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都城外五里坡,白韵婷坐在一辆略为奢华的马车中,同行的是乔装打扮的林嫔和三皇子白逸浩,还有十余名护卫。
三人下了马车后,穿着一身华贵粉色衣裙的白韵婷,紧紧地抱住林嫔不撒手。
她哭得泪雨连连:“母亲,我舍不得您,您就不能再去父皇面前为女儿求求情吗?”
她心中暗恨,父皇真的好绝情!
她不就是对付了几个蝼蚁吗?
结果,父皇不但废除她的公主身份,竟然还要将她驱逐出京。
她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中金尊玉贵了十来年,这让她以后该如何生活啊!
林嫔一脸忧伤地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开口。
自从白韵婷出事后,她就一直跪在御书房门外求情,可皇上就是铁了心的不见她,她能有什么办法?
她身旁的白逸浩看不下去白韵婷这副无情的样子,直接说出事实:“妹妹,母亲为了你跪在御书房门外整整四个时辰,你是眼瞎看不见吗?”
而且看白韵婷那表情,她分明还没有意识到此次犯下的错误有多大。
“我…我不是怕离开京城,只是舍不得你们。”
她一边说,一边跪在林嫔跟前:“母亲,女儿以后不在您身边的日子,还望你保重好身体。”
是她心中的期望太大,她早就该明白君无戏言。
林嫔弯腰把白韵婷扶起来,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婷儿,他们会护送你去江南外祖家,在那里可不能像在宫里那般调皮了。”
她真切的知道,在宫里还有她和三皇子惯着白韵婷,她的娘家绝对不会。
如果白韵婷还是公主的身份,他们也许会有顾忌。
如今的白韵婷只是一介庶人,娘家能给他庇佑,不过是念着自己进宫这十余年的帮忙罢了。
林嫔再次给护卫们下达命令:“你们一定要把婷儿安全护送到江南,我会重重有赏。”
一众护卫领命,待白韵婷上车后,驾着马车往前方而去,渐渐地远离母子两人的视线。
直到彻底看不见一行人的身影后,林嫔才收回目光,与白逸浩悄悄地回宫。
御书房里。
永嘉帝收到暗卫的禀报后,不禁轻叹出声。
“到底是她的亲生女儿,去送别实属正常,你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当做没有看到此事。”
白韵婷虽然嚣张跋扈,终究是他疼爱了多年的女儿,他心中自是舍不得。
可谁让白韵婷做下那么多的错事,让事情落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呢!
距离城外十里处,白韵婷在马车里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儿。
就算她现在没有公主身份,但她的外祖家可是江南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
只要去了江南,她还是能像在皇宫里一样做个小霸王,说什么也不能让自己受委屈。
她越想越兴奋,仿佛看到她以后的美好人生。
忽地,马车一个踉跄,似被什么东西绊倒。
她自马车中摔出,在地上滚了几圈,华贵的衣裙上沾满了泥尘。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十余名黑衣蒙面人从天而降。
个个身材高大,手持长剑,威风凛凛。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林嫔给白韵婷的十余名护卫都倒在了血泊中,再也无法保护她丝毫。
此刻的她已经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得呆住,见黑衣人们朝她步步逼近,她害怕得直发抖,两眼一翻就晕倒在地。
白韵婷再次醒来时,发现她被绑在一个架子上,入眼可见是各种各样的刑具。
那些冰冷的器具泛着森寒的光,让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又是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绑她?
一个又一个未知的问题充斥着她的内心,致使她惶恐不安。
开门声响起,她抬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并排着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好几个黑衣人。
男子一袭暗红色锦袍,脸上戴着一张白玉面具,只露出来一双好看的眼眸。
女子一身水红色衣裙,发髻上的宝石头面在烛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脸上蒙着一块白色面纱,让人无法看清她的真容。
白韵婷暗中给自己壮胆,问道:“你们是谁?居然敢绑我!”
“我可是皇家公主,若我父皇知道了定会将你们全都杀光,还要诛杀你们的九族。”
她是真的没有料到,她才出京城就被人绑了,护卫们死得一个不剩,连报个信都做不到。
不知道母亲有没有发现她不见了?
凤眠苒与容靖对视一眼,双手拍出三个响亮的掌声,压着声音赞叹道:“胆子不错嘛,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妄想自己是皇家公主。”
“可惜啊,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
你的亲人们只会以为你不甘心做一个庶人,在途中傍上一个有身份的人,不顾一切地跟别人走了。至于具体去向嘛,无从查之。”
这人果真是嚣张惯了,事到如今还认不清自己的处境。
白韵婷一下子愣住,原来他们费尽心思把她抓来,早就给她选好了结局。
不,她才不要这样的结局。
纵使今生不能再回京,去江南做个闲人也是好的。
她望着眼前的一对男女,真诚地求着:“两位,我自问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绑我无非就是为财为利。”
“只要你们今日放过我,多少钱财都好商量,我母亲、我外祖家别的没有,钱多的是。”
她很肯定并不认识眼前的人,因为他们的气息是那么陌生。
凤眠苒瞬间咯笑出声:“你还真是天真,与我无冤无仇?你是怎么好意思说的?”
“不过嘛,既然你今日落入我手,我是不会让你再有逃脱的可能。”
短短时日里,白韵婷三番五次的想置她于死地,倘若她自己不强大,没有容靖相护,想活下来不是容易的事。
容靖牵上她的手,声音极为轻柔:“你不用跟她说那么多,早点除掉她,我们也能快点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
他没有刻意去改变自己的声音,白韵婷爱慕他多年,他一开口,便将他认了出来。
她满脸的不可置信:“靖哥哥,是你,你为何要这么对我?”
她又看向凤眠苒:“这么说你就是那个乡下来的?靖哥哥,你当真要为了她不顾我们相识多年的情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