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树林像是被一阵秋风吹过,树叶纷纷开始变黄,而枫叶则红得娇艳欲滴,风吹过的时候仿佛能看到流动的红色。
羽天一如既往地是被夜言背回家的,与夜言特训的这一个多月来他时常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回家。
羽天被放在沙发上横躺着,陷入昏厥的他看上去很疲惫。
“你就不能下手轻点?”医生为羽天检查了身体状况,并用奇迹之链治好了他所有的外伤。
“不死后余生怎么能开发出他的全部潜能呢?”夜言双手抱胸,轻描淡写道:“而且他都拼上全力了,我不认真是对他的不尊重。”
“结果呢?他的潜能激发出来了?”医生起身看着夜言,“幽蓝之瞳点亮过吗?”
“没有。”说起这个夜言就有些气馁,羽天的体能、格斗技巧,以及对释(噬)界的使用进步得飞快,然而他一次幽蓝之瞳都没有被激发出来。以羽天的血统来说不应如此。
夜言始终无法理解为什么羽天不能与自己战斗的时候激发出幽蓝之瞳,明明在过往的岁月里,羽天都点亮过好几次。
“既然如此……羽天的事要和你单独商讨,”医生说,“去我家说吧。”
夜言无所谓地耸耸肩,“倒也不是不可以。”
此前夜言还没有在羽天面前现身的时候时常住在医生家里,在哪里进行过很深入的探讨,算是夜言的一个小据点,不用担心会被谁偷听。
“那我们走了,”医生对沫沫打招呼,“羽天大概一会儿就醒了,别担心。”
说着医生凑到沫沫耳边很神秘地小声说:“久违的和羽天的独处时间哦,没人打扰的……加油。”
沫沫似乎明白了医生的意图,一抹淡淡的绯红浮现脸庞,“好、好的。”
两人离开了羽天家。此时是夜晚十一点,医生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回自己在夜明市的公寓。
屋子里又恢复成以往的状态了,猫狗们各自玩耍,有的安静有的吵闹。最重要的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沫沫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有只粘人的小猫想往羽天身上钻被她抱走了。羽天的呼吸很浅,像是睡着了。沫沫呆呆地望着他,看着对方清晰如羽毛的眼睫毛入神,周围的声响已经听不见,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他们两人。
啊对了,只有我和主人了。沫沫想到这,竟有些莫名的开心。
此情此景让沫沫想到了她从童话书中读到过的“睡美人”的故事,公主陷入永远的沉睡,而解开诅咒只需要天命之子的一个吻。
而现在,立场调转,羽天睡着,沫沫守候着。羽天的呼吸依旧平稳,但不知为何很是吸引沫沫的目光。她的目光从羽天的眼睫毛移到了高挺的鼻子,再从鼻子移到了自然闭合的嘴,然后在对方的嘴唇上停留许久。
沫沫内心不可谓不心动的,医生的话语又在她耳边响起,像是在怂恿的小恶魔。
“大胆点!猛烈点!直接点!”
咚咚咚……!沫沫的内心在加快跳动,她与羽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偷偷亲一下……也没什么不可以吧?沫沫想。
越靠近羽天,沫沫的心就跳得越剧烈,就像是有一万个人在心里打鼓。
已经快要接近羽天的嘴唇了,就在这时,羽天冷不丁地来了句:“你在干什么?”
沫沫的全身的毛都炸开了!身子猛地后仰,甚至撞到了茶几上。她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的同时,也阻止了自己想继续亲过去的欲望。
沙发上羽天侧过头抬眼,但是眼神迷离,像是在梦游。他挣扎着抬了很多次眼睛,最终还是闭上了。
随后浅浅的呼吸声传来,羽天依旧神情安详。
沫沫被吓得不敢动弹,捂着嘴巴像是一尊雕塑。她的脸完全烧起来了,在略有凉意的夜晚竟微微出了些汗。
刚才是羽天的意识短暂恢复了过来,并没能看清沫沫的举动,但他不经意的话语已经让沫沫吓破了胆,不敢再尝试亲吻的事了。
“……主人?”沫沫试探性地出声,羽天依旧睡着。
见羽天没有反应,沫沫慢慢伸出一只手轻轻贴在羽天的额头上,感受着羽天散发出来的温热。
也许,现在只要这样就好。沫沫心想,在心里叹了口气。
不知过了多久,羽天终于睁开了眼睛,发现沫沫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守候在自己身边了,他有些惊讶地问:“啊,现在几点了?”
沫沫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12点了哦。主人快去泡个澡吧,热水已经准备好了。”
“哦哦。”羽天点点头,赶紧准备去泡澡,现在已经很晚了,明天他还要上学。
屋外的风在呼啸。
这个季节是霓虹台风多发的季节,气象局已经提前发布了暴风警告,明早会有台风入境霓虹,主要途径NS市往北方走。而相邻NS市的夜明市会有多大的影响还要看明早台风途径的具体路线,视具体情况学校可能临时放假。
一楼浴室里,洗干净身体的沫沫躺进了浴缸里。羽天家的两个浴室都是一般一户建尺寸的大小,只有一楼的浴室有浴缸,而且浴缸也不大,沫沫躺进去腿都不能完全伸直。
浴缸里的水还很烫,尽管羽天先泡过一次,但他通常都泡不久。如今沫沫泡在里面,头靠在浴缸边沿,透过清澈且冒着微微热气的水审视自己的躯体,她身体的线条变得更为清晰了。
因为这些日子里,在羽天上学的时候沫沫也没有闲着,她在跟着夜言在学习一些格斗技巧。当然训练不仅如此,于她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掌握“完全兽化”这一能力。目前她还在练习阶段,准备成功之后第一个给羽天看。
可是沫沫感觉最近变化的不仅仅只是身材变得更好了,皮肤之下的身体内似乎也有着隐隐的变化。像是一股躁动随着血液传遍了全身,一想起羽天面庞的时候会有种……想要狠狠咬住他脖子的、近乎于野兽般的原始欲望。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主人……”沫沫抱紧了自己的身躯,在浴缸中缩成一团,以近乎呻吟的语气和声调反复轻哼着,“主人……”
她一边想着医生与自己促膝长谈的那个上午,一边想着之前没能吻下去的轻吻,内心蠢蠢欲动,可现实里她终究缺乏了临门一脚的勇气。
泡澡的水已经不如之前那么充满热意了,沫沫泡在温度慢慢下降的水里不愿离开,不是因为沫沫喜欢这样的温度,而是因为不烫不凉的温度像极了羽天的体温。
沫沫全身泡在这种温度的水里,想象着这是羽天温柔地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