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辄率先反应过来,取出银针在花胶银耳羹内试了试,不知为何却是毫无毒性。
此时,舒怡已经趴在桌上人事不省,紧接着便是元宝、张茗、陈禹等人,他们将银耳羹吃的一干二净。
“那店小二有问题......”宥柠感觉自己的眼皮不停地在打架。
袁璟强撑着意识,拿起手边的瓷碗,用力砸向桌面,瓷碗应声而碎。
他在手臂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口,疼痛让他有了短暂的清醒。
只在这片刻间,箭羽破空声骤然响起,十几只利箭顺窗而入。
宥柠只想破口大骂,他奶奶的!这才消停几日,又来!
袁璟使出全身力气,将桌子踢翻,挡在众人面前。
苏邈咬破舌尖让自己清醒,赶紧将舒怡护在怀里。
袁璟此时已顾不得左腿传来的剧痛,用尽全力扔出手边的碗盘,与飞来的利箭相碰撞。
施统领已接近昏迷,双眼混沌,有气无力地想要起身,然而却只是挪了挪身体。
他用仅存的意识抽出佩刀扔给袁璟,随后眼前一黑,便晕死过去。
又一波利箭急射而来,利箭入血肉的声音响起,宥柠转头一看,施统领、元宝等人皆已中箭。
袁璟支撑着无力的身体,勉强将飞射而来的箭砍断。
宥柠急的眼圈发红,不停地集中意识想取出手枪,奈何她意识不断地涣散。
她也学着袁璟将手臂划破,疼痛让她将意识集中,然而也只取出一把手枪。
她躲过急射而来的箭,趴在窗户侧面,整个身体无力地靠在墙上。
苏邈抱着舒怡挪到门边想去开门,却如何也打不开,他只好抱着她躲在墙角处。
袁璟见她取出手枪,突然想起自己腰间也放着一把,忙将之取出。
他又将几个凳子踢翻,挡在几人的要害部位,这才与宥柠一左一右趴在窗边。
不等利箭再次射来,宥柠和袁璟同时看向窗外。
远处那棵百年大树上,翠绿的树叶间隐藏着一个又一个黑衣人,他们手持利箭,正瞄准雅间的方向。
宥柠举起手枪,瞄准,扣动扳机,枪声骤然响起,一声接一声......
藏匿在大树上的黑衣人发出凄惨的叫声,随后像掉落的果实般,一个一个往下落。
百姓见此等血腥场景,吓得尖叫连连四下逃窜。
然而几声枪响过后,宥柠再次扣动扳机,却是没有子弹了。
她意识逐渐模糊,强撑着的身体顺着墙壁往下滑。
袁璟喘着粗气,亦是体力透支。
“袁璟,看来今日我们是要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她刚说完,终是晕厥过去。
袁璟想起身,却有心无力。
听见外面黑衣人踏窗而入,他强撑着身体挪到宥柠身边,拉起她的手握在掌心,他闭上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冰凉的剑尖直指袁璟脖颈,黑衣人猛地用力向前刺去。
只在刹那间,雅间门被人大力地踹开,一袭血红色长袍的男子出现在雅间内。
他一甩长鞭,直抽向黑衣人手腕,黑衣人吃痛,手一松剑掉落在地。
袁璟霎时睁开双眼,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迅速捡起剑,刺向黑衣人的下腹。
黑衣人抬脚踢向袁璟,直将他踢出去三丈远,他瞬间失去知觉。
红衣男子刀眉微挑,看见被踢飞的袁璟,不由一愣,随即一声哨响,迅速从楼下奔来十几名精壮男人。
他们个个手持砍刀,将八九个黑衣人围的水泄不通。
红衣男子眸光骤寒,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杀!”
十几名壮汉与黑衣人打作一团,黑衣人虽武功高强,却难敌壮汉训练有素地围攻,不多时皆被斩杀于刀下。
“你们都退下,受伤的去账上支银子治伤。”
壮汉纷纷点头,扶着受伤的一并走出雅间。
雅间内一片狼藉,红衣男子看着倒地昏迷的人,不解地眉头拧成川字。
店小二有眼力地将昏迷的众人转移至另外的雅间,又贴心地找来几名大夫给他们治伤。
三四个大夫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他们皆是束手无策,“这......这箭上涂了剧毒,这可如何是好?”
受伤最重的便是施统领,他左侧脸颊被利箭划伤,右侧胸部,左侧下腹皆已中箭,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黑腐烂。
张茗陈禹皆是腿部中箭,元宝则伤在左肩。
初黎、春雨和苏辄一家并未受伤。
红衣男子踱步走到袁璟身前,“先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一位有着长长白须的老大夫走过来,将袁璟的衣服脱掉,反复看了两遍,方给他诊脉。
“这位公子并未受伤,只是他曾经的旧伤还未养好,今日拼尽全力,左腿的筋骨怕是又要重新愈合了。”
听他如此说,红衣男子略略松了口气。
“再瞧瞧这个女子如何?”
老大夫转身去看宥柠,这自然是不能脱衣服的,“这位姑娘也无甚大碍,只是身子虚弱,需要将养些日子。”
红衣男子点头,“不知可有解毒之法?”
几名大夫同时摇头叹息,那个老大夫思虑片刻,“先将箭拔去,清除周围腐肉,再行控制毒素蔓延。”
“此毒不会立即要了他们的命,但不出十日,他们便会全身溃烂而死。”
红衣男子看了看受伤的几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袁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入目便是刺眼的红衣,他望向红衣男子的脸。
白玉般的肌肤,浓墨般的剑眉,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民成一条线,棱角分明的面容看起来十分眼熟。
他在脑中寻了半晌,方才不确定地指着红衣男子,“你是袁恒?”
红衣男子面露诧异之色,没想到他会一下认出自己,毕竟上一次见面时自己才十三岁,转眼已是六年过去了,“大哥,你竟记得我?”
袁璟满眼的不解与激动,“你为何会出现在北都城?”
袁恒眼眶微红,眸中有泪光闪烁,从十四岁自己离宫,至今未曾回去。
在外闯荡漂泊五年,没有亲人在身边,冷不防遇到亲人,心中不免激动万分。
“暂且不提此事,幸好你们今日在我的酒楼吃饭,若是换了别处,我可不能及时救你。”
袁璟猛然从遇见袁恒的喜悦中回过神,“柠儿她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慌忙地起身,不由分说地便四下寻找。
“没事,她很好。”
见他如此紧张的样子,心知方才他紧握着的女子便是他口中的柠儿。
这间雅间是袁恒专用,因此才会有床榻,但只够一人躺着,其余人皆是躺在桌子临时铺就的床上。
袁璟强撑着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宥柠身边,试图将她抱起来放在床榻上。
可迷药的药效还在,使得他堪堪抱起,不等走动一步,便又放回原位。
袁恒见状赶紧吩咐店小二将宥柠抬过去。
“大哥,这些人与你是什么关系?他们中的箭有剧毒,怕是不好解毒。”
袁璟挨个看去,见施统领几人的伤口发黑腐烂,眉宇间染上一抹仇恨,“先将未受伤的人弄醒,苏辄和初黎许是大夫,或许他们会有解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