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孙总躺在病床上,一张胖脸青一块紫一块,好不狼狈。
容年站在窗前往下看,医院门口有十几个记者蹲守。
他转身过来,看着孙总花花绿绿的脸,“舆论发酵太快,热搜压不下来,明天股市一开盘,天?集团的股价就会跌停,孙总,你想好怎么向公司股东交代了吗?”
孙总眦牙裂嘴,“你不是挺厉害吗,连个热搜都撤不下来,你这个总裁也没什么卵用。”
容年倚在窗台边,目光冷淡,“截止今天,受害者联盟里一共38名受害者,她们联名指证你强迫她们,我不是神仙,帮不了畜生。”
“容年!”孙总一怒,胸口生疼,他痛得急喘一口气,“你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一天,把我也踢出公司?”
容年双手插在裤袋里,盯着他没说话。
孙总大概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你们容家人真是狼子野心,装得一副视金钱为粪土的样子,其实就是想坐享其成,采摘别人打拼一辈子的胜利果实。”
“话题不要扯远了。”容年冷漠地开了口,“孙副总不赌不贪,你不兔子吃窝边草,就不会有今天的下场。”
“你!”孙总瞪圆了眼睛,“你真要见死不救?”
“我让公关部发了声明,我们支持警方的调查,并且全力配合,如果孙总有过界的行为,希望广大受害者站出来提供证据,天?集团绝不包庇。”
容年的声音掷地有声。
孙总脸色一白,冷汗哗哗往下淌,“容年,我是你舅舅。”
“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容年站直身体,缓缓走到病床边,盯着孙总的绿豆眼,“舅舅,你是不是忘了,我以前是做什么的?”
孙总与容年那双似乎凝结了寒霜的眼睛对视,只觉得遍体生寒。
从前的容年,人称活阎王,专业打击违法犯纪。
他退伍四年,把自己伪装成普通人,骨子里还是嫉恶如仇。
“容年,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姥爷不会同意你毁了我。”
容年摇了摇头,“舅舅,你说错了,不是我毁了你,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说完这句话,容年不再与他废话,大步离开病房。
身后传来孙总的污言秽语,江源愤怒不已,“老大,我去卸了他的下巴。”
容年伸手一拦,“由他去吧。”
“可是……”江源很生气,在他心里,容年神圣不可侵犯,偏偏孙总骂得格外难听。
“拳头不能解决问题。”容年收回手,朝电梯间走去。
“孙总养伤这段时间,你接手他的职务,利用他的身份,尽快查天?的账目,来路和去向不明的立即向我汇报。”
江源知道,这才是他们的正事,于是正色道:“是。”
容年断了孙老的左膀右臂,才堪堪接近天?集团的核心。
这么大的动作,孙老肯定有所防范,他们现在就是在跟孙老抢速度。
两人没从医院正门离开,没有遇上蹲守的记者。
车里,容年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容怀章的秘书室打来的。
他皱了皱眉,接通,电话那边传来容怀章中气十足的声音。
“晚上回家一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是生怕没人知道天?集团在法律边缘疯狂试探是吧?”
容年抿了抿唇,刚要解释,电话就被挂断,他盯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十分无语。
容年将手机扣在膝盖上,“江源,你先去公司,利用权限查你能查的所有东西,在前面停车,我回大院一趟。”
“我送你吧,老大。”江源忙说。
容年:“别把时间花在无意义的事情上,机会稍纵即逝。”
江源只好把容年放在路边,驱车离开。
容年站在路边等出租车,远处有机车急驰而来。
他没在意,低头看手机上的新闻,机车轰隆隆的声音越由远及近。
一股不同寻常的危机感袭上容年心头,他抬头朝那辆机车看去。
骑手一身黑,头上戴着机车帽,一身黑色赛车服,却有银色的反光。
离得近了,容年看清楚那人手里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他心中警铃大作,这人是冲他来的。
他刚要退让,余光瞥见旁边出现一对母子,也站在路边等车。
他要让开,机车肯定失控朝她们撞去,千钧一发之际,容年拔腿朝机车驰来的方向奔去,在机车即将撞到他时,他利用奔跑的惯性腾空而起,飞起一脚踹向机车手。
机车手也是个狠人,他不闪不避,目标明确的撞向容年,同时挥舞着手中雪亮的匕首朝容年胸膛刺来。
剧变就在一瞬间。
容年现在退开已经来不及,与敌人交战,谁先胆怯谁先死。
容年明白这个道理,他不容许自己退缩,身手矫健地避开要害。
膝盖屈起,狠狠顶向机车手的头盔,说时迟那时快,他另一手扣住机车手握刀的手一扭,两人同时从机车上坠落。
机车失去控制,斜斜地摔出去,狠狠撞在路边的大树上,大树撞进去一块凹陷,机车车轮子咕辘辘飞速转动。
容年小腹上挨了一刀,锋利的匕首划破皮肉,鲜血涌出来。
他顾不上小腹上的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走了匕首。
机车手失了先机,拼着要把容年弄死的决心,一把抓向他的小腹。
“呃!”
容年闷哼一声,痛得浑身都在往外飙冷汗,他屈膝一顶,机车手被他膝盖撞出去,滑行了一段距离。
机车手也顾不得其他,自地上一跃而起,拔腿奔出二里地。
容年从地上爬起来要追,腹部伤口倾泻一地鲜血,他气喘吁吁地靠在树干上,眼睁睁看着那个机车手消失在眼前。
他拿出手机,迅速拨通江淮的电话,“有人袭击我,你马上过来一趟,不要惊动任何人,包括你哥。”
江源还有事情要办,不能让他分心。
江淮吓了个半死,“老大,你出什么事了,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容年报了个地址,说:“死不了,我等你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