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所不知,莐妃便是太子让臣妾下毒害死的,又嫁祸给她的贴身婢女梅儿,哦,对了,那个小太监也是太子命臣妾杀的。”
“太子怕事情败露,又威胁云香将福子一家人害死。”
皇上刚平静下来的心再次波涛汹涌,瞬间额头青筋暴起,一拳垂在桌案上,“此话当真?”
丽妃嗤笑,“臣妾已然落得这般下场,还有什么好隐瞒的?”
袁煜怒瞪着她,“你胡说!你这个贱人,竟敢污蔑本太子!你说这些可有证据?”
“奴婢便是证据。”
两道声音齐齐响起,袁煜和丽妃抬头一看,登时二人的脸色更加惨白。
丽妃哭嚎着往后躲着,“啊......鬼啊......你们,你们别过来......”
梅儿和云香齐齐跪地。
梅儿早已哭的泣不成声,“皇上,您要为莐妃娘娘做主,是太子与丽妃合谋将莐贵妃害死,又将红花嫁祸给奴婢!”
太子面容一僵,立即反驳道,“你这个贱婢,竟敢污蔑本太子!”
云香爬到丽妃身边,将她搂在怀里,“娘娘,您怎么如此傻?早先奴婢便劝您,莫要将心错付了才好,如今倒好,他连自己的儿子都不管。”
“太好了,云香,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云香是丽妃的陪嫁婢女,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比亲姐妹还要亲,眼下比起她的背叛,她能活着便是件值得庆幸的事。
皇上冷眼瞧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无人知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云香,你来说。”
她看了一眼丽妃,见她点头,说出实情的想法便更加坚定,“回皇上,是梅儿发现太子与丽妃之间的关系在先,莐贵妃又怀有皇子在后。”
“太子便让丽妃害莐贵妃娘娘,随后嫁祸给梅儿,这样便能一箭双雕,不留祸患。”
张成华同妻子跪地磕头,泪流满面求皇上还福子一个公道,又将那日云香送饭的经过说了一遍。
皇上面上毫无波澜,双手却在不停地发抖,“好,好,好,当真是朕的好儿子,好妃子......”
“还有什么是朕不知道的,趁着今日通通说出来!”
皇帝的话音刚落,袁璟和宥柠几人走进寝殿,几人纷纷跪下行礼。
袁煜双目圆睁地看着他,“你......你竟真的回了沅都!”
袁璟冷笑,“一向缜密的太子殿下,这次怎就偏不信那市井流言?”
“你......”
不等他说完,袁璟立即打断他的话,“禀皇上,草民身边这位妇人便是此前指证细作一事的将士的家眷,指使他栽赃草民的便是此人。”
说着,他自袖中取出一个卷轴,皇上接过只看了一眼便知是曹辅卓,他将卷轴砸在袁煜的头上。
“逆子......你这个逆子,枉费朕如此信任栽培你!”
袁煜不说话,只垂着头,脑子里却在不停地想如何解决这些事。
一旁的苏辄打开一个木盒,取出半颗白色药丸,“这次太子给皇上下的毒便是此物,它能使人变得不受控制,亦能增强所有药的药效。”
姚美人略带哭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自袖中取出一样的白色药丸和壮阳用的香料。
“臣妾该死,是太子爷命臣妾给皇上下毒并用壮阳的香料。”
苏辄接着说,“那便对了,若先服下此药,再闻了壮阳之物,那药效便会加倍。”
袁煜只觉耳边像炸开一道雷,不断传来嗡鸣声,让他有些发晕,他明明派了陈禹处理姚美人,除非......
他抬头瞪向殿门口站立的熟悉身影,“他,竟然是你的人?”
袁璟不置可否。
宥柠在袖间取出一个卷轴和两个小纸条,“这是柯太师伪造的传位圣旨,这两个则是南都与东都送回给太子的密信。”
说完,她直接将这三样东西放在皇帝面前的桌案上。
皇上使出浑身力气才控制住颤抖的双手,打开圣旨一看,原本压下去的怒火又窜到头顶。
他又将那两张纸条打开,一张为南都将军的回信:“将士与粮草已准备妥当,只待皇上圣旨传到便可动身。”
东都回信意思与南都大同小异,他将两张纸条握在手心,“这又是何意?”
袁璟磕头回禀,“太子趁着您昏迷之际,便要发兵攻打淮国,置将士性命于不顾,只为杀了草民。”
袁煜此前的回禀可并非如此,眼下得知真相与其相反,他更是气得火冒十丈。
“还有一件事太子从未与皇上提及。”
“何事?”
“他私自更改岺国进贡数目,导致岺国不忿,遂来攻打北都,还好草民昔年救下一人,而此人恰好是岺国太子,这才免于一场恶战发生。”
“事后太子竟将请求支援的奏折瞒下,派自己的私兵假扮岺国将士前来攻打北都,导致北都将士死伤无数,袁恒将军险些遭到他的毒手。”
皇帝终于坐不住,倏地站起身,抬脚便踹在袁煜的胸前。
“来人!来人!给这个逆子拉下去乱棍打死!”
陈禹闻言立即带着禁卫军走进寝殿,两名禁卫军便要去拉起袁煜,他挣扎着躲开,再次跪行到皇帝脚边。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什么也没做,都是袁璟他编造的谎言,这些人都是他寻来的,不关儿臣的事!”
皇帝垂头看着他,那眼中是满满的失落,他原以为日子久了便能将他培养成才,没想到还是那般小肚鸡肠阴险狡诈。
他有些不解,遂问出口,“袁煜,你已然是太子,只要再耐心等上几年,朕定会将皇位传于你,你为何如此心急?”
袁煜见他眼中的冷意与失望,终于发觉自己今日是无力回天,干脆直接坐在地上,他忍不住大笑出声......
笑着笑着,眼泪便流了下来,“我虽然是母后所出,但父皇眼中却只有袁璟,你总是夸他聪明,夸他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还记得我五岁那年,有一日你抱着他说他是沅朝未来的希望,说他是不二的太子人选,那我呢?我可是嫡出,他一个庶出凭什么成为太子?”
“为了除掉他,我便去寻母后帮忙,最后决定在他八岁生辰时在点心里动手脚,这才导致他无意中射伤了我。”
“我为此险些丢了性命,你却只将他送去军营,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再担心,我这来之不易的太子之位被他夺走。”
“他手握兵权,他深得民心,更让我忌惮的是他更得你的偏心,细作一事本该将他处死,可你依旧不舍,偏要留他一命。”
“呵呵呵呵......为什么?明明我才是皇位最适合的人选,舅舅也是这样认为,为什么你偏不将皇位传给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