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听不知道,原来舒之柔对宫飞掣用情如此之深。
但宫飞掣的行为却让所有人都误会了他对她有意,这可不是件好事。
她不想被人误会,尤其是舒之柔。
舒之柔是多好的一个小娘子啊,温温柔柔、善解人意、知书达理、贤良淑德,好像什么优秀的词汇用在她的身上都不为过。
真是娶妻当娶舒之柔。
无论如何,她不想与舒之柔之间生出嫌隙,更不想在她走了之后,这件事还成为舒之柔心中的芥蒂。
见里面没了声音,她方才敲响了房门。
春桃很快便来开门,见是慕昭昭,表情僵了僵,随即让开身子请她入内。
慕昭昭知道,春桃已然把她当成了舒之柔的情敌。
“昭昭!”
舒之柔见她来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疾步走到慕昭昭面前,握着她的手问:
“可是已经制好了解药?”
慕昭昭回身从江生手里拿过来那只栗色漆的小木盒,放到了舒之柔手里。
“我来找姐姐,便是要与姐姐一同去看望宫将军,这解药,姐姐亲手送给宫将军可好?”
她特意来帮舒之柔制造与宫飞掣接触的机会,这算是一种澄清吧?
舒之柔感激地看着她,二人仿佛心照不宣:
“谢谢你,昭昭。”
“姐姐跟我客气什么,解药送到,那我便先走了。”
慕昭昭转身想走,却看到了江生手里捧着的衣裳,于是又转回身来。
“对了,这是给姐姐准备的衣裳,我瞧姐姐身上的衣裳略显狼狈,怕姐姐回家不好交代,便从我的衣裳中挑了件好的,姐姐若是不嫌弃,便换上吧。”
说着,江生把衣裳交给了春桃。
舒之柔感叹慕昭昭想的周到,朝她浅浅福了一福:
“多谢妹妹。”
“姐姐别跟我客气,应该的。”
慕昭昭笑着还了礼,脸上完全没有因为听到了“丑女”二字而生的不快。
这种话她听得多了,无论是单纯的指代,还是恶意的评论,她都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她原本就是这么个模样,若是整日为这种话生气,那不是要气死了?
何况能用这种话形容她的,都不是朋友,她又何必为了那种人生气?
不值得!
“你去哪?”
起身后,舒之柔问道。
“回水云间。”
慕昭昭理所当然,她就是为了给舒之柔和宫飞掣制造机会才特意把解药送给舒之柔,让她拿去给宫飞掣的,否则直接送去就好了,何必绕一圈。
舒之柔却怯怯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别走,妹妹若是走了,我一个人如何去看望宫将军?”
慕昭昭立刻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从小到大与男孩子疯惯了,再说村里也没那么多规矩,很多时候,她都不把男人当男人看。
可舒之柔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家闺秀,是断不会打破规矩的。
她无奈的笑了笑:
“姐姐当真是谨言慎行。那好吧,为了姐姐的幸福,我就勉为其难陪姐姐走一趟,去看看我那个傻兄弟。”
“傻兄弟?”
舒之柔愣了。
慕昭昭自然是故意这么说的。
一句兄弟,应该就能表明自己的心意了吧?
她只把宫飞掣当成兄弟,与男女之情无关。
她解释道:
“就是宫飞掣啊!姐姐有所不知,我与宫将军自从马球场上一起打过球之后,就成了好兄弟了。不过我瞧着他好像还没看出姐姐的心意,所以说他傻啊!”
闻言,舒之柔羞涩的垂下眉眼,脸颊飞上两朵红云:
“我、我什么心意……”
“在我面前,姐姐就别藏着了,今日宫将军受伤,姐姐第一时间就冲了出去,这种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冲动,不是喜欢还是什么?”
慕昭昭索性挑明了,这种事情最怕猜忌。
猜来猜去就容易搞出误会,还不如说开了。
可是舒之柔想的却比她多,听她提起今日她不顾性命的冲出去,她马上就想到了慕昭昭她们当时也在席子底下,好像还差点陷入危险。
她急切道:
“说起这个,我还没有跟你道歉,对不起昭昭,我当时太冲动了,没有顾忌你们的安危,实在对不起……”
舒之柔说着甚至想要行大礼给她道歉,她赶忙将人扶了起来。
“姐姐是真性情,哪有看着自己心爱之人遇险还不出手的道理?所以不必道歉,何况我们也没伤着,没什么大不了的。”
见舒之柔两眼红肿,她不禁打趣道:
“姐姐打算何时向宫将军表明心意?要不要我帮帮姐姐?”
说起这儿女私情,舒之柔又羞涩起来,明亮的眼眸里闪烁着星星似的:
“顺其自然吧,我不想强求,也不想让彼此之间变得尴尬,万一他不想接受这份喜欢,日后恐怕我们连面都见不到了。”
其实慕昭昭实在不明白,宫飞掣明明就是个纨绔,却为何独独对舒之柔这般冷酷?
“不说了,我们快去送解药吧。”
“都听姐姐的。”
慕昭昭一笑,与舒之柔一起来到了宫飞掣的客房门外。
宫飞掣的房门大开着,却不见他的人影。
慕昭昭无奈,只能朝里面喊了一声:
“宫将军安在?”
声音落下片刻,便有人从东暖阁走了出来,却是庄寻。
他看见门外两人,施了一礼,道:
“原来是二位小娘子,将军就在里面,二位小娘子请进。”
慕昭昭与舒之柔依言进入了东暖阁。
宫飞掣正闭着眼睛躺在榻上,伤口已经包扎好了。
听见脚步声,唇角一勾,戏谑道:
“我当小娘子心里根本没有我,如今却特意来给我送解药,想来是口是心非吧?”
怎料,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却不只慕昭昭一人。
当视线落在舒之柔身上时,他脸上的笑容当即消失殆尽。
这副冰冷的模样,足以表明他对舒之柔的厌恶。
舒之柔原本就是忐忑的,因为栖霞山之事,她的确心存愧疚,就算宫飞掣怪她也是应该的。
但如今直面他的厌恶,还是让她无法接受,看了宫飞掣一眼,便垂下眉眼,泫然欲泣。
“你来干什么?”
一时间,宫飞掣的声音冷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