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希惊疑地望向容年,明月清风,男人侧脸湛若神君。
他微微偏头朝她看来,目光静默而深邃。
“也许我是梦了部连续剧呢。”姜希觉得他的眼睛像两汪深潭,会将她吸进去。
她别开头,又去看悬挂在天上的明月,心口却猛地跳了起来。
容年注视着她的侧脸,“我也经常做一个梦。”
姜希诧异回头,“什么梦?”
“白雾、面纱、一个轮廓模糊的女人。”容年言简意赅的给出关键词。
和姜希刚才的含糊说辞别无二致。
姜希闻言,将容年从头打量到脚,眼神从一开始的正经到不正经。
“容总,恕我说句不当的话,您这是做春梦呢?”
“……”
容年眼角跳了跳。
姜希眯起眼睛,笑得像只小狐狸,她凑近容年,戏谑道:“容总,炎炎夏日,做春梦不合适吧,您要是欲求不满,不如找个女人,也好过天天在梦里求而不得,您说对吗?”
容年垂下眼睫,目光从她的脸自上而下的扫过,最后定在她绯色的唇瓣上。
姜希的唇瓣水水润润的,像果冻一样,咬起来又甜又软。
容年说:“姜秘书,你这是在暗示我跟你发展点不可告人的关系?”
姜希原本是想调侃他,哪知却把自己坑进去了。
面前的男人一改方才温润如玉的气场,此刻变得极有侵略性。
她下意识往后退,腰上忽然一紧,她整个人被搂得踮起脚尖,上半身撞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姜希惊呼一声,抬头惊慌失措地望着容年,“容总……”
“怕了吗?”容年几不可闻地轻声说。
两人撞在一起,容年的心跳能清晰地传递到姜希身上,她的呼吸微微凝固。
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要推开他,却被容年伸手捏住了下巴。
“你知道自己这样很招人烦吗?”容年非常轻地在她耳边说。
姜希有些讶异地微微挑起眉。
“没轻没重在雷池边缘试探,你要没打算跳进来,就别站在岸边玩水。”
容年说着,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脊往下滑,落到姜希腰间,好像摸了一把,又好像只是摆了个姿势,并没有碰到她。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顺着很轻的鼻息钻进姜希耳朵里,好似还带了一点鼻音,一下撞在姜希的耳膜上,余音散去,仍然震动不休。
“有本事你以身相许啊。”容年放开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瞎撩,让人觉得你特别没劲。”
姜希脸颊火辣辣的,心中既难堪又羞耻。
说起来容年帮了她很多,她不该利用他,又在他面前说些没轻没重的话。
这换了任何一个男人,只怕都会觉得她轻浮又放荡。
容年忍到现在才说,也是她做得太过火了。
容年瞥了她一眼,“看你现在心情也不抑郁了,走了。”
下山的时候,姜希主动坐到前面副驾驶座上,让容年一个人坐在后面。
其实按公司职称划分,有容年在的时候,江淮开车,姜希就不该坐在容年身旁,那是老板娘的位置。
她太不知轻重了。
江淮敏锐地感觉到容年和姜希之间的气氛不对劲。
刚才他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容年和姜希已经去车旁等他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两人的表情……
一个闭眼睡觉,一个扭头看向窗外,啧啧,这是闹别扭了?
从这天起,姜希谨遵职场潜规则,与容年保持上司与下属的距离。
七月的最后一天,姜希踏进办公室,容年带着江源兄弟俩从办公室出来。
两人四目相接,容年眸光微凝。
江源差点没认出姜希,江淮一脸惊异,“姜秘书,你的头发呢?”
姜希摸了摸齐耳短发,整个人都爽利了不少,“剪了。”
“那么长的头发,你怎么舍得?”江淮扼腕,男人都喜欢黑长直,姜希的发质本来就好,像丝绸一样,现在剪掉了,真让人心痛。
姜希笑了笑,“换个发型,换个风格,你不觉得现在利落不少吗?”
江淮瞥了容年一眼,觉得姜希剪头发跟容年也有关系。
难道他嗑的cp要bE了?
“可是我喜欢黑长直。”
江源给了他一拐子,“你喜欢有什么用,人家的头发想怎么弄怎么弄。”
容年的目光从姜希脸上一掠而过,转身大步往电梯走去。
江源拽了江淮一把,两人赶紧跟上。
姜希看见三人进了电梯,她吁了口气,又摸了摸自己的短发。
留了好些年的长头发突然剪掉,她脖子凉凉的,还有点不习惯。
电梯里,容年面沉似水。
江淮还在嘀咕,“姜秘书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我听说女人剪头发,要么突逢变故,要么失恋,她是哪种?”
“别人的事你少管。”江源不悦轻斥。
这个二愣子,他看不出来老大现在心情很不好吗,还在煽风点火!
江淮撇撇嘴。
电梯下到负一楼,三人坐进车里,江淮开车,江源尽职地向汇报容年这段时间调查到的消息。
“最近白泽集团动作频繁,拉拢了好几个准备入股的公司,打算联手抵制我们,另外,孙老也去见了几个老朋友,都在拼命给你使绊子,老大,我们要拿下这个项目,真的困难重重。”
“事在人为,你不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江淮不满道。
江源皱眉,“我是站在客观角度上,觉得我们现在是孤军奋战。”
江淮冷哼,“孤军奋战又如何,当年老大单枪匹马深入沙漠的犯罪核心组织,最后不一样胜利归来,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比那些人更难对付。”
“江淮,商场亦如战场,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那些人什么脏的手段都玩得出来,并不比那些犯罪分子好对付。”江源斥责道。
“反正你就是觉得老大没能力喽。”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曲解我的话,我就是……”
“好了,你俩再吵都下去!”容年出声制止,眉心皱成一团。
江淮瞪了江源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胆小如鼠。”
“你!”
“没完了是吧?”容年冷若冰霜地扫了两兄弟一眼,他俩立即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