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选择那三个男孩儿?为什么是那三个男孩儿?如焦屹所说,没有理由,只是碰巧。
碰巧在路上遇到,刺骨的寒风中,Z和陈佘漓的组织驾驶着车开在村落附近的公路上,远光灯下,一个小男孩儿的身影在公路中间躺着,躺在冰冷的雪地中,陈六看了一眼草丛中的黑影,挑眉从副驾上下车,意料之中,他下车的那一刻,两个举着手机的小男孩儿从公路两边的草丛中一跃而出。
两人一手一根铁棍,举着手机对准了车辆的车牌和下车的陈六,大声高喊着:“快来人啊,撞死人了!”一时间两人稚嫩的喊叫声混合在风雪中。他们不知道自己招惹什么样的人,只在望远镜中看见价格不菲的车标,迈巴赫后座上的车窗缓缓落下,一个黑色的洞口对准了其中喊的最大声的男孩儿,一声枪声,男孩儿应声倒地,沾满褐黄色泥土的额前涌出鲜红的颜色,周围瞬间安静下来,躺在地上的男孩睁眼看见自己的小伙伴跟自己一样躺在地上,飞溅出的血液炸裂在自己身上,眼中透着惊恐想要发出尖叫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
车内戴着白手套的右手一挥,驾驶位上的司机明了,陈六从车前移开步伐走到公路边,引擎声混着油门加速直直朝着剩余两个男孩儿撞去,两个男孩儿拼命向公路两侧奔跑,猛烈的喘息声、加速的心跳,他们听见了小伙伴身体被碾压的声音还有那车窗内魔鬼般的笑声。
即使是刹车声传来他们也不敢停下奔跑的脚步,但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四轮的车呢,另一辆黑车飞快超越他们阻拦住了他们逃跑的道路,阻绝了他们生还的可能。
车门打开,陈佘漓缓缓走下车,身上华丽的珠宝在灯光下闪烁不断,举着手机的男孩哭的无法呼吸跟身旁的小伙伴跪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错了。”
女人笑着向他们靠近:“嘘~你们吵到我老板了。”
高跟鞋的声音一点点朝着他们靠近,他们瘫软的跪倒在地上,瘦弱的身体上不断发着惧怕的颤抖,车内价格不菲的音响发出悠扬的交响乐。陈佘漓看着他们蹲下身子:“把你们那漂亮的小嘴给我闭上,不要露出软弱的一面哦~那样会影响我的兴致,也会侮辱你们刚刚大胆的灵魂。”
如同看蝼蚁般的眼神撒在两人身上,车上的信徒们下车,不容许两人有任何的反抗,让他们的肢体臣服在公路上、屈服在车轮下。
许是想起什么,陈佘漓的身影走向后备箱,看着近处的古树笑了笑对着陈六开口:“六哥,我想到个有意思的场景。”
车轮再次转动起来,陈六坐在副驾上将身上沾满红色的白色西装外套脱下,看了一眼正在闭眸休息的陈佘漓,将视线放在陈佘漓身边的Z身上:“老板~”将两个手机交到Z手上,Z低眸结果手机却没有看里面的内容,眼睛停留在陈佘漓身上。全身裹满沾着血的纱布,那张面具搭配着这一身衣服非常合适,裙摆处放着热气腾腾的三张人皮,这幅画面让Z内心沸腾,拿出一个手机摄像头对准女人,察觉到动静的陈佘漓睁眼看向Z,只是对视一眼她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车辆行驶进组织的大本营,车辆刚刚开进地下,身着黑色西装的仆人便恭敬的等在门口,为首的车子停下,陈六下车为Z打开车门,三人下车,司机将车开进车库中。地下灯火通明映衬着地面铺着的红色地毯,女人的高跟鞋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倒是身后拖着一箱东西的拖车发出“吱吱”的声音,如同地狱的鬼魂不断在空气中游荡喊叫。
拖车在三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之前的实验室,实验室里又住满了人,恭敬的信徒从箱子里掏出一堆血包,将它们平稳放在不锈钢平台上,又看了一眼箱子里剩余的残肢和皮肤,不知所措的看向Z和陈六,Z走到箱子面前,看着陈佘漓微笑着:“猞猁~这次你做的很好,这个是你的奖励。”
陈佘漓或者许今曦?重要吗?
