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玉宁本是心里堵着一股闷气,可是被少年压着吻了良久,什么脾气都给她亲没了。
即便现在少年放开了她,她也是止不住地腿软,又立刻靠了上去,才支撑住被他吻得情动的身体。
脾气没有力气发出来,只能抬眼轻轻地剜他,但落在赫连翊眼里,根本毫无威慑力,反倒是媚眼如丝,像在埋怨他怎么就结束了一般。
赫连翊猛地把穆玉宁从自己的怀里推出去,让她倚靠着背后的房门,他别过眼去,不敢再看那个娇娇的人。
本来只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所以才要在走之前,从她身上占点便宜,可是他还是低估了那几分醉意的效用,也低估了穆玉宁对自己的吸引力。
若再待下去,只怕自己真的要忍不住了,“你...你快去歇息吧,我走了。”
他刚转身迈出去两步,又被那虽软糯却明显不怀好意的声音给拦住了。
“翊哥哥,我知你体贴,怕伤了宁儿,所以今天才委屈自己...哦,不,翊哥哥生辰那日也受了好大的委屈,都是宁儿的错。”
寂静的夜里,传来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赫连翊心虚地低声道:“无妨,宁儿何错之有,快回屋吧,夜里凉。”
“不是的,宁儿有错的,宁儿有错就要给翊哥哥赔罪的,翊哥哥想宁儿怎么赔罪,宁儿都是愿意的。”
赫连翊的脑子就跟被棍子敲打挑拣的瓜果一般,嗡嗡作响,这小妮子一天天,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什么吗?
“......你打算怎么赔罪?”虽然心里知道自己不能再逗留了,可是少女那般明晃晃的撩拨愣是让他一步也迈不开去。
“嗯...既然翊哥哥生辰那日,宁儿欺负了翊哥哥,那明年宁儿的生辰,就让翊哥哥欺负回来,好不好?”
欺负回去?怎么欺负?哪次不是赫连翊卯足了劲想欺负她,可最后都是弄得自己难受一整夜,再怎么欺负不也还是自己吃亏。
要不是碍着两人之间还未婚配,宁儿又还没及.....及笄......
宁儿现在是还没及笄,可是明年...明年她生辰不就是......
少年猛地回头,双唇颤抖道:“宁儿...愿意嫁给我?”
穆玉宁本来还一副故意调笑的做派,却不想突然被少年浓烈的真诚和那掩都掩不住的喜意一袭,嘴硬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哪里是这个意思...我...你...”
向来巧舌如簧的小姑娘突然词穷了,若她不是想嫁给对方,那她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急不可耐地在邀请对方,在自己及笄当日就对她行不轨之事,还不要名分?岂不更加出格!
可她浑然忘了,两人最开始的荒唐,本就始于她的出格,那时她还脸不红心不跳地提议要做赫连翊的枕边人,极尽利用自己的美色,何时会想过今日,自己会因为几句话就羞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赫连翊的眉毛止不住地一挑,就要抬步上前同她确认一番,穆玉宁少见地手足无措起来,最后只得立即推门躲进了屋子里。
少年被她猝不及防地挡在了门外,门里传出一道软软的女声,“你快些走吧,再不走,我叫兄长来教训你了!”
若穆玉骁此刻真的出现,只怕穆玉宁才会是被吓得最惨的那个,却还是嘴里不饶人地拿自家兄长堵人。
赫连翊被她近乎是有些嫌弃地驱赶,心里却像被蜜灌了一般,他轻轻一笑,贴着门框低声道:“好,我这就走了,你好好歇息......我记住了的,明年你生辰,我不会忘记的。”
“什么?我听不见你说什么?你快走吧。”屋内的少女不肯服软,还在自欺欺人。
赫连翊也不同她计较,笑道:“我走了,宁儿好梦。”
“......翊哥哥也好梦。”
赫连翊又覆上唇,在两人双手相抵的门缝上亲了一下,才转身离去。
深夜寂静,月色无边,将那少年吻上房门的剪影和响动清晰无比地传递给了屋内的人。
穆玉宁难得露出一副小女儿的情态,双手捂面,喉咙里抑制不住泄出了一丝尖叫,直冲着被褥扑去。
她倒在松软舒适的床铺上,还是无法消解方才赫连翊落在屋外的轻轻一吻,伸手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在床上翻了好几个滚。
“冷静!”穆玉宁似乎是终于翻累了,躺在床上微微喘气,两人明明早就已经唇舌相缠过,赫连翊不过是在她的房门上亲了亲,怎么就突然搅乱了她心湖。
她闭上眼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个高大俊美的男子,夜风带起他乌墨的发丝,长长的眼睫如鸦羽一般搭落在他如玉的面颊上,他颤抖着双手,慢慢拂上朱红的房门,小心翼翼地就像在触碰一位身着朱裙的妙龄少女,然后他低下头,把那张已被穆玉宁亲得嫣红发肿的嘴唇覆上凉凉的房门。
“啊啊啊啊啊啊!”穆玉宁猛地睁眼,赶紧又拉上厚厚的被子,把自己按耐不住的惊叫给堵住了。
她以前只是觉得赫连翊生的好看,还是让她极喜欢的那种好看,所以愿意随时随地都看着他,可是从来不知,他竟然还有如此蛊人的情状,让她心里生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哪怕是脑子里想象了一下他亲吻自己房门的样子,她就有种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都受不了的感觉,虽然受不了,可是根本不知该如何纾解,只能死死地咬着被子忍耐。
现在的她,倒是连看都不敢看赫连翊了,甚至想一想都不可以。
她想一想就难受成这样了,若让她真的看到,那岂不是只有杀了自己,才能缓解一二了。
赫连翊不知自己无意中便撩拨得那个向来不知羞的少女要死要活,只是不断地回味着穆玉宁给他的承诺,虽然她不承认,但是就是那个意思。
一路走回世子府,酒意已被清风吹散得差不多了,现在有了宁儿的承诺,其他的便都要他自己去争取了。
终于,他想起了今日醉在一旁,浑然不知的穆玉骁,鬓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