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他来买单】，代价转移！
想要与某个目标建立联系，方法有两个。
一是与自身有关系，且对方也承认这个关系，比如李维身为罗兰的好友，自然是可以充当承受代价的对象的。
而对于像洛伦斯、卡特这种目标，则需要获取对方的身体组织，其中以血液效果最佳。
血液作为一种极具象征意义的施法媒介，是建立联系、传递信息的最佳纽带！
罗兰心中微微苦涩，他该如何获取卡特的血液？刚才卡特靠近他的时候，他连卡特的身影都没有看清。
但无论如何……只能放手一搏！
根据刚才的话，他已经大体判断出了卡特的精神状态，因为长期困死在三等学徒，卡特的内心绝对是扭曲而脆弱的，一旦见到他这种天才新生，一定不会第一时间杀了他，而是想着用最残忍的方式将他折磨致死，以发泄心头之恨。
但这也同样是他的机会。
置死地而后生，不过如此。
心念已决，罗兰毫不犹豫地暴起，跃向空中旋转半圈，一条腿直劈而下，向着卡特悍然出手！冷淡的眼神中，决绝之色一闪而过。
朱蒂望着罗兰腾空而起的背影，微微侧过脸。
卡特讶于罗兰竟然有向自己发起进攻的勇气，轻咦一声。
“蛰皮术。”
话音落下，卡特的皮肤骤然变化，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小蛰刺，和那群蛰刺章鱼的外表皮如出一辙。但不同的是，卡特皮肤的坚硬程度，何止十倍！罗兰全身辐射粒子涌动，全力强化之下的一脚，砸在他的皮肤上，竟然生出砸在一块顽石之上的错觉！
蛰皮术，由一阶巫术“铜皮术”简化，再经卡特自己改造而来，周身皮肤坚硬无比，还附带利刺与剧毒。
罗兰的小腿一沾即收，还是传来钻心的苦楚，腿部的皮肤已经遍布血痕，同时一股阴寒的毒素，顺着皮肤撕裂开的伤口，迅速进入体内的血液循环中。
罗兰不动声色，立刻操控铁荆生长，根系刺穿血管，汲取着血液中的蛰刺之毒。但还是装出一副踉踉跄跄的模样，捂着小腿跌倒在地，面色凝重。
卡特身为三等学徒，掌握的戏法不计其数，根本不是他这种只凭借精神力强化身体的新生能匹敌的！
卡特极为欣赏罗兰吃瘪的模样，悠然念诵两句符文，皮肤顿时翻卷恢复成了原本的形态。
“不错的勇气，”卡特轻轻拍着巴掌，语气中满是遗憾，“但是没有用。看起来你还没有掌握戏法？不对，以你的资质，应该有天生的戏法固定在精神海之中才是……怎么还不用出来？”
藏着当杀手锏吗……
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无论是什么戏法，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笑话，他要正面击溃罗拉引以为傲的杀手锏，打碎他的一切骄傲，然后叫罗兰在不甘与凄惨中死去，而他则携带着功勋点晋升正式巫师！
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卡特挥挥手，示意一部分蛰刺章鱼分离开来，先行去屠杀其他的巫师新生。
不过袭击进行到现在的地步了，该死的都死得差不多了，让这些蠢货章鱼去自己寻找，多半没什么收获。卡特毫不在乎，此刻在他的眼中，罗兰的价值要胜过那些废物新生无数倍！
“戏法？”罗兰站起身来，“呸”地吐出一口带着血水的唾沫，轻蔑道：“你还不配让我使出来。”
“我不配？”短暂的错愕之后，卡特哈哈大笑起来，耸动着肩膀狂笑不止，“哈哈哈哈，我一个三等巫师学徒，不配？我不配？我不配？我不配？”
他突然愤怒地咆哮起来，“那伱说说到底谁配？啊？”
空气中的辐射粒子暴烈地涌动，在卡特手中汇聚，淡淡的光点四散纷飞，组合为数个晦涩难辨的符文，围绕着他的手掌飞速转动，散发出令人心惊胆战的波动。
“戏法，腐肉之环！”
随着卡特话音落下，周遭无数散落的血肉彷佛受到了某种感召，纷纷凌空飞起，组合成一个充满腐朽气息的腐肉圆环，瞬间将罗兰束缚在其中，无法动弹分毫。
随即，猛地收紧！
罗兰双眼暴突，只觉得五脏六腑宛若要在这一刻被挤出体外，脑袋鼓胀欲裂。随着腐肉之环愈发收缩，胸腔之内那股仿佛被挤爆的感觉愈发强烈，能听见骨骼错位与内脏破裂的轻微哀鸣。
