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时间来到了晚上七点,又该到了训练的时间。
夜言穿着宽松的黑色短袖叠穿了一件墨绿色长袖,黑色长裤也很宽松,整个人透露出懒洋洋的气质。他今天依旧准备出门带着羽天去训练。
“今天可不可以不训练?”羽天跟在夜言身后问。
“怎么?不舒服?”夜言回过头看着弟弟。
“倒也不是……只是有点没心情。”毕竟,眼下礼弥黑雪的事对羽天来说才是首要的。
“圣骸那帮家伙可不管你有没有心情呢。”夜言不知道羽天在想什么,所以回复得有些不近人情。
“也是……那走吧。”
正当羽天放弃解释时,沫沫冲了过来拦在两人中间,颇有气势地大喊道:“主人没心情就让他适当休息一天不行么!?”
屋内的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沫沫会这么大声说话,包括她本人。只是不知道咋的,看见自己的主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做事的时候会有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底燃起来,猫耳笔直地耸立,尾巴炸着毛,像是一只发毛的大猫。
羽天和夜言有些吃惊地看着沫沫,连家里的猫狗都愣在了原地茫然地看着她,像是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平常和我说话的时候都担惊受怕的,这时候反倒这么凶猛了……夜言看着沫沫竖直的猫耳,不禁在心底感叹。
夜言的眼神并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对于沫沫来说,他点漆般的黑瞳像是无尽的深渊,无论是盯久了还是被盯久了都有股莫名的恐惧。不禁想要瑟瑟发抖,可是为了主人她还是尽可能保持目光坚定。
“没事的沫沫。”短暂沉默后,羽天安慰起她来,大不了训练完了再去找礼弥黑雪。
可没想到夜言居然妥协了,点点头淡定地说:“嗯,劳逸结合也是必须的。”
“你有什么别的事要做?”夜言转头问羽天。
“是关于礼弥学姐的事,她体内出现了两个灵魂……你知道吗?”
“嗯。”夜言点头。
“关于这件事,我想今天去找她……”
“哦。”夜言点头,心想这种事也要特意去找她吗……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休息了,夜言也不打算多说什么,欣赏地看了沫沫一眼后便回到沙发上坐下,抚摸围到身边的猫狗了。
“你也太勇了吧?”羽天哭笑不得,伸手摸着沫沫的头,“谢谢你。”
“嘿嘿。”沫沫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耳朵害羞地抖着。
夜幕降临,羽天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看着狐狸面具思绪万千,很久之后,羽天拨通了管家阿信的电话。这是医生告诉他的,说如果决定了就打电话给阿信。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不等羽天自报家门,电话那头就传来了阿信的声音,“等候已久了,羽天先生。我们正在接你的路上,还请再等我们一会儿。”
羽天略感惊讶,好像对方早已知道自己打电话的意图。对此,羽天也不多说什么,简短回复道:“嗯,好。”
不到半小时,礼弥黑雪家的黑色高级轿车出现在羽天家门口。一般来讲,从礼弥黑雪家到羽天家开车都要两小时以上,可他们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到了,可以得知他们在羽天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出发。
他们知道羽天一定会去找礼弥黑雪的。
管家阿信和司机鹿岛助身穿黑色西装站在轿车一旁等候着羽天。
羽天拿着礼弥黑雪送他的狐狸面具走出家门,回头时看到沫沫跟在自己身后,像是为即将出远门的羽天送行似的一脸担忧与不舍。
“记得一定要回家哦。”沫沫的语气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我知道。”羽天轻拍着沫沫的头安慰道,“这里是我的家嘛。”
夜言跟在身后,看着沫沫如此难过和不舍不禁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的表情看上去羽天不是去找礼弥黑雪而是去送死一样。
就这么喜欢羽天吗……夜言在心里感叹。
“那么,我就出发了。”羽天朝这两人点头,然后坐上了那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很快消失在了夜幕,车内三人默契得都不说话,仿佛彼此之间心意已通。关于礼弥黑雪的改变,作为身边人的阿信和鹿岛助比谁都要清楚,他们更清楚要想自家大小姐变回去只能靠这个白发少年。
鹿岛助开得很快,不过很稳,一路开离了市区进入到礼弥家所在的山林。轿车没有停在山脚的豪华山庄酒店,而是径直往山上的礼弥家别墅开去。
羽天不禁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到礼弥黑雪的家中,此前他最多只到过山脚的山庄酒店,在那里进行过长期的训练。
礼弥黑雪的家是个典型的欧式风格的豪宅,共两层,暗红色的屋顶,斯佩音风格的米黄色外墙,还带有瑰丽的后花园和无边泳池。豪宅主体占据了视野的绝大半,华丽得像是座小型宫殿。
“小姐在房间等候羽天先生多时了。”阿信将羽天引入豪宅的二层,把他带到礼弥黑雪的房间门前微微行礼便离开了。
只剩羽天一个人木木地站在门前,甚至没反应过来与礼弥黑雪相见的地点居然是她的闺房。
眼前是一个古典的紫檀木门,他犹豫了下,轻轻敲响了门。
“进来。”门内传来礼弥黑雪慵懒的声音。
推开门,羽天慢步走了进来,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幽香,让他以为自己走进了暗香袭人的花园里。房间内没开灯,但隐约可见其奢华典雅的装潢,带有雅致花纹的淡黄墙纸,华丽的水晶吊灯,被称作软黄金的纯手工制作波斯地毯铺满了整个房间的地板,由于地毯是纯羊毛制,踩在上面像是踩在了暗红色的羊群上。
一张巨大华盖床的床头贴着左面墙壁,四个床脚上分别有四根樱桃木柱子,上面雕刻了好看的植物棘刺花纹。深红色的床帘遮掩着礼弥黑雪的寝床,羽天这才反应过来没开灯是不是意味着她本来已经快睡了,而自己打扰了她的睡梦?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床帘中间被一只纤细的手掀开,床上的长腿美人双脚轻轻落在暗红色波斯地毯上,礼弥黑雪轻悠悠地走了出来。
“你终于肯来啦?”