她点着头:“谢谢老板。”从信徒手上拿过拖车的车把,在Z和陈六的视线下走进属于自己的那个隔离房间,拖车跟箱子被放在隔离室的角落,灯光照亮这个宽阔的隔离间,一个平冷冰箱的台面上摆满了各种冰冷的仪器和三台电脑,角落堆放着三个人体塑料模型。妙曼身姿走进隔离间的洗漱间,随着纤细的手指一点点移动,身上精致的珠宝、艳丽的衣裙被慢慢脱下,黑色及腰的假发和面具被摘掉,纱布被热水浸染然后一点点摘除,全身粉色的肤色下鲜红的血管在跳动,犹如一个早产的婴孩,在纯透明的隔离间里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众人的视线下,没有遮挡、羞涩,她旁若无人的清洗自己。
陈六拿着实验数据站到Z的面前:“老板~您看一下,可以对猞猁进行第六阶段的注射了,如果这次没有问题,那么药效就没有问题,可以为您进行治疗了。”
如海洋般汪洋碧蓝的双眸看着那冰冷的数字:“在这之前再给猞猁的朋友送个大礼吧。”
陈六谦卑的从他手上拿过手机,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是女人刚刚的照片,明了的将手机锁屏退出实验室。
实验室的灯光被熄灭,Z踱步离开,复古的檀木凳上落下他的身影,掩埋在黑暗中,一双熠熠生辉的双眸闭上,脑海中浮现出古树上的冤魂,沙哑的笑声回荡在室内的空气中。
南楠?我更喜欢你的英文名law~
多契合的灵魂,多么完美的思想~law~让我送你一份大礼吧,作为我的诚意。
草原上的刑警队依旧在搜寻痕迹,查询三名被害者的身份,但大雪将痕迹掩埋的干净,他们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只能安排当地派出所加强防范后离开草原。浮猋和焦屹回专案组的时候,南楠还在审讯室内,她面前摆着一个完好的头骨,用软陶泥复原的头骨。
焦屹好奇的围着那个头骨和正在作画的南楠:“这个头骨真的能复原那个男人原本的面容?他不是带着面具吗?”
南楠没有抬头低声回答:“所以他戴着面具的时候没有说太多话,但是短暂的开口还是让那张面具下的头骨表露无遗,人的生长、面部轮廓和肌肉都是有规律的,从进化开始,就有迹可循,只要沿着规律,就可以恢复他的本来面目。”
浮猋和焦屹都不是美术生他们听不懂,但是他们相信南楠,两人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焦屹思虑了半天与浮猋对视上,察觉到两个男人无声的沟通,南楠抬头看向两人:“你们怎么了?有事要跟我说?”
浮猋叹气,他的小女人实在是太敏感了,将手机递到南楠面前:“现场跟你这幅画一模一样。”
面对南楠诧异的眼神,焦屹补充道:“他们发现的不是驿站老板的遗体组织,是三个新的被害人,阿楠,他们还在继续犯案。”
南楠看着手机屏幕上曾经的画作,手指按下机身边上的锁屏键,继续手上的绘画动作,许久过后她才开口:“我觉得,这次小曦可能是有意的,因为那三个人惹到她了。”
焦屹皱眉:“阿楠!”语气中带着不认同的意味:“那是三个未成年!鲜活的生命!”
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查到身份了吗?”
浮猋看焦屹带有愤怒的眼神接过话:“现场只有被害者身体的中间躯干,辨别不了身份。”
描绘动作没有停:“那副画代表着对生命的尊重,是对生命和安全不敬的后果和下场,如果你们想要找线索,不妨想一下这三个人都干了什么?会干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附近,这样比较好找身份。”
“砰!”焦屹的右脚一脚踹在南楠面前的画板上,木制的画架砸在墙面上的瞬间散裂开来,满是怒意的丹凤眼对上那双冰冷的双眸:“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能不能带点感情?哪怕有一点惋惜的情绪起伏?”
浮猋一把拉住想要抢夺画笔的焦屹,利用身高和体型的优势将他拽出门外:“你在干什么!”
焦屹手指着审讯室的大门,暴躁的开口:“我干什么?你看看她!她在干什么?”
