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车内,南楠就不耐的伸头看向他们:“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浮猋按着南楠那睡的翘起毛躁的软发:“驿站老板出事了,我们要去看看警方那边有什么消息了,监控之类应该也在他们手上。”
焦屹异常安静的转头看向南楠:“阿楠,你的英文名字是不是LAw?”
“你个文盲,那是法语。”
南楠的话同时让两个男人都陷入沉默,看着他们沉默紧张的表情,南楠问道:“怎么了?”
“知道你这个名字的人很多是吗?”浮猋的语气中带着央求,就像是在祈求南楠回答是。
如他所愿,南楠开口:“是,这个是对外的,网上资料上都有。”
浮猋想要松口气可心里的石头却压着不让他放松,见状焦屹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看着南楠:“阿楠,你可能被盯上了,你先回京都好不好?小曦的事情我来查。”
南楠看向沉默的浮猋和异常的焦屹,快速转身下车,在路过驾驶座时被浮猋一把拉住:“南楠!”
白皙的脸颊上透着执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浮猋低眸不敢直视那双清澈的双眸:“驿站老板死了,分尸案,现场的信箱里有一封信。”
南楠不解:“什么信?”
焦屹也跟着下车,在南楠背后开口:“hi~law。”
浮猋紧紧抓住南楠的双臂:“南楠,你听话,先离开好不好?这件事情交给我和焦屹。”
“浮猋,你不懂,小曦对我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她我早就已经死了,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她,我一定要带她回来!”
坚硬的眼眸对上两个男人,浮猋缓缓开口:“就算明知道她做了什么,你也一定要吗?”
“是!”纤细的手指触摸在浮猋低下的头顶上:“浮猋~如果她犯罪了,你可以抓她,我只想要个真相和一个真正的她。”
许久没有开口的焦屹,看着两人再次开口:“阿楠,里面死了三个人,虐待、杀害、分尸,尸体的四肢被装在人体模型上,那个模型跟你收到的那个一模一样。”微微停顿了一下:“如果真的是她呢?”
南楠毫不犹疑的转头看着焦屹:“她就算是个罪犯那她也还是小曦!”
那是飞蛾扑火般的执念,而执着的想要把地狱亡魂带回来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三人没有离开古镇,给阿奶、敏敏、德海联系了一下后,三人决定在古镇的民宿暂时住下,还是之前南楠相熟的老板娘,丝毫没有避嫌的意思订了两个大床房,老板娘八卦的凑到南楠身边:“哎,是哪个啊?”
南楠眼睛看着身形偏高总带着可靠的浮猋,回答老板娘:“那个。”
老板娘上下打量了一下浮猋:“嗯~不错啊。”
两间房间相靠在一起,焦屹进门前特地跟两人嘱咐道:“你们晚上动静小点啊,这看着隔音不怎么样啊。”
南楠瞪了一眼焦屹:“死走!”
房门从身后被关上,修长健硕的双臂将女人拥入怀中,两人坐在沙发里,低头鼻梁埋进那带着香气的秀发间:“南楠~我害怕,怕你会出什么事情。”
感受着背后炽热的颤抖,右手掌向后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男人的耳廓:“浮猋,你放心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有力的手掌在南楠腰间慢慢用力,浮猋放不下心,南楠自己自然不让她自己有事,可是黑熊呢?猞猁呢?到现在那个女人的身份都不能确认是不是她曾经相熟的人,嗜血狂徒走头陌路的开始做起抹灭人命的事情,怎么能让浮猋放心?
“答应我,一直待在我身边?”