如果美丽是某种可触碰到的东西的话,那礼弥黑雪的美丽已经足以让羽天窒息了。
眼前的礼弥黑雪披散着如瀑布般的黑发,只穿着漆黑的吊带鱼尾裙,这是种下裙摆前短后长的睡衣,可以说只有最隐私的部位被恰到好处地遮掩住以外,其余的肌肤都大胆地裸露在外,大量的雪白肌肤刺激着羽天的视神经,让他觉得即便在昏暗的房间也能感到对方肌肤的明亮。
魅惑的紫色眼睛……羽天一眼就被那双紫瞳吸引了,这代表着控制这具曲线优美的躯体的是琉璃院吹雪的灵魂。
“哟,以为小白兔戴着狐狸面具就可以假扮成狐狸了么?”“琉璃院吹雪”泛着紫光的眼眸如丝般眯起,像是在盯着猎物抹嘴唇的捕食者。
羽天此时戴着礼弥黑雪送给他的狐狸面具,他带这个来原本只是希望唤起礼弥黑雪的记忆,没想到还可以挡住自己红成熟透苹果般的脸。
“小白兔独闯狐狸窝……不怕被吃掉么?”她轻笑,连声音都极具诱惑。
“……我看起来并不好吃。”羽天说,他记得同班的星野尚今天应该也来了礼弥黑雪家的,于是四下张望着寻找他的身影。
“怎么,难道你来我房间是为了找其他人?”“琉璃院吹雪”又问,带着一如既往的坏笑,以至于羽天分不清说这句话的到底是礼弥黑雪还是琉璃院吹雪了。
“不是……不过也可以这么说。”羽天说,“我是来找礼弥学姐的,顺便也想知道星野同学……嗯……星野同学……”
羽天其实想问星野尚来礼弥学姐家做了什么,但是他又觉得别人做了什么跟他又没有关系,于是只能把名字挂在嘴边磨磨蹭蹭说不下去。
这时,羽天看见“琉璃院吹雪”将床上的手机扔了过来。他慌忙接住,发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相册,里面有许多近期拍的几分钟的视频,每个视频封面都是星野尚的脸。
羽天心一颤,手指点开了第一个视频。
视频中心是星野尚,他还穿着咏舞高中的校服,只是已经比较凌乱了。他像是模仿一只蹲坐在地上的狗一样蹲坐着,两只手握拳撑在地上,大口吐着舌头喘气,眼睛迷离发着紫色的光,一脸渴望地望着镜头。
“叫几声听听?”礼弥黑雪的声音从画面外传来,同样的,这其实也是“琉璃院吹雪”在说话。
“我是礼弥学姐的狗……我是礼弥小姐的狗……”星野尚痴狂般重复着。
“蠢狗!”“琉璃院吹雪”一脚踢在了他的身上,“狗会说话么!?”
“呜呜呜……”星野尚被踢开,很快又恢复成蹲坐的姿势,学着狗呜咽,“汪汪汪……”
画面外传来了女生如风铃般清脆的笑声,“这才对嘛。”
下一段视频。
星野尚赤裸着上身,上面有一条条红色的伤痕,看起来像是用某种细长的东西鞭打出来的。他双手支撑着身体双膝跪在地上,构成了一张人肉椅子。在他的脖子处被用带刺的项圈锁住,并系上了锁链。下一秒,手机的摄像头反转,画面中“琉璃院吹雪”穿着校服坐在他的背上,一手牵着锁链,露出目空一切的笑容。
下一段视频。
……
每一段视频内容都是星野尚舍弃了自己的自尊,成为了“琉璃院吹雪”的奴隶,全程他的眼睛冒着诡异的紫光,这说明他中了“夜魅”,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在没有意识下做的。
羽天关掉了手机,不忍心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