浮猋将他的手臂按下:“我觉得南楠分析的没有错,那三个小孩儿不是草原村落的孩子,那么为什么出现在哪里?只要找到原因就可以识别出他们的身份和被害原因。”
浮猋的话让焦屹慢慢平静下来,可是想起刚刚南楠没有一点起伏的声音他就烦躁,懊恼的蹲下身子:“你是真淡定,你听听她刚刚说话的语气,就像是在描述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那你想让她怎么样?”浮猋低眸看着审讯室,温柔的眼神像是再看南楠:“你当她不难受?她已经为自己的好朋友收过一次尸了,好不容易从痛苦里爬出来,现在又知道小曦没死,还从警察的身份变成了一个杀人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现在你想她怎么做?她不能去追问小曦也不能去查案,除了用她仅有的能力帮我们找到黑熊的真实身份,她能做什么?等着吗?”
焦屹落魄的将头埋进臂膀间:“我不是想冲她发火。”
“我知道,你是在害怕,怕南楠和许今曦一样变得冷血,但是焦屹,你是她曾经的朋友,这个时候你应该相信她,帮助她,而不是一直索取甚至质问她。”浮猋走到一旁打通肖德思林的电话,告知完南楠刚刚的猜测挂断电话后,打开审讯室的门,不再理会窝在墙边的焦屹,走进去将门关上。
室内南楠已经把断裂的画架捡起,将完好的画板靠在桌边继续工作,浮猋上前手掌轻轻按压在那紧绷的肩膀肌肉上,南楠转头看向浮猋,眼神中透着孩童的无措:“他怎么样了?”
手掌轻轻拍了拍:“没事,他最近太紧张了。”
南楠握住手中的铅笔:“我不知道当初喊他过来是不是对的。”
南楠身后温暖的环抱慢慢靠近,干裂的薄唇轻吻着那乖巧的头顶:“他会想通的,南楠你没有错,小曦的选择不是你的错,焦屹的徘徊也不是你的错,他们都有自己的选择权和知情权,你没有错~”
原本僵硬的身躯变得柔软下来,转身细弱的双臂环抱住男人健硕的腰身:“浮猋~谢谢你。”
浮猋手指靠近那小巧的下颚,一个抬高的动作,南楠恐怖害怕的表情撞进他的眼眸,炽热的吻落下,用最原始的行为安抚住不安的小兽,手掌抚摸在后背上:“我不需要道谢,我只要你。”
对比室内的一片温情,屋外显得格外冰冷,路过的周法医看见蹲在墙角的焦屹,手指抬了抬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你在这里很碍事。”
焦屹抬头,看见依旧面无表情的周法医,想起她在法医室内教训自己要尊重死者的话,冰冷的外表却有着一颗炙热的心,就如果刚刚的南楠一样。这么简单的表象,跟南楠相熟多年的焦屹却看不透,男人苦笑着站起身,好像自从来了这里,一直都异常被动,可能是真的散漫太久了,脱离了舒适圈就极度不适应。
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跟在周法医后面:“被赶出来了,我能去你那里呆会儿吗?”
像是在看神经病的眼神扫在焦屹身上,唇间没有吐出拒绝:“随你。”
法医室内的冷气开的很足,上次驿站惨案的遗体已经被收起来,不锈钢平台上放着三具新的遗体,周法医戴上手套:“我听说,那个现场跟你朋友的画很相似?”
这句话显然是跟身后的焦屹说的,也不奇怪任何线索浮猋都要毫无保留的透露给肖德思林方便他们破案也减少他们走弯路,见焦屹没有回答,周法医靠近遗体再次开口:“肖德队长给我看过你说的那副画,场景想而已,意境不同,我虽然不懂艺术品但是那副画给人的感觉更多的不是死亡,而是对地狱的敬畏,对恶意的警告,但是这个现场确是十足的罪恶。”女人冷淡的语气仿佛看穿了一切:“你如果因为这个被赶出你朋友的画像室,我觉得你就是有点活该了。”
焦屹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自作自受。”
白色橡胶手套在躯壳上仔细检查着,深怕有一点遗漏,见她像是在重新检查的动作,小徒弟在后面忍不住好奇道:“师傅~这个不是之前已经做过尸检了吗?已经去做病理了啊,怎么再查一遍?”
