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红笑笑:“谢谢你,你去读书吧。”
“好,你安心养病,毕竟还没到最后阶段。”董晓丹拿起宁文琪的钱包,“我回头再来看你。”
董晓丹也没想其他,陈红本来就瘦,大概体质差吧。
回到教室,叶星珺、宁文琪、庄小枣正在那里温习功课,一看到董晓丹来,才松了口气。
“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三个人都好奇地问。
“具体原因不知道,我也只是听到有人在厕所惊呼,说她晕倒了,就背起她直冲校医院,可刚刚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她有点头晕,医生给她在挂葡萄糖。等会儿晚饭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她。”
四人做了决定后,安心看书。
当然还是有点担心陈红,所以今儿个,她们去食堂的时间比平时都早了些。
四个人决定,多打点菜和饭,把陈红的饭也打了,省得她晕乎乎地还要跑食堂。
到了陈红的病房,医生正在教育她:“年纪轻轻,就要多吃点,多养点肉,身体才能好。”
“陈红你是吃包子还是米饭?”她们很少与陈红一起吃饭,难得几次在宿舍见到她,都是拿着馒头在吃。
而董晓丹她们几个除了早饭,一般很少吃面食。
“我?我吃馒头就行。”陈红不好意思地说,“麻烦你们了,其实我可以自己去食堂的。”
“不麻烦,顺带而已。”食堂对面就是校医院,还真不麻烦。
“不要单一饮食。”董晓丹把自己的盆子给陈红,“今天我们换着吃,我吃包子,你吃米饭。”
因为她们五个人,只有八个盆子,所以董晓丹就把饭菜均分了,每人各自端着一个盆子吃饭。
陈红还想着跟她们客气,但被四个人强压着:“大家都是一个宿舍的同学,在外面就是要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你都病了,再跟我们客气,就是见外。”
陈红只得被逼着跟她们一起吃饭。
然后董晓丹当着陈红的面给大家分工,轮流负责给陈红送饭。
“回头我把饭菜票给你们。”陈红犹豫着说。
“这个回头再说。”董晓丹挥挥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时候管他什么饭菜票啊。”
饭毕,她们三个争着去洗碗,董晓丹则去找医生。
不管怎样,年纪轻轻地突然晕倒,总有原因的吧。
校医院和外面的医院一样,晚上也有人值班。
董晓丹说明来意,医生把检查结果找出来给董晓丹看:“你这位同学,是严重营养不良啊,低血糖,她怎么回事?平时不好好吃饭吗?”
“不知道啊,她平时都是独来独往的,我们都不跟她同步,也不知道她怎么吃饭的。”董晓丹说。
医生看看董晓丹:“我说你们年轻人怎么回事?同在一个屋檐下,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同学之间这么冷漠吗?”
董晓丹也没反驳,立刻认错:“确实是我们失误了。我们本想着每个人都有隐私和她特定的习惯,所以要互相尊重。却忘记了,每个人都有她脆弱的一面,互相关心还是必要的。”
“以后我会关心她。”最后董晓丹说。
既然是低血糖,那就要注意。
董晓丹于是走出校门,到外面的小卖部买了一些大白兔奶糖,送到陈红的病房。
陈红死命地摆手不要。
“你知不知道低血糖很危险?难不成你还想今天的意外再发生一次?今天幸亏是在厕所里,要是哪天在大马路上,你低血糖发作,啪地一下倒在路中间,然后来了一辆汽车,你说会发生什么事?后果可不可怕?这几粒奶糖算什么?还跟我客气。”
董晓丹把陈红训了一通,硬是把奶糖全部留了下来:“记住,感觉不好的时候,就扔一颗糖在嘴里。”
陈红虽然表示感谢,但一脸忧色。
董晓丹有点明白她的难处了。
她来自山区,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家庭条件一定很差。
不看别的,就看她的衣着就可以猜出来,现在天已经不很冷了,虽然还没有热到受不了,可大多数人也已经穿上了短袖。
陈红也穿上了短袖,但她的衣服已经洗得褪色,有的部位都快磨破了。
董晓丹想起家里还有很多没用完的夏天穿的丝光毛线,和自己打的样品毛衣,都是带设计款的,本来自己是每件保留一件,但既然现在有人还衣不蔽体,自己还收藏着,不有点暴殄天物吗?
与其让它留在家里展览,还不如给需要它的人,才能发挥它本身应有的作用。
但根据陈红现在的表现,董晓丹知道,要是单给陈红一个人,她肯定不会接受,所以要拿就要多拿几件,让她们随便挑挑,这样陈红才能安然接受。
接下来几天,陈红的一日三餐都由她们几个同学轮流送,而且都是跟她一起用的餐,这样免得她要找借口推却。
周末的时候,陈红终于也出院了。
陈朝阳不在家,董晓丹本不需要回去,但她为了毛衣和毛线,特意又回海岛,临行前,叮嘱庄小枣,让她留意着陈红的行动,看她一日三餐能否按时用。
就是正常一日三餐吃稀饭和馒头,也能填饱肚子啊,怎么会晕倒?
即使家里再困难,一分钱不寄的话,单凭学校发的补贴,也已经够生活了。
董晓丹是真想不通。
等董晓丹从海岛带回了四五件毛衣,还有十几斤毛线回来的时候,庄小枣悄悄告诉她:“我发现陈红一天只吃一顿饭,而且就打点开水,吃一个馒头,连稀饭和小菜都舍不得打。”
学校食堂里,一个馒头只要二两饭票,一分钱菜票,她要如此节省做什么?
董晓丹想不通,她们几个都想不通。
只是终于知道她晕倒的原因了,不是别的,就是饿出来的。
先不管了,晚上快睡觉的时候,董晓丹把四五件毛衣拿出来,告诉她们:“这是我为家属院大嫂们打的毛衣样品,这些衣服现在都销往海外挣外汇去了。你们看着,有喜欢的随便挑。”
然后还把一大袋毛线拿出来:“这些都是毛纺厂给我打样衣的毛线,家里还剩余许多,你们有喜欢的,看得上的,就来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