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眠苒没有急着接容靖的话,于她而言死亡并非全然是坏事,说不定她有可能会回到二十二世纪呢!
“靖王,想必你刚刚都听到了,我已经没有治疗的必要了。”
“不过是死亡罢了,人固有一死,早与迟的问题而已。”
她说罢,起身往屋外走去,容靖紧随其后跟上她的脚步,用力将她揽在怀中。
把头搁在她的后颈处,语气温和无比:“阿眠不可以说这些丧气的话,你信我,我定能找到医治你的办法。”
“自从遇见你开始,我便想长长久久的与你在一起,我不允许你先抛下我。”
“倘若最后真的找不到救你的方法,我便随你一同下黄泉,天上地下,我定与你生死相随,不会让你孤单一人的。”
如果到最后还是救不了凤眠苒,他会在最后的时光里把身边的事情安排好,随她一起去了。
凤眠苒听到他的话,不禁冷哼着:“容靖,我到底跟你有多大的仇?”
“活着你不让我好过就算了,死了之后你还要跟着,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我一个人多潇洒肆意,谁要你给我陪葬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她一个人没有任何负担,死了没什么要紧的,反正是逃不过的事实。
可容靖常年驻守南阳关抵御北渊人的进攻,大历的百姓需要他的庇佑,他没有任性的资格。
她可不想自己死了之后还不得安宁,要是容靖真的跟她同生共死,指不定得被大历的臣民臭骂,更有可能别人还会挖她的坟墓来泄愤。
容靖柔声纠正着她的话:“阿眠胡说,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仇怨?”
“我很肯定自己没病,我作为你的男人,与你同生共死无可厚非。”
“这世间要是没有你,我不知道活着有何意义,所以阿眠,无论何时何地你都休想丢下我。”
他一边说着深情的话语,一边暗暗将凤眠苒抱紧了一些。
凤眠苒见与他说不通,也没再继续与他争论。
“容靖你给我放开,时辰已是不早,我得回去歇息了。”
她明日一早还得赶往逍遥城,尽管神医说她动用武力随时会死,但她得趁着剩下的日子将城内的威胁铲除。
她会让苏卿池坐稳城主之位,杜绝那些人出来为非作歹。
容靖闻言非但没有把她放开,反而抱得更紧。
他不死心地问:“阿眠明早还是要离开这里?”
凤眠苒想也不想地回答:“你这不是明知顾问吗?以为我是在跟你说笑?”
“早已决定好的事,即使知道我时日不多,我也不会临时改变主意。”
“我得回逍遥城帮苏卿池坐稳城主之位,毕竟当初若没有他,我不可能会在老城主的手底下活过来。”
容靖听到她心里只有对别人的打算,心中吃醋得不行,他在阿眠的心里竟然没有丝毫的位置。
“那我呢?阿眠你这一走,我都不知道这一生还能不能再见得到你,你对我可真绝情。”
“阿眠,不如我跟你一起回逍遥城吧,你眼下不宜动用武力,我自问武功还不错,可以帮得上你的忙。”
不知道凤眠苒时日无多的结果前,他想着等凤眠苒回城后,等他把南阳的事安排好便去找她。
可在知道结果后,他只想时时刻刻陪在阿眠的身边,不想再错过跟她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凤眠苒好笑地说道:“容靖你可真会睁眼说瞎话,明明当初是你先抛下我的,何来我对你绝情一说?”
“你赶紧给放开我,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若是没有严尚清探脉的结果在前,早在容靖抱上她的那一刻,她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容靖执拗地抱着她不放:“阿眠,除非你答应让我跟你一起回逍遥城,否则我不会放手。”
凤眠苒犹豫几息后,点头应下他的要求:“好,明日我们一起回逍遥城。”
容靖依言把她放开,与她面对面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怕她明日偷偷溜走,他到时候想找人都无从去找。
看了好半晌后,确定她没有骗自己,容靖才将目光收回,伸手将她的右手握住。
“阿眠,我送你回去。”
凤眠苒站在原地不动,语气颇为无奈:“容靖,我不是小孩子,找得到回去的路。”
“再说两个院落的距离不远,你实在没有必要亲自送我回去。”
她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一花,人就被容靖拦腰抱起走出房门。
她抬眸对上容靖戏谑的眸子,听见容靖笑意浅浅:“阿眠不想走路可以直说,我这就抱你回院子。”
她伸手捶打着容靖的胸膛,没好气地骂道:“你胡说,我哪有让你抱我回去了?我怎的不知道呢。”
瞧见宅院内处处皆是人影,她急忙出声催促:“你快点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
容靖冷寒的视线在四周扫视一圈,仆人们连忙纷纷跑开,尽快地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阿眠,他们各自忙活去了,看不见我们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住,看得凤眠苒一阵气恼,羞涩地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前。
等她再次抬头时,忽然发觉这不是去她院子里的路。
她往四处一看,果然正如她所想,这是去容靖主院的路。
凤眠苒冷声问他:“容靖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男人,谁要和你住在一起了?”
容靖对上她的质问,没有半点否认:“对,我确实是故意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明日肯定会偷偷地离开,我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再言之,我们是夫妻,住一处是人之常情,阿眠何必害羞呢!”
凤眠苒听着他厚颜无耻的话,忍不住暗自神伤。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进了主院,容靖极其温柔地把她放在床上。
忽地,他的身子一下子僵住,清楚地看到凤眠苒唇角边挂着的冷笑。
凤眠苒点住了他的穴位,让他不能动弹半分,口不能言。将他推倒在床上后,再脱掉他的鞋子。
伸手往他的腰带处摸去,被他小心翼翼带在身边的戒指落入凤眠苒手中。
容靖顿时明白了她接下来的动作,双眸惊恐地看向她,无声地喊道:“阿眠,不要,你不要把它们拿走……”
凤眠苒把两枚戒指放在右手中一握,再次摊开手掌时,昂贵的戒指已化为一堆粉沫。
看容靖费尽全力挣扎着想要冲破穴道,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残忍的话。
“容靖,当初你能在我们大婚之时当众弃我而去,你如今没有资格留着我给送你的东西,更没有资格与我生死相随。”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功力比你要高得多,别再徒劳了,没用的。”
“你我今日一别,如无意外是不会再见了,后会无期。”
凤眠苒把该说的话说完,不去看容靖心碎的眼神,给他把被子盖好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