周法医没有抬头手上的动作没有停:“肖德队长说,三名死者可能是在公路上碰瓷被杀害的,我再看一下三名遗体身上有没有特别的地方,把灯打过来。”
小徒弟举着明亮的灯光靠近那已经干涸的躯壳,凶手的解剖手段很熟练,躯壳表面没有一点皮肤,内脏也被摘除的很干净,随着灯光的接近,周法医摘掉手套郑重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肖德思林喊到法医室。肖德思林到法医室时,焦屹还在角落的凳子上坐着,浅浅点头打了声招呼后走到周法医身边:“报告出来了?”
周法医点头,从小徒弟手上拿过已经整理好的报告,递到他手上:“在三名受害者身上都发现了不同的骨裂,是撞击伤,其中一名身上有明显的碾压性骨裂,这三个孩子不是村落的人,看来那个画像师和你的猜测是对的,你们可以从附近公路司机那边打听一下这三名受害者的身份了。”
“谢了~”肖德思林拿过报告,头也不回的离开法医室,打电话安排排查询问附近公路上的长途司机和私家车,询问了将近半日,六名身着朴素的男人被带到南楠面前,肖德思林谄媚的看了南楠一眼对着浮猋说道:“我问过了,他们这段时间都在公路上遇到了三个孩子,这三个孩子很有组织和规律,只在晚上出来,一个负责躺地上,另外两个负责躲在草丛里,只要司机停车下车,他们就举着手机录像要求赔钱。”肖德思林退了浮猋一把:“跟你对象说说?我让那六个目击者把三个孩子的面容描述出来,让她画一下,我找到他们的真实身份,联络上家属啊。”
浮猋见南楠微微点头,表示同意:“可以,但是能不能让他们进审讯室南楠在观察室听他们说?”
肖德思林满口答应,又安排了另一间审讯室,南楠举着画本坐在观察室内,听着六名男人分别一个个进来表述、回答刑警的问题。
不到两个小时三幅有着稚嫩面孔的肖像画出现在肖德思林手上,肖德思林道谢立马拿着画像交到其他刑警手上,让他们去跟附近派出所报失踪的孩子做对比,顺便走访附近有没有走失却没有报案的孩子。
南楠看着手上画板上残留的印记:“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浮猋站在她身后:“可能是离家出走的孩子,身上没有钱未成年也不能打工只能靠这个谋生吧。”
指腹捏紧手上的铅笔:“可是那些司机为什么不带走他们,不带他们去派出所呢?就让他们四处流浪。”
那六名司机有两名是长途司机,还有四名是附近村落的农户,每个人家中都有孩子,可是面对三个叛逆的未成年,他们都没有选择报案,而是给钱了事,有的给了几百有的给了几千,都选择了最没有温度的帮助。
“浮猋~”南楠抬头带着希望的眼神看着浮猋:“如果能顺着那条公路查下去,是不是就能知道小曦被带去了哪里?”
浮猋点头认同:“嗯~部队和刑警队已经在安排查访了,有几个公路的摄像头照到了他们离开的车,一辆迈巴赫一辆宾利在公路上很好识别也很显眼的,但是最近暴雪公路上不少摄像头都损坏了,查下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宽大的手掌从南楠手上取下铅笔和画本,牵起她的手:“休息一下?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休息和吃东西,我陪你回民宿休息一会儿~”
南楠摇头:“没事~我自己出去逛逛吧,你和焦屹在这里。”
浮猋不放心:“我陪你~”
南楠穿好外套往门外走去:“没事的,那伙人不是已经离开镇上了吗?你在这里执行任务吧,万一有什么突发状况还能帮衬点。”
浮猋见南楠执意便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确认了一下电量充足,又将一个黑色的追踪器和电击棒放进她右侧的口袋里:“去弗兰克的甜品店逛逛?带点吃的回来~”
小女人面露娇柔笑着点头答应,慢慢踱步离开专案组,派出所内不少人见过南楠也知道她画像师的身份,对于她身为绘画天才却屈居在此帮他们画嫌疑人和受害者画像的行为都表示出尊重,纷纷跟她打招呼表达感谢。面对他们的热情南楠也相对应着,慢慢减缓了离开的脚步,跨出派出所的大门才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原本热闹的街道被积雪掩埋着陷入冬眠,南楠走在空无一人的小路上,附近街道的商户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防备。凭着记忆南楠慢慢走到了弗兰克的甜品店门口,店里跟外面一样没有游客,弗兰克站在咖啡机面前惬意的磨咖啡豆,听见被打开的门发出清脆的门铃声,疑惑的抬头看见是南楠,立马露出开朗的笑容:“呦~这大下雪天的,你怎么来了?”