南楠缓缓点头:“好~”
两个男人各怀心思,浮猋拥着南楠浅眠,焦屹却没有办法休息,他太了解小曦了,从那些小程序伪造的物流信息和被法医摘下保存的黑色项圈,他知道,那是小曦的手笔,也是曾经自己教她的,信息技术在这个科学的时代非常重要,小曦没有枪械天赋却对网络代码信息和机械有执着,曾经黑进过洗黑钱组织的电脑窃听信息的手腕,焦屹都清清楚楚,那个黑色项圈看似普通确带着巨大的电流,那不是普通网络上的残缺品,很精细的玩具,十分符合小曦。
不锈钢水龙头流出温热的水流,焦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浅笑着:“跳梁小丑的布局,小曦,你这棋下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啊。”
焦屹可以相信许今曦变节,但是他绝对不相信小曦会伤害南楠,或许那个模型只是一个警告罢了。
但是小曦,你太低估阿楠了,她跟我们一样,心里藏着一种怪兽,一只随时吞没光明的巨兽。
浮猋给部队首长打了一通电话,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以及内心的猜测,当然内容中也包括对猞猁的身份,电话那头的首长表示要保护好自身和南楠,也会安排警方进行配合。三人稍微休息一下后,到了下午浮猋接到了肖德思林的电话,电话那头满是气愤的口吻传进南楠耳中。
“哎~浮猋,我听我爸说这次命案跟你们一直在追查的目标有关系啊?简直太丧心病狂了,这群人!案卷我们都整理好了,我跟你说这里的监控像素太渣了,完全太不清人脸,但是监控里确实明明白白出现过一对男女,除了那对男女以外还有五个看着身手矫健的男人,他们是夜里翻墙进的驿站,解决了驿站老板后又控制了他剩下三个家里人,然后才从大门口开锁让那对男女进院子。太猖狂了!简直猖狂至极!而且驿站里的监控他们居然没有动手脚,整个犯罪过程保留的完完整整,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浮猋抓住南楠的手,在手里搓弄着:“看来他们很熟悉镇上人们的作息和习惯,知道半夜不会有人去驿站,对了,我们要查的那个快递箱子查到了吗?”
“查到了。”肖德思林翻了一下手上的记录本:“那个快件是他们五天前趁黑放到驿站里的,当时应该是快递太多了,驿站老板也没有注意,后面就被你们部落的快递员拉走了。”
浮猋点头:“好~你们现在在哪里?还在镇上吗?”
“我们在镇上的派出所里,这次命案市局很关注,已经设立了专案组,你随时过来,我们配合。”
“好,我们一会儿过去。”说罢浮猋挂断电话,认真的看着身旁的南楠:“南楠做好心里准备,如果那个猞猁真的是你认识的那个人,那从那个模型来看,那个组织是知道许今曦的真实身份的,不然他们不会帮着把快递箱放进驿站。”
南楠没有说话,浮猋轻按着手心里的小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冒进也不要伤害自己?相信我~”
南楠点头给出回应,牵住那只手浮猋起身给南楠穿上外套,自己也拉上羽绒服的拉链后,两人出门敲响了隔壁焦屹的房门,房门从里面打开,里面烟雾缭绕:“怎么了?”明显刚刚睡醒的声音里带着沙哑。
见他衣衫单薄,浮猋回答:“我们去趟镇上的派出所,已经联系好了,当地警方设立的专案组会配合我们,法医可以做dNA检测,一起过去?”
“好,我穿个外套。”焦屹没有关门从屋里穿上衣服走出,感受着这里冬日的寒风,呼了一口气:“走吧。”
古镇的派出所就在古镇旁边,步行大约二十多分钟,三人也就没有开车,跟民宿老板打了一声招呼便步行前往,由于发生了命案,整个镇上都陷入低迷,小镇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驿站老板全家惨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大街小巷,人人自危,游客也匆忙离开,走在原本热闹的石板路上,看着身边不在人流涌动,小贩们也都不再摆摊,两边的商户都警惕的看着每一个陌生人,南楠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情绪,察觉到南楠的低落,浮猋将那冰冷的右手揣进自己口袋:“没事,会好的,抓住了就都安全了。”
派出所门口保卫森严,门口的警察在准确核实了浮猋三人身份后才让他们进去,一进门暖气带着人们的忙碌进入三人视线,在一名警察的帮助下,他们顺利走进专案组。专案组是临时设立的,派出所里没有多余的地方,就在原本的案卷处加了几台电脑和办公桌,三人到时,肖德思林正在打电话联络巡查的民警。
电话挂断看着眼前的浮猋,异常的热情:“好小子,我爸才跟我说,你谈对象了啊。”视线顺着看向浮猋身旁的南楠:“是她吧,天才画家?手艺人?”
南楠微笑招呼:“您好,队长,我是南楠。”
肖德思林握住她的手上下摆动后松开:“哎~叫我思林就好,听说你画画很厉害?你见过犯罪嫌疑人,能帮忙画几幅画像吗?”
