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将张茗陈禹二人送出北都,宥柠拉着袁璟的手往牙行走去。
“客栈住着太费银子,不如我们买一处宅子,暂且安顿下来。”
袁璟并无异议,一切任凭她做主的样子。
“来到我的地盘还需要你们买宅子?”
袁恒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二人身前,他一袭火红色秀暗纹长袍,映衬的他更是丰神俊朗。
“你整天无事可做吗?怎么哪都有你?”
他有些埋怨的看着袁璟,“大哥,你瞧大嫂说的,我想着给你们省点银子,这还多此一举了,算了,我还是不管了。”
说完,他转身便走。
宥柠反应极快,直接扯下他腰间玉佩。
“四弟莫生气,是嫂子说错话,不知四弟所说的宅子在何处?可方便带我们前去瞧瞧?”
袁恒见她一副认错诚恳的态度,露出八颗洁白如玉的牙齿,“走吧,若是看不上,我便让朋友再帮你寻一处。”
袁恒让身边的小厮将马车牵来,三人一同上了马车往城北行去。
这一路经过热闹的集市,穿过几个小巷,行了约半个时辰,才到一座宅院前。
三人下了马车,只见宅院周围柳树环绕,足有一丈高的院墙围着朱漆大门,宥柠抬头看向门楣,此上并无牌匾。
“这座宅子是我今年刚刚买下,闲暇之余图个清净,我时隔三五日便会来此小住。”
袁恒刚将大门推开,由远及近传来阵阵狼嚎狗吠声。
不多时便瞧见一个小厮疯狂地在后面追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狼狗,这只狼狗确切点说更像是狼。
狼狗一见是主人回来,那尾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
“白狼是我在山上捡的小狼崽子,再想放回山林,狼群已经不再接纳它,我只好一直将它养在身边,走到哪带到哪。”
白狼见主人身后有两个陌生人,呲着凶狠的獠牙,便要往前冲。
“白狼!这是自家人,不可无礼!”
白狼见主人不悦,立即蔫头耷脑地去讨好他。
宥柠对这只白狼十分感兴趣,想要伸手去摸,被袁璟制止住,“待日后熟悉再摸也不迟,别被咬了。”
袁恒点头,“大哥说得对,白狼极为认主,待相处些日子再亲近。”
说着话,一行人由宅门而入......
经过垂花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的庭院,院中有精致的亭台楼阁,清澈见底的残荷鱼塘,不时有几尾金鱼游来游去,鹅卵石铺就的小路周围是观赏的翠竹。
花园中的花卉虽已落败,但可以想象出夏日时,百花齐放争先斗艳的景色。
庭院两旁有抄手游廊,分别通往东西跨院。
穿过院落,经过一段雕刻有梅花的游廊,便进入到正房所在的院落,院中有棵梅树,梅树周围皆是围拢起来的小花园。
正房旁边各一间耳房,院中左右两侧为东西厢房、厨房与茶水间。
再去参观东西跨院后,宥柠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宅院内一应事物俱全,只需买一些被褥等贴身用物即可。
“四弟,你的眼光当真不错,这宅院设计的极为精美雅致,”
听得她的赞扬,袁恒露出得意之色。
“只是这宅院让给我们住,你又住在哪里?”
听她话锋一转,袁恒眉眼微垂,嘴唇一抿,可怜巴巴地看向袁璟,“大哥,你娘子要将你弟弟扫地出门,难道你要任凭她占山为王?”
“只要她喜欢,想要什么我都会让她如愿,不若四弟开个价,我可将宅子买下,到时四弟来了便是客,我们住正房也合情合理。”
袁恒只想一口老血喷在这二人脸上,释放出胸中不断燃烧的怒火,“不卖!老子就是不卖!你们可以住正房,我搬去偏房不就两全其美了!”
宥柠心中偷笑,这个袁恒倒着实有趣,“哪有让宅院主人住客房的道理,我们多不好意思。”
话虽如此说,她依旧抬脚迈进正房,只见屋内是全套金丝楠木打造的家具,虽然家具样式简单,可材料不简单啊!
宥柠不禁感叹,“袁恒,手里的银钱是不是可以赶上沅朝的国库了?”
袁恒摆手,露出并不谦虚的笑容,“非也非也,只是比国库多那么一点点而已。”
他用手比划着所谓的一点点,随后从袖中抽出一沓银票塞进袁璟怀里。
“大哥,我没别的本事,挣钱我最在行,我的酒楼开遍大江南北,之所以长期在北都,是因为我喜欢这的雪。”
袁璟心中五味杂陈的拿着一叠银票,一时间觉得自己除了打仗,其余一无是处。
他将银票又还给袁恒,“四弟,我这个当大哥的没道理让你来养着。”
宥柠急的直跳脚,送到手的银子竟被他再送回去,她迅速将袁恒手里的银票拿过去,生怕迟一刻他便后悔。
“相公,你可是他的亲大哥,花用些银钱不算什么。”
她转而又拍拍袁恒的肩膀,“放心,日后定会十倍奉还!”
袁恒朗声大笑,“一言为定!”
择好吉日,宥柠拖家带口地搬进“梅苑”。
之所以称为梅苑,是因在她住进去前又移植了好些梅树在宅院内,约十几个品种,她彻底将府内的庭院变成了梅园。
苏辄一家原想自己独居,却在袁璟的一再坚持下,声称需要他为宥柠调理身体,这才搬进西跨院,初黎和施怀文二人居住东跨院。
春雨和元宝为了方便照顾自家主子,便住在正院的偏房。
袁恒十分有眼力地将自己用物搬至偏房,装出一副被赶出家门的可怜相,宥柠再三保证帮他赚更多银子后,这才让他心情畅快少许。
将宅院一应事务打理完毕,宥柠差元宝去望山雪定一桌席面,直接送到府中,一大家围在一起吃了一顿热热闹闹的乔迁饭。
亥时吹过的风已经带着些许刺骨的冷意,宥柠紧了紧盖着的被子。
袁璟见她如此动作,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去将窗户关好,“方才关窗,你便不让,眼下是觉着冷了?”
宥柠看着烛光映衬着他的背影,看着他走路依旧跛着,心中没由来的一阵酸楚,“袁璟,真是对不住,没能让你与常人无异。”
袁璟微愣片刻,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不再坐回桌案前,而是将外裳脱掉,钻进宥柠的被窝里。
“若是没有你,或许我早已死在璟王府。”
袁璟将她揽在怀里,天然恒温的暖宝宝让她不禁往他怀里缩了缩,又缩了缩,将手环在他的腰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