南楠摘掉头上羽绒服的帽子,坐到吧台前的高脚凳上:“来镇上办点事情。”
弗兰克穿上围裙将咖啡机的加热功能打开:“哦~喝点什么?”
杏眸环顾了一下弗兰克面前的那一堆各种品种的咖啡豆:“我要深烘的豆子。”
听言弗兰克挑眉:“很困啊,喝这么重的味道?”
南楠懒散的趴在吧台上,双腿来回晃动:“嗯~浅烘的豆子太酸了,我不喜欢。”
磨豆机的声音想起,弗兰克笑着举着手柄一边接磨好的咖啡粉一边看着南楠:“便宜你了,这是我最近刚弄好的拼配豆,味道很浓郁,尝尝吧~”
弗兰克店内的吧台宽度做的很窄,杏眸随着发丝落下,看着弗兰克熟练的将手柄从磨豆机下拿开,压痕印在香味扑鼻的咖啡粉上,随着咖啡机的热气上升,深褐色的咖啡液随着两个凹槽顺畅的流进白瓷马克杯中,随着液体里滴落的线条停止,弗兰克举起马克杯问道:“美式还是拿铁?要奶泡吗?”
“直接浓缩吧。”
弗兰克举着要打奶泡的奶缸不解的将马克杯送到南楠面前,看着那双泛着青色的眼底皱眉:“这么困?你都忙什么了?这不是最近都封城了?风飐还那么忙?”
红唇落在杯沿,滚烫、浓厚的咖啡因涌入口腔、咽喉中,舒适的叹出一口气:“也不是,最近有点烦。”
弗兰克看着那张脸一脸不赞同:“你这就是在暴殄天物知道吗?好好的这么漂亮的一张小脸蛋,看被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看着弗兰克暴跳如雷的样子,南楠想起了焦屹,眼眸低下看着杯子里的液体缓缓晃动着:“弗兰克~如果你发现你最好的朋友走错路了,怎么办?”
异域风情的弗兰克看着她低落的样子,认真的回答道:“要看是走错什么路了~当然也要她走在这条错路上开不开心,如果她是开心的,那么无论对错后果她都是要承担的,如果她不开心嘛~”
杏眸抬眸:“不开心又怎么样?”
冒着热气的咖啡渣被倒进厨余垃圾桶,弗兰克的声音从水槽间传进南楠耳廓中:“那就让她开心起来。”弗兰克清洗完手柄和咖啡渣,回头看着南楠:“人生嘛,遇不到几个好朋友,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而有的人你却甘愿为她付出一切,人从出生开始就光溜溜的来,死后就是一把火、一把灰,让自己珍惜的人快乐一点,又怎么了?”
“叮咚~”烤箱上的计时器响起,弗兰克戴着隔热手套靠近烤箱,打开烤箱门,馥郁的黄油香和奶油香从烤箱内飘出,荡漾在空气中发着魅力四射的蒸汽,端着小碟子将刚出炉的巴斯克蛋糕放在上面,又从冰箱里拿出一桶香草冰淇淋,挖了一大勺撒上果糖粉,小碟子被推到南楠面前:“尝尝,热的遇到冰的,那个滋味很好吃哦~”
刚出炉的巴斯克蛋糕非常柔软,甜品勺子触及在上面的时候,融化的冰淇淋顺着滴落,流在瓷白的小盘子上。甜腻的味道慢慢替代舌根下的苦味,心情也慢慢变好了一些,点头对弗兰克表示出毫不掩饰的夸奖:“嗯~很好吃。”
弗兰克一边整理蛋糕一边品尝着:“是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搭话聊着一些没有营养的话题,很快就到了晚饭时间,拒绝了弗兰克去饭店的好意,从店里买了很多小蛋糕和咖啡,打算带给专案组的警员尝尝,跨出小店门时,外面纷飞的大雪再次飘落。
“南楠,有些曾经喜欢的味道,会随着你的改变,慢慢变化,就跟这个咖啡和甜品一样,过去的就不要留念,如果一定留念的就一定要抓住。”
弗兰克的话语随着门关闭缓缓落下,飞扬在这暴雪中,雪白的雪花砸在她头顶,粘在那睫毛根部化成水珠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