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凤眠苒念着白韵婷离京一事,卯时过半就醒来。
她慵懒地伸着懒腰,习惯性地往容靖的床看去。
只见往日空空如也的床上,容靖睡得正香。
她昨晚入睡的时间已经不早,还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但此时的他不应该在院子里练剑吗?
凤眠苒自顾自地劝着自己,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外面天光大亮,能清楚地看见一轮红日自天边缓缓初升。
她快速起身走到衣柜边,想到今日是去送敌人一程,特意挑了一套鲜艳的水红色雨花锦裙,梳着朝云近香髻的发上戴着一套红色嵌宝石头面。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她很满意,估计等会儿白韵婷见到自己,肯定会气得不行。
一声轻笑自容靖口中发出,凤眠苒侧首看他:“王爷醒了?你在笑什么?”
他方才不是还睡得正熟吗?
他何时醒来的?
又看了她多久?
容靖在她偏过头来的那一刻,顿时看得愣住。
她本就长相出色,今日画着淡妆,红色衣裙穿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更加明媚耀眼。
他愣了一会儿,唇角微弯,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苒苒,这红色衣裙很是衬你。”
“至于本王何时醒来的嘛,大概是在你开始挑选衣服的时候。”
他原本是没有这么快醒的,一向睡眠很浅的他,在她换衣服发出声音时就被吵醒了。
凤眠苒一听,脸色顿时微红,一时语气凝结:“这么说,你…你看到我换衣服了?”
她本来是打算去浴房换衣服的,见他睡得很熟,想来应该没有那么容易惊醒。
啊啊啊!
她内心不断地咆哮着,这个该死的男人!
看了她许久也不知道发出点声音来提醒她,害自己在他面前丢了个人。
容靖仿佛没有看到她的尴尬,一本正经地点头应着:“嗯,真是没看出来,你平日里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身材还挺好!”
凤眠苒怕他再继续说下去,急忙跑到他床边,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怒吼道:“你别说了,再说…再说的话,我就要揍你了。”
她此刻在想,如果地上有缝隙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太特么丢人了!
容靖瞧见她羞赧的反应,即使自己唇被她捂着,依旧笑出声来,清晰地落入她耳中。
凤眠苒:“……”
有那么好笑吗?
她真的好想揍人。
见容靖还在笑得眉眼弯弯,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地动了手,双手一拳接着一拳地捶着容靖的胸前。
她一边打,一边骂:“容靖你个混蛋,让你不要再笑了。”
似乎是打够了,凤眠苒收回手,将头转向一旁,她是真的生气了。
被他占了天大的便宜,还要被他嘲笑,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容靖见她是真的生气,忽然感觉自己好像有些过分了。
他倾身慢慢靠近,双手环住凤眠苒的腰肢,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他的声音轻柔至极:“苒苒生气了?本王刚刚不是在笑你。”
“再说了,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你若是觉得自己吃亏的话,本王让你看回来,可行?”
自从昨晚在书房反反复复无法入睡,后来回到主屋睡得安稳,他就十分清楚地知道,他已经在两人朝夕相处中喜欢上了凤眠苒。
难怪!
一见她受伤,他会不自觉地担心、甚至发怒。
听到她心心念念着等契约一到就跟他结为兄妹,他那时候为何会生气。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吗?
男子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边,凤眠苒明显地感觉到右耳在发烫,有着些许的不自在。
她伸手欲把容靖的手拿开,却被他反手握住,不能动弹分毫。
“王爷,王妃,白韵婷的马车就要出京城了,你们还去不去城外看看啊?再晚一会儿就要错过了。”
直到屋外响起苍玉的禀报声,容靖才不舍的把凤眠苒放开。
他起身走到衣柜边,选了一套与凤眠苒那身衣服相近的暗红色锦袍穿上。
眼见凤眠苒就要踏出房门,他急声将人唤住:“苒苒,这衣服本王不会扣,你来帮个忙可以吗?”
凤眠苒脚步一顿,回头望向他,他好似真的在犯难,神色不似作假。
想到再耽误下去,肯定会追不上白韵婷。
她暗暗叹息一声,随即快速跑到他跟前,双手飞速地给他把扣子扣上。
容靖的身高有一米八多,凤眠苒一米六八的身高只到他的下颚处。
她低着头扣扣子扣得一脸认真,一点都没有发现容靖的唇角弯弯。
见她将自己的衣服扣好后就欲走,他又皱着眉头,语气中颇为苦恼:“苒苒,你不会是打算让本王披头散发跟着你一起出去吧?”
“平日里都是卫十为我梳头,今日他不在,得劳烦一下苒苒了。”
凤眠苒闻言瞪大了双眼,不相信地问着:“王爷,你好歹也有二十岁了,这么大个人还要别人给你梳头,你怎么好意思的?”
纵使她生在二十二世纪不会梳复杂的古风发型,简单的发型还是难不倒她的。
这男人可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告诉她不会梳头发,这谁信呐?
容靖的脸上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直接拉着她坐到梳妆台前,他径直坐下后,又把梳子递给她。
“今日本王的发式是丑是美就看苒苒的了。”
见凤眠苒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梳子,好一会儿不见她行动。
他只好出声催促:“苒苒要是再不快点的话,那白韵婷一旦跑了,你就是想追也无处可追。”
凤眠苒今日被他接二连三的变化震麻了,与他平日里的形象可谓是天差地别。
缓过神来后,她认命地给容靖梳着头发,动作轻柔,没有弄疼他,怕他找茬。
很快,一个简单的发型就梳好,给他带上一顶白玉冠,镜中的男人俊美飞凡,英气逼人。
容靖心里满意非常,她虽然梳得不够好,但也是她的心血。
等以后让她梳的次数多了,想来就会练得得心应手。
两人带着容一几人悄悄地从后门溜出王府一路往城外赶去,务必要会一会那从云端跌落到泥潭里的白韵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