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了吗,南边多了个土皇帝,还建了个什么弦月国。”
“何时的事?那莫不是要打仗了!摄政王如今日日沉迷男色,我们会不会......”
“嘘——不要命了!妄议摄政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正值中午,雕刻铺子里鲜有客人,三位结伴而来的客官们边参观边小声议论着,见铺内掌柜投来疑惑目光,胆小怕事的他们立即跑出了铺子。
红杏眼睛红红的,近来摄政王移情别恋之事全京都皆知,摄政王不喜欢殿下了,殿下也不喜欢她了。
想到这里,眼泪再一次在她眼眶里打起转来。
“红杏?你怎么又哭了?”
见红杏趴在前台上身子微颤,温游絮无奈摇头,不言公子的转变也令他伤心不已,可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失忆而发生如此大的改变吗。
“哎呦,阿然,这位掌柜小妹妹是怎么了?莫不是被负心汉给欺负了?”
清朗带笑的声音方落下,便听到顾清然低声的责备声,“莫要胡言乱语!”
红杏见来人是顾太傅,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笑招呼道:“顾太傅,您今日怎的有空过来?”
红杏知道哥哥之前与顾太傅关系很好,可是后来有段时日顾太傅好像惹了哥哥生气,便不怎么能见到他了。
“红杏姑娘莫要伤心,你的哥哥会回来的。”
顾清然这一句安慰,顿时让红杏本就止住的眼泪再一次哗哗流了出来,她好似找到了宣泄口,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说道,
“殿下他,只是变回了最初的模样而已,红杏拥有那几个月已经知足了......”
顾清然微微一怔,他请红杏去一边坐下,与她细细打听起来。
而另一边,林落看着商铺展示架上摆放的各种栩栩如生的玉雕小动物,当看到一只白玉小猫与一只红玉小狐狸摆放在一起时,他抬手便将那只狐狸放倒。
他拿起白玉小猫,细细查看了一番,这表情当真有几分猫类该有的高傲与慵懒。
他回眸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人,与他真像。
“温公子,这个多少银钱?”
温游絮抬眸看了眼,按理说这里摆放的东西只展示用,概不出售。
况且林落手中拿着的还是不言公子亲手雕刻的,如今的不言公子怕是......
他斟酌半晌,开口道:“林将军若真心喜欢,拿走便是。”
“喜欢自然是真心喜欢,但这钱还是要给的。”
林落朝着顾清然方向看了眼,也没掏钱,只是继续在铺子内转了一圈,还绕去二楼看了会儿正忙活的雕刻师傅。
“阿落,走了。”
听到顾清然的呼唤,林落即刻跑下楼,像极了被主人唤到名字的大型犬。
顾清然看着林落伸在他面前的手,正摆放着一只白玉小猫,他疑惑道:“怎么了?”
“阿然,我要这个,你给我买。”
顾清然无奈轻笑,从腰间取下钱包,看向温游絮询问道,“温公子,这个多少银钱?”
温游絮看着这俩人,随后抬手竖了个一,顾清然直接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
见林大将军眉开眼笑,温游絮连连摇头,顾太傅乃大盛奇才,五年来从未有哪位文人才子敢与他争锋。
与学识相论,顾太傅在感情上逊的可不是一筹两筹的问题。
“难得你今日休沐,你先行回府吧,我还有事要办。”
见顾清然要走,林落高大的身躯直接挡住他的去路,他低着头讨好道,“可我不累啊,阿然要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顾清然今日出门没乘马车,当下若是走到摄政王府,怕是也要走上好一阵。
“好,那你送我去摄政王府吧。”
林落小心思得逞,他率先上马,拉着顾清然的手让他坐在身前,两人身体接触,他借拉紧缰绳之由,将顾清然紧紧锁在怀中。
途径红楼时,他还刻意放慢动作,在看到窗口坐着的那只狐狸时,他又故意拽了下缰绳,引得骏马嘶鸣一声。
成功引来那人嫉妒的目光,他又夹紧马肚子,身心愉悦地扬长而去。
呵,一个已婚的闷骚狐狸,还想觊觎他家阿然,他配吗?
摄政王府内的主院内,狸狸因为太热,竟拒绝了沈言的膝盖,它顾自在阴凉地里吐着舌头,滑稽的模样像极了一条狗。
“您给首领的信件已寄出。”
沈言抬眸看了眼明善,本想说近日也没见到雀雀,是如何把信寄出去的。
转念一想,他们应当还有别的途径,便没放在心上。
“放开!”
“凭什么!”
墙外突然传来两声争吵,是许清照的声音,还有一个声音有些陌生。
沈言起身,走到门口便看到一个背对他的大高个将顾太傅护在身后,许清照手中还死死拽着顾太傅不情不愿的手,而这位大高个的手则扣在许清照的手腕上。
哟,这什么修罗场呀!
沈言饶有兴趣地走上前,绕到前面这才看清这位又高又帅的大帅哥,又是新人物啊,他已经不指望系统能派上什么用场了,所以问也不必问。
他盯着这三人环环相扣的手腕,仰头看了眼烈日,笑道,
“三位,不热吗?”
“许楼主,劳烦松手。”
顾太傅清冷的声音竟让沈言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清凉。
许清照许是也感受到了他的不悦,慢腾腾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这时顾太傅身边那位也甩开许清照的手腕。
那位看着顾太傅那红了一圈的手腕,心疼道,“疼吗?”
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随后向沈言所在的方向走了一步,开口道:“这位公子,方便请我进府喝杯茶吗?”
沈言点了点头,笑道,“自然。”
“阿然,我也......”
“回府!”
沈言见那高个子帅哥似乎还想说什么,被顾太傅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只闷声道:“好,那我回府了,晚膳我等你一起。”
走了一个,沈言将视线转向许清照,正欲笑脸相迎,突然想起,他已不是月不言了。
更精准来说,他是小世子,是许清照拒绝加入的一方势力。
他是月不言时,许清照便是最不可能伤害他的人。
可他是小世子,许清照或许就成了不喜他的人之一。
如今他与许清照,注定要分道扬镳。
沈言与顾清然入府,在经过门口的黑甲卫时,他低声道了一句:“拦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