罗兰眼前逐渐发黑，窒息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在他晕厥过去的前一刻，卡特才松开了束缚，腐肉之环扭曲变幻，扯动着他拽到卡特的身前。
卡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嘴角笑容戏谑残酷：“现在呢？你觉得我配不配？”
罗兰的嘴唇虚弱地蠕动了两下。
卡特没有听清，提着他微微凑近：“你说什么？”
“我说，”罗兰喘息着，猛然抬头露出一个满是血腥味的笑容，“你配你妈！”
卡特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蝼蚁一般弱小的新生，刚才竟然辱骂了他？但更令他震惊的还在后面，罗兰面目狰狞地大笑一声，一根枯瘦而锋锐的铁荆枝条骤然从小臂抽出，趁着卡特还在错愕的一瞬间，凶残至极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啪”的一声，尽管卡特及时开启了蛰皮术，但还是感到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皮肤表面渗出了一丝丝微不可察的血迹！
“你……你该死！！！”
卡特勃然大怒，再也顾不得什么发泄愤怒，折磨罗兰，此刻他只想用最暴力最血腥的手段，把罗兰撕成无数碎片！
这个新生，竟然敢伤到他，竟然能伤到他！能以9点精神力，伤到身为三等学徒的他，要是以后成长起来……
卡特杀机愈发炽烈。
他的身体表面骤然生长出无数细小尖锐的蛰刺，将他的身体素质强化到极致，暴怒之下的卡特双手扯住罗兰的双腿，想要将他从胯下直接撕为两半！
“给我后悔你的不敬！！！”
但卡特没有做到这一点，他刚刚想要发力扯动罗兰的身体，一股虚弱衰朽的感觉从身体深处缓缓升起。
卡特心中莫名地一寒，勉强凝目望去。
罗兰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轻轻舔砥着他那一丝血迹。罗兰的小臂处，那根铁荆棘般的触腕，不知何时生长出无数细密柔软的绒毛，海葵般舞动，扭曲而怪诞的触腕之影遮蔽了房间的光线，狂乱蔓延生长。
罗兰不计代价地将铁荆激活到极致，命令其改变了汲取能量的优先级，优先消耗罗兰自身的生命力！难以遏制的饥饿感和虚弱感在心中浮现，彷佛有虚幻的根系延伸而出，扎根在精神海的内部，汲取着罗兰最根本的生命力与活性。
与此同时，获取了卡特的血液后，【他来买单】开始发挥作用。
目标“卡特”被选为转移代价的目标。
卡特丑陋的面容上，皮肤开始迅速老化萎缩，生出大量的沟壑与皱纹，牙齿迅速脱落，稀疏的头发凋零，颧骨夸张地暴突出来。
肌肉、骨骼、血液乃至精神海，都在快速地萎缩，失去原本的活性。
感受着生命力从身体中高速流逝，卡特惊恐地尖叫起来，竭尽全力地掐着罗兰的脖子：“你干了什么，你干了……咳，干了什么……不，不要，我要成为正式巫师，我要……”
他的手指竭力收缩，想要在临死前杀死罗兰，但终究没有做到。
“不！！”
下一刻，彻底失去了生命力的卡特缓缓倒在地上，身体犹如被风化一般迅速干瘪，只剩下些许枯萎的皮肤包裹着一副骨骼，再无任何生息，暴虐的磅礴精神力也随之消散。
罗兰随之摔倒在地上，身体不住地抽搐着，脑海中翻江倒海，一股深入骨髓的虚弱感从深处升起。
朱蒂呆呆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发生的太快，让她应接不暇，甚至没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看到怪诞的触腕从罗兰身上生长而出，如山入海，呼啸着吞噬了卡特，只剩下一副干枯的骸骨。
唯有震惊充塞着她的内心。她本以为罗兰会被卡特击杀，然后她也遭遇残酷的折磨后死去，可就在一瞬间，情况陡然反转。
紧接着罗兰抬起头，爬起身来。
朱蒂看到了他苍白的面容，暴突的颧骨，茫然的眼眶中一片空白，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她看到了……熊熊燃烧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