒一点,小喽啰便停止了骂声,秦明抬头看着寨门楼上的众人。
林冲冲着秦明施礼道:“秦统制别来无恙,想当年,统制大人在东京军营之时,你我弟兄虽交往不多,但也彼此熟识,你也曾向我父学习过枪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统制大人手中这把万人敌的狼牙棒,还是家父给统制大人选的,兄弟林冲,对于你们这些旧人,多有敬仰,又听到统制兵败梁山泊,为天王晁盖重用,内心大喜,你我弟兄,皆是明白之人,皆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本当联手,共谋大业,又为何要手足相残呢?”
秦明虽是性格暴躁之人,但对于业师林老教头,还是敬仰有加的,对于林冲所说的与梁山泊联合,也是认同的,他默默地低下头,回头看了花荣一眼,说道:“后退三里,安营扎寨,等待天王。”林冲言语,早已感动了正要摘弓取箭、暗射林冲的花荣,他向后一挥手,众人便向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