南楠抬头看向身旁的浮猋,在浮猋点头后,南楠才回答:“好的。”
肖德思林立马转身安排:“哎哎哎,快找个地方给咱们画家画像,有了嫌疑人的画像咱们走访好快一些。”
在肖德思林的安排下给南楠安排了一个独立的审问房间,让她安静画犯罪嫌疑人的画像,浮猋和焦屹则跟着肖德思林去了法医室。阴冷的灯光里还开着冷气,早上见过的女法医站在三具不完整的尸体前忙碌,听见门口的动静头都没有抬一下:“我不是说了,尸检报告要到明天早上吗?”
肖德思林早已习惯女法医这样的语气,但是还是不好意思的谄笑看向浮猋,眼神中带着求救的意思,浮猋意会开口:“您好,我们想麻烦您帮我们做个dNA检测。”
听见浮猋的声音,女法医才从头颅上抬起视线:“把东西给我徒弟吧。”听言,角落填写数据的男人走到浮猋面前:“您好,我是周法医的助手,我叫方向恒。”
浮猋点头示好:“方法医您好,我是永谢布浮猋。”从身侧的焦屹手上拿过楠木盒子,打开:“这个需要检测的东西,我们需要跟京都一名已经故去的警察做dNA对比,可以吗?”
方向恒看了一眼楠木盒子里的头发和牙齿,点头:“牙齿是可以的,但是这个头发经过了很严重的漂染,dNA已经被损坏了,是查不到的。”
浮猋表示理解:“没问题,可以,这两样东西是一个人的,那对比结果最快什么时候能出来?”
方向恒看着一直不说话的女法医,没有说话,就代表她认可浮猋的催促,很了解她脾性的回答道:“我们现在很忙,等忙完了就给你们做,警察在基因库里的信息都比较全,对比起来很快的,可以告诉我那个警察的身份信息吗?”
浮猋看向焦屹示意,焦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已经破损的编号:“这个是她的编号,叫许今曦。”
方向恒将楠木盒子合上与焦屹手中的编号布条一起带走放在消过毒的不锈钢平盘上,肖德思林见女法医完全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便示意浮猋他们跟自己出去。焦屹看着眼前的女法医和残缺的肢体:“我再看一下。”
浮猋没有阻拦他,跟着肖德思林出门,法医室的门刚刚关上,肖德思林就呼出一口气:“哎呀,你是不知道,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你知道吗?她刚调到市局的时候,我正好碰上一个坠楼案,我去法医室找她,她居然在割尸体的天灵盖,就一把电锯咔咔的,一个女人啊!就那细小胳膊我跟你讲,这丫的贼冷静,碰到什么事情都冷冷清清的。”
肖德思林就这样胳膊搭在浮猋肩膀上,一边走一边跟浮猋吐槽,法医室里的方向恒将他的话语听的清清楚楚,全身冒着冷汗看着自己的师傅,就怕她一时愤怒举着手上的解剖刀去把那刑警大队长的舌头给割了。
焦屹就站在门口看着两人忙碌,三人都不说话,安静的空气中,焦屹抬脚慢慢踱步到解剖台,冰冷惨败的肢体,心里默默想着:这种场面真应该让南楠来见见。
当初南楠堕落时,画的可都是这些阴冷的东西。
看着那煞白的关节处一道道黑色烧焦的痕迹,一丝笑意闪过,被一直低头的周法医看的正着:“你笑什么?”
焦屹耸肩:“你不觉得很矛盾吗?”手指指向肢体的断裂处:“这个切口,平整、利索、干净的像是一个冷静的成年人。”又再次指向烧焦的伤口:“这里,毛糙、不知轻重像是一个顽皮的孩子。”
警告的眼神从镜片后传出:“长官,你现在的想法很危险。”低眸再次看着手上的工作:“这在我们眼里,是一具残缺的尸体,是一次可恨的犯罪,更是一个生命的流逝,在法医室,你应该要有敬畏心和对已故者的尊敬。”
薄唇扁嘴、摆手致歉:“抱歉,我没有不敬的心思。”
“你还有事吗?可以出去了!”不耐烦的语气从红唇发出,焦屹作罢妥协:“对不起,我不会再说话打扰你们了,但是我还是想看看,可以吗?”
雅痞的脸庞带着花花公子轻浮的态度,两位法医没有拒绝也没有认同,继续手上忙碌的工作着,没有人再搭理焦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