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会把清白之身看得这么重要,是白韵染没有想到的。
更加没有料到他会变得这般疯魔,听到他一连串的问题,白韵染倒是想要开口说话。
可脖子被他掐着,且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一点都不用怀疑自己肯定会被掐死的。
她伸手拍打着容靖的手,想要获得一丝生机。
但她原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又哪里能撼动身材高大伟岸的容靖分毫?
就在白韵染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忽然间听到空气中传来一声炸响。
随后就是大片大片的浓雾快速地笼罩下来,然后她就看不到了。
迷雾中,她只感觉到有人在用力拖着她的身子离开,这才终于又活过来了。
她早已精疲力尽,心神一放松,人就在转瞬之间晕了过去。
容靖一行人在原地等到迷雾散去,定睛一看,此处哪里还有白韵染的身影?
他当即气恼地吩咐:“快去追,无论如何都要把人给追回来。”
那白韵染不仅残害了他的阿眠,还害得他失去清白,就算是倾尽所有,也要把她抓回来受尽折磨而死。
忽地,他意识到不对。
他那日在明珠宫醒来时,身上的衣服是穿得整整齐齐的,看不出来一丁点儿解开过的痕迹,身上没有任何异样。
白韵染肯定是看在今日无法逃脱的份上,才对他胡诌的。
他不相信自己会那么容易丢掉清白,定是白韵染骗他的。
容一见他一直愣在原地眉头紧皱,担心地问着他:“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容靖侧首看向他,没有丝毫底气地反问道:“容一,白韵染跟阿眠说过那些诛心的话,你说阿眠会原谅本王吗?”
本来在大婚之日抛下她一事就够头疼的了,再加上白韵染又对她说了不该说的话,他真的没有脸面再去求得凤眠苒的原谅。
可只要能找到她,哪怕她不原谅自己,能在暗处看着她就好。
容一轻摇着头,王爷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干嘛还要问出来为难他?
瞥了一眼容靖失魂落魄的模样,他只好敷衍道:“王爷您放心吧,王妃她心地柔软,应该是会原谅你的。”
他心中暗自叹气,太违心了!
这话真的是太违心了!
但他能怎么办?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王爷从此落寞下去吧?
容靖语带希冀地回着他的话:“本王明白你这话是在安慰我,不过没事,倘若她不能原谅我,只要能默默地看着她也行。”
此时,去追白韵染的容二等人折返回来,纷纷摇头表示让人给逃走了。
他不悦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好歹也有好几十个人,怎的连个人都抓不回来?”
方才出其不意对白韵染施救的人,他很肯定前来的人只有一个,要抓到他们绝对是很容易的事,不应该逃得掉才是。
容二如实禀报:“王爷,虽说来人只有一个,可是他会用毒。”
“若不是我们反应快,我们差点儿就遭到他的毒手,他一路都带着迷雾弹,所以…”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出任务失败得这么彻底,他们的自信心有那么一丢丢被打击到了。
容靖则是在回想着那人的身影,那人前来搭救白韵染时,身上有着浓浓的药香味,莫不是个医毒双绝的?
不过人已经逃掉了,他在此事上没再过多纠结,而是又下了一条命令。
“去,务必要将那人的身份查出来,还有,他既是来救白韵染的,那就让人潜入北渊皇宫去找白韵染的住处。”
“找到她宫殿的所在之处,让人日夜在暗处守着,她总会有露出端倪来的那一天。”
众人接受到命令后,立即四处分散开来,往北渊皇宫而去。
容靖猜测着北渊皇可能会收到他出现在北渊国的消息,让千安重新准备一张人皮面具。
在没有找到凤眠苒之前,他不宜在北渊露面,否则难免会让北渊的探子钻了空子。
北渊皇宫的翊坤宫里。
白韵染看清救自己的人是谁后,她非但没有一点的感激之情,反而还对着银面男子怒骂。
“你可知道这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别人的眼线,你这样明目张胆地把本宫带回翊坤宫,是嫌我们的脑袋在脖子上放久了是不是?”
北渊皇的确是厌弃了她,可只要她一日没有被废弃,那她就还是皇上的女人。
万一一个不小心被皇上的人发现,她不想到时候被浸猪笼。
男子明白自己此事确实办得不妥,他当时只想着把人救下,根本顾及不了别的。
他不敢想象如果白韵染就那样死掉,他的后半辈子又该怎么活下去?
他略带歉意地说:“阿染,我只想救你,只要你没事,其他的我不在乎。”
“若真有一天我们的事被人发现,我会一力承担,绝不会连累你半分的。”
他目光痴迷地看着白韵染,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用药治疗着她的内伤。
“阿染,容靖之所以会伤你,是他发现了我们曾经在大历对凤眠苒做的事吗?”
目前只有这个原因,不然容靖不会舍得伤害她一分。
白韵染不雅地对他翻了个白眼:“你说呢?普天之下,能让容靖在乎的人除了苏芒,还能有谁?”
须臾之后,她忽然察觉到不对,看向男子的眼神很是怀疑。
“当初那件事我们做得极其隐秘,且安安稳稳地过了两个月,他怎么突然知道是我们做的呢?”
要知道当时的凤眠苒只身一人,不可能会有人知道的。
除非是她身边的人里有内鬼!
男子对上她怀疑的目光,心里生出几分失望,她总会第一个怀疑自己。
他看起来很不值得她信任吗?
两人相识多年,始终都得不到她的心。
他微微叹出一口气:“阿染,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会伤害你,唯独我不会。”
“我陪伴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以来,你好好想想,我可曾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即使白韵染心生怀疑,最不该被怀疑的就是他。
多年下来,他为白韵染多次出生入死,无数次身受重伤,最后还是无法取得她的信任。
他想,大概没有他这么悲催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