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力消耗甚多,又渡了一些给秦池佑的脏腑温养,实在累极,也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在路上,马车颠簸摇晃,她买来的香钟专门看时间的,一日夜添一回香。
已然是上午十点多了,外头赶车的是孟芳珂,脚上带着重枷,手却是空无一物的。
察看了秦池佑的情况,人未清醒,呼吸倒平稳,用内力再次温养了他的身体,收拾齐整,坐了出来。
孟芳珂见她唇上的伤,和脖子上的痕迹,暗叹一声:“是我们疏忽了,寒衣陪着去如厕的,寒衣被打昏了,我们走动不便,许久没见人回来,正好寻你的绿芙赶着马车来了,让她去找——”
“绿芙情况如何……是否……”
“还活着,也是吊着一口气,大夫说要百年的金不换,内里损伤得厉害,要化瘀补血。本来前天碰着了,被人截胡买了,实在不巧。今早祖母带信,去回春堂找的大夫,能随我们走两天,顺便看看……妹夫……”
三七在《中国医药大词典》中有记载:“三七功用补血、去瘀损、止血衄、能通能补,功效最良,是方药中之最珍者。三七生吃,去瘀生新,消肿定痛,并有止血不留瘀血,行血不伤新的优点;熟服可补益健体”。
“金不换”就是三七。
而很巧,她就是截胡的那人。
空间里种下了,已经长了枝叶,拔出来,枝条继续埋着,肯定能活。
回春堂的第三件礼物,是一块圆形的蟠龙黑玉珏,和脖子上戴的玉环一个材质,只是不知用途。
“那百年金不换,我买的。”
孟芳珂挑眉,也舒了口气:“绿芙命不该绝!对了,老孙……死了……一击毙命,伤痕不显,祖母说大内高手才有的内门功夫。只怕是秦王那边的人,也算一个震慑!”
“她该死!”孟月晚只淡淡的说。
“的确该死,真当我孟家女人死绝了不成,什么人都敢肖想,不知死活的东西。”
被老孙的死状震慑的不只官差,人群里,还有两人吓破了胆。
绿芙在后面的车里躺着,还有随同的大夫,赶车的是孟芳华,那车是大张头腾出来的一辆马车。
最后头,则是孟月晚买的骡子车,车上一满车的物资呢!
中午休整时,孟月晚先去看了绿芙,大夫用三七入了药,她才放心下来。绿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来找她,发生什么事了?
心里的疑虑只能等到她醒来再说 。
给秦池佑把完脉,大夫摇摇头:“药性太烈,又久持不解,按理说,这定然是伤了根本的。有一股精气护着,身子倒没有大碍,药性只怕还要几日彻底排除,切记,一定要及时排出,再不可拖延。我开些补气益血的方子,三碗水煮做一碗,事后即刻服用。”
“可还用得上百年金不换?”
那大夫翻了个白眼:“你当百年金不换你家的大萝卜啊,老娘的医馆一辈子也没见着几回,这一回还让你截胡了。你不是把我药铺子的库房包圆了么,那些顶够了。绿芙那丫头倒也用不上这么多,两日就够了,这百年金不换是救命的,这样……”
“用,给我夫郎用。”
“你可想好了,这东西不是有钱就买得上的。”
“绿芙用的先留出来,其余的都给池佑用了。”
“真是暴殄天物。”
大夫还是按着她的需求改方子,有了它,其余的用量都得变变。
有了足够的工具,大夫自然在孟月晚这里用饭,两口大锅架起来,寒衣帮着做饭。
焖了白花花的大米饭,白瘦相间的上好的梅花肉,上糖色,中药材里头挑了要用的八角桂皮之类的调料,一海碗红烧肉出锅。
香椿芽攒了不少了,空间里鲜红的嫩芽一冒头,就让她薅了,做一个香椿炒蛋足够的了。
野蒜头炒油渣,拌饭一绝。
小鱼小虾还只吃过一回,实在堆的有点多了,过热油炸的金黄焦脆,再翻炒,放一把葱,香气四溢。
四个菜都是海碗的量,祖母链条上的五人是要一起吃的,用大碗装了够够的量,端过去五碗。
至于她们是给自己的孩子夫郎,还是全自己吃了,她不干涉,但多的目前实在没时间,后头得空了,把堂姐家的孩子们弄过来一起是可行的。
剩下的她们三个也吃不完。
“病人吃不得荤腥啊。”
孟月晚点头:“陶锅里煮着温补的粥。”
“头一回见着这样细致的女郎。”
“大夫介不介意,还有两个官差一同吃两口?”
“怎会介意,人多热闹,我的医箱里有烈酒,如此佳肴,不来两口,下回我可遇不上了。”
孟月晚招呼了小张和小五过来,听见大夫的话:“不是说同我们走两天?我顿顿好吃的招待,保管餐餐有酒有肉。”
大夫失笑:“孟小娘子不必紧张,你家郎君没有大碍,按着方子日日用药,若还有精气维护着也是极好的。绿芙嘛,有了起死回生的金不换,按着方子用药,一定能生龙活虎的。”
“这菜色,啧啧,小孟,我都想同你搭伙过日子了,”说话间,酒都倒好了,小张爽快的闷了一口:“嘶,好烈的酒。”
小五:“哈哈哈哈,叫你虎,大夫不用烈酒用什么?”
寒衣自己打了饭菜在一旁吃,孟月晚把炒菜的大锅拿走:“你们先吃着,我烧个水。”
池佑和马车内还是一片狼藉,时间紧,抓紧收拾一番,他睡得更舒适一些。
虽然洗了铁锅,但煮水的锅还是用新的,不然就同之前用的热水一样,不管怎么洗都有一股锅气。
孟宴之来寻她,见她忙着照顾秦池佑,把送来的野鸡放在一旁,也开始着手帮寒衣收拾起来。
“孟公子,快别忙活了,我家宝儿乖,我还能腾出手来。”
孟宴之略思索,也知道自己没有身份站在这里忙活,望了一眼马车那边,那人软言哄着夫郎的温柔似乎能穿透车帘,直直地烙进心里。
寒衣见状,只能摇头感叹孟月晚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公子,男子一生啊,最好不要过早的遇见太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