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猜的不错,许花月的记忆停留在了五年前。
她不记得身为上官婉儿所经历的一切,甚至记忆比许清照的还要靠前一些。
她连残月军的事都不记得,更何况“小世子”。
许清照将人秘密带回红楼,日夜不离守了几日。
待确定许花月除了记忆有损,其他皆无异常时他才松了口气。
几日后,右相府传出消息,说是上官婉儿旧疾复发,需要去山中休养。
一辆豪华的马车自右相府出发,带着一众小厮浩浩荡荡出了城。
第一美人的离开,引得京都无数世家子弟唏嘘。
有人暗地窃语,道是这上官婉儿追求摄政王不得,怕是伤心欲绝,所以这才假借旧疾之名,出去散心去了。
“王,马车内并非上官婉儿,属下查探,发现她已失踪多日。”
清风将探查的情况禀告给秦渡,秦渡食指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低眸沉思。
右相有问题这点毋庸置疑,但是这上官婉儿又是演的哪出。
“先前在城郊私宅里搜出的残页,上面的字迹已全城比对,没有找到可疑人员。而且......近日城内及城外百里内再没探查到残月余党的行迹,好像彻底消失了一般。”
经过几次交锋,秦渡察觉这些残月余党并非等闲,想挖出来看来需要费一段时日。
当下把朝中这几只蛀虫除了才是当务之急,只可惜这些老狐狸们平日伪装的太好,想除他们必须师出有名,不然怕是会起民怨。
“顾太傅近日如何?”
“听黑甲卫禀报,近日公子对他避而不见。”
秦渡低笑一声,随后眸中一暗。
看来他的言言已与红楼那位站在一处了。
“他近日都在做什么?”
“公子近日大多时间都在雕刻,每日会抽时间见一次许公子,此外就是练字。”
秦渡抬眸微怔,重复道:“练字?”
“是,几日前公子从库房里翻出一本之前抄录的书籍,这几日好像在对照着练字。”
清风很是不解,哪有人对照自己之前的字迹练的。
秦渡勾了勾唇角,笑道:“月不言的字确实写的不错,他那手狗爬字确实不堪入目,练练也是好的。”
清风听的一头雾水,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有侍卫走到门口禀告道,“王,长公主求见。”
“你下去吧,字迹继续查,右相那边继续盯着,左相近来虽无动作,也盯紧了。”
清风退下,与盛晨曦擦肩时正欲行礼,却见她急着入殿,没搭理他。
“皇叔,清照好像在楼里藏了个女人。”
盛晨曦颦眉焦急的样子,像极了谁家吃醋的小娘子。
秦渡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怎么,莫不是你真看上他了?”
“怎可能,只是那人有些奇怪,我总感觉像是上官婉儿。”
秦渡这才抬眸看向盛晨曦,追问道,“怎么说。”
“我今日去红楼,看到一个女子在四层走动,背影与上官婉儿极像,可是言行举止却有些出入,但她脸上带着面纱,我没能看清容貌。”
盛晨曦一路来得急,还未来得及好好喘口气便说了一堆。
见秦渡不说话,她又急急说道,“皇叔,清照的性子不会容忍别的女子随便靠近,跟何况是红楼的四层,那女子肯定有问题。”
秦渡起身,勾起嘴角,盛晨曦近来千方百计地打探许清照身边的情况,并且赶在第一时间与他汇报,打的什么注意,他岂会不知。
不就是看眼下他对许清照极其不耐烦,怕清风这边先抓住什么小尾巴。
她倒是对这个许清照情义深重。
盛晨曦被盯得全身发毛,她知道自己打的什么小九九瞒不过皇叔,只是希望皇叔看在她主动替许清照坦白的份上,能从轻处理。
“本王会派人去查,退下吧。”
“皇叔,那......”
秦渡一个凌厉的眼神扫来,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地威严。
“晨曦,本王不喜欢讨价还价。”
盛晨曦急忙行礼告退,按照皇叔的性格,既没把话说死那便都有的救。
可她仍然心绪难安,纠结再三,她决定去找沈言。
近日不言公子与许清照联系太过频繁,连她这个局外人都觉得俩人关系亲密,更何况皇叔。
盛晨曦骑马的身形英姿飒爽,一路飞驰引来无数女子羡艳的目光。
她来到沈言的府邸,没见到黑甲卫的身影,便去了他的铺子。
红杏见满头是汗的盛晨曦,急忙递给她一个干净的帕子,“长公主,哥哥去温御史家送货了,您要不进来歇歇?”
盛晨曦看了眼烈阳,想了想也好,便下马进了铺子。
一壶茶水见底,左等右等,眼看着半个时辰过去了,沈言仍没回来。
她心里焦急难耐,骑马便往温府赶去。
待到了温家大宅前,护卫又告知她,不言公子的马车好像往城西去了。
盛晨曦一股子火都快压不住了,她拉紧缰绳,只觉得脑子里外都被热气袭击,整个头部嗡嗡作响。
西城门外侧。
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停靠在一处树荫下,八名黑甲卫在马车各个方位站岗。
车帘被打了个结,一阵风来吊在半空晃晃悠悠。
月不言这个身体的皮肤太过白皙,稍微一热脸与脖子便开始泛着粉色。
沈言坐在车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视线落在远处树荫下那些衣衫褴褛的乞丐身上。
半个时辰前,系统发布任务,让他到西城外呆一个时辰。
任务来的奇怪,这般炎热的天气,沈言当时就对着系统一顿咒骂。
可当他出了西城门才发现不对劲。
门口的守卫对出城者不加过问,但是对于进城者则是再三盘问,除了证明身份的基本文件外,随行物品也需要一一检查。
而乞丐,直接禁止进城。
沈言问了黑甲卫,说是最近时期特殊,若是以往,对于乞儿不会多加拦截。
古往今来,有人锦衣玉食就有人饥不裹腹,沈言觉得这都是寻常。
他现在只盼望着这一个时辰快点结束,他身上已经开始黏黏糊糊,汗水已经将衣服浸的半干不湿了。
“吁——”
一辆朴素的马车自城内驶出,随后在那堆乞丐处停下。
驾车的是一个清秀的少年,看他身上的穿搭不似什么有钱人家的少爷,但也比普通人家要好一些。
他跳下马,那堆乞丐顿时围了上去,沈言听到他们口中喊着——
“温公子来了。”
“温公子来给我们送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