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等人走到阳谷县城时,天已经暗了下来。阳谷县小,城门防备松懈,守门的两个老军早找地儿喝酒去了,因而他们三人也就大摇大摆的进了县城,武松在大街上走了一会,闪身进了一个小巷子,孙二娘这才看到,前面过来两个人,似乎是曾经见过的,一个是县里的吴孔目,一个是商押司,孙二娘也急忙闪身到了一家店面内。张清来不及躲闪,把戴在头上的斗笠向面前压了压,那二人似乎正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根本就没有在意,直直的走了过去。再看武松早已尾随了过来,张清向孙二娘使了个眼色,孙二娘也若无其事地向武松靠了过去。张清一转身,直接向紫石街口王婆的茶肆走去。
天晚了,王婆正要收拾茶室,打佯关门,见又有客人来到,急忙又擦拭了桌案,笑道:“这位客官,天都这个时候了,还来饮茶,好有雅兴啊。”张清从口袋里将出一锭大银来,笑道:“在下确实是有点雅兴的,听说老人家爱说风月故事,正是要趁这人少的时候,听你老人家讲来听的,这种事,人多了,听起来便不能尽兴了。”
王婆大笑道:“原来这位客官还有此种嗜好,那老婆子就陪你饮上一杯,说说这风月场里的故事,老身这一辈子,也没有白活,自幼儿也算是个美人儿,这一生经历的高矮胖瘦、长短光涩、黑白紫红、亲疏远近,自然不少,不说有一箩筐,那也差不了许多,不知客官爱听那段?”
张清笑道:“如此老的,听起来有什么兴致,但说说这紫石巷子里刚刚风流而走的小娘子如何?听说被杀时,连裤子都没有穿,那男人还趴在了她身上。”王婆一听,提了兴致,说道:“这位客店,你可说错了,那女人,穿的可不是什么裤子,是一条裙子,一条粉红色带着白印花的纱裙,这个女人,我可是知根知底的,要是说她,你算找对人了……”
不说张清在茶肆与王婆闲聊,再说武松早已尾随吴天理、商仁辛二人到了狮子楼,看着他们高高兴兴地上了楼,武松闪身躲到了对面的巷子里,不敢乱动,孙二娘也靠在了一家门口,向狮子楼那边张望着。不多一时,陈福顺知县和西门庆也来了,同样说笑着上了楼,似乎是要办什么喜事一般,节级穆连绵也抱着案卷上了楼,好像正在办理什么案子一样。武松和孙二娘又等了一会,见再也没有人过来了,这才慢慢地向狮子楼靠近了过来。
狮子楼一楼的大厅内,并没有生意,一个客人也没有,店家见过来一个头陀、一个肥胖女人,便不耐烦地骂了一句:“秃驴也能泡上马子,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世道。”说着,便让小二把二人向外哄。武松给孙二娘使了个眼色,便向里直冲着那店家走去,说道:“可怜一下俺这出家之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那店家还要再骂之时,武松的戒刀早已出手。那戒刀简直如同专门给武松打造的一般,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心到刀到,那店家脖子一歪,倒在了柜台之上。再看那店小二,也早已不动声色地死在了孙二娘怀中,武松回头笑道:“姐姐武功了得,这胳膊都能把人给勒死。”
孙二娘笑道:“二弟,过奖了,谁叫他要吃姐姐的豆腐。”二人说着话,如同玩笑一般,到了楼梯处。武松记得,整个二楼,便是一个大客厅,是专门为西门庆宴请官员预备的,而楼梯口,有一个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下楼的地方。于是回首对孙二娘说道:“他要吃姐姐豆腐,我就给姐姐烤几只乳猪吃,如何?”说完,轻轻地关上了那道门,反锁了,又到厨房里,先宰了那两个厨师,又提出些油脂来,泼洒在楼梯处,然后在一楼处到处点起了火,那狮子楼本来就是一座大木楼,如今又是深秋干旱之季,加上厨房里油脂、大堂内的美酒,一同便燃烧了起来。
楼上正在饮酒的众人,大吃一惊,便向楼梯处跑来。不料,那楼梯上的门,早已被武松给锁死了,想回身再往回跑时,哪里还来得及。楼下冒出的黑烟已经把陈福顺熏倒在地,另外几个也捂着鼻子,只有等死的空了。西门庆出来的晚了一点,一见众人被堵在了楼梯门口,叫了声不好,回身猛地一下子,推开了一扇窗户,慌里慌张地向下跳去,不期下面火势甚大,西门庆的衣服早已着火点燃了,头发眉毛也瞬间被烧成炭卷,西门庆忍住痛,奋力向外跳去,没想到直撞到一个头陀怀里,西门庆抬头一看,心想,坏了,怎么撞到他的手里?正要反身逃跑,武松哪儿还会给他机会,上去一刀便剁了。
就在这时,城里的人家呼叫着,提桶担水,前来救火,武松和孙二娘早已闪身到暗处。再看,张清提着只水桶,装腔作势地匆匆跑了过来,武松急忙拦下了他,说道:“姐姐、大哥,且到城门外等我片刻,我且去大牢里杀了李逵那厮,方解我心头之恨。”张清说道:“快走,李逵那厮,根本就不在大牢里,他们早已把他放走了。这话,是这个老虔婆亲口给我说的。”武松听得,看了看水桶中那颗人头,正是王婆那老妖婆的。这才拉起孙二娘,三人乘着夜色向城外逃去。
回头看那狮子楼时,但见:火龙乱舞又狂风,胜遂人、羞祝融,如同霸王烧了阿房宫,再烧纪信荥阳城,黑烟滚,人肉焦,公瑾纵火赤壁烧,诸葛斜谷遇水浇,天若不留司马家,哪有魏晋南北朝,世人只知火攻好,不知鬼哭并狼嚎,火中多少屈死鬼,皮开肉绽赴阴曹,武松自是英雄汉,施公不忍真书了,曲笔写来狮子楼,文笔更比我的好,其实杀人最直接,不用润色与花招,众人读我新水浒,杀人谁还用快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