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慕昭昭暗暗发笑,别说你糊涂,我也糊涂啊。
但我糊涂归糊涂,有一点我却清楚的很,那就是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我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这就行了。
所以对于宫飞掣的提问,她只是笑了笑:
“我说宫将军,你平日里没有公务要忙吗,为什么如此关心别人的闲事?”
这一问,却让宫飞掣的脸色变了又变:
“别人的?闲事?”他似乎有些生气,“慕昭昭,你怎么能是别人?你的事怎么会是闲事?”
瞧着宫飞掣这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反倒让慕昭昭觉得自己不仁义了。
人家把你当朋友,你却把人家当别人,的确有点不太厚道。
怪她太草率了。
她急忙解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完全可以把精力多放在自己身上,至于其他人的生活、想法,与你并没有多大关系,你也不必如此在意,包括我这个朋友。再者说,如果你信我,认我这个朋友,又何必去管别人说些什么,有些事我自己都还糊涂着,又该如何回答你呢?”
不管宫飞掣怎么想,她交朋友,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没经过她亲自验证的事,都做不得数。
当然,夜无殇是个例外。
就像他有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她甚至不愿去猜测他的真实用意。
哪怕他就算真的对她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但只要他还是王爷,只要他还是左右不了自己的婚事,她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所以与其去揣测别人,不如先过好自己的日子,何必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只是慕昭昭这话不知又触到了宫飞掣的哪根神经,他默默的垂下眼帘,有些不高兴似的:
“慕昭昭,刚才温管家没把我的话带到吗?”
慕昭昭眉头一皱:
“什么话?”
宫飞掣抿了抿唇,半晌后却突然抬眸直视着她:
“我说,我是来看望我的心上人的。”
慕昭昭愣了一下,总感觉宫飞掣这眼神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但无论是真有,还是她的错觉,她都打算不予理会。
就像她刚才跟阮娘说的,她不会找这种高门大户家的郎君做丈夫。
别说她不喜欢宫飞掣,就算她喜欢,也不会傻乎乎的一头栽进去。
这些男人哪有她自己重要?
她笑着打趣道:
“你说这句啊,他带到了带到了,我知道你是怕夜无殇不让你进来才这么说的,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当真,也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给你宣扬出去的。咱们可是兄弟,若是这话传了出去,日后你还怎么向那些贵女提亲?作为兄弟,我自然会为你着想,放心放心。”
“兄、兄弟?”
这回换作宫飞掣愣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句试探性的表白,居然会给自己换来一个“兄弟”?
没错,就是表白,也是试探。
这几天没来看慕昭昭,他其实是在测试自己,究竟对慕昭昭是个什么样的心思。
于是他有了日思夜想、抓心挠肝,管不住自己的脑子,甚至管不住自己的腿的种种体验。
终于在今日见到慕昭昭的那一刻,有了答案。
他发现,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情不之所起,一往而深。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这句话的深意。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喜欢上她的,更不明白怎么就会短短几日便是无法自拔。
感情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可是她却说要跟他做兄弟?
这算不算变向的拒绝?
或者说,若是他再进一步挑明了,会不会连兄弟都没得做?
“怎么,你不想跟我做兄弟啊?”
慕昭昭的声音在他面前响了起来,转而眯起眼睛看他,吓唬道:
“我可告诉你,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座山,难不成你想跟我做敌人?”
宫飞掣不经吓,怂怂的问:
“朋友,敌人……就……没有第三种选择吗?”
就不能让他喜欢她,与他做个夫妻吗?
“看我口型——”慕昭昭瞪着他,夸张的说,“没——有!”
宫飞掣垂下脑袋,好看的眉眼瞬间耷拉下来,像只战败的狗狗,怂道:
“那还是做朋友吧。”
慕昭昭满意地赏了他一个字:
“乖。”
两人斗了半天嘴,慕昭昭才想起来问:
“对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宫飞掣被拒绝,再也不像刚才来时那般精神满满,像只霜打的茄子,蔫得不行:
“就是来看看你不行吗?”
慕昭昭却是看着他失笑,随后目光落向湖面,啜了一口茶水,道:
“行,当然行,你最好多来看看我,不然以后我走了,你可就看不到了。”
“你要走了?”
宫飞掣终于抬起了头。
慕昭昭点头:
“等治好阮娘的病就走。”
宫飞掣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立场留她。
可一想到她要走,可能今后都不能再见到她了,他的心就像被挖走了一块,说不出的失落。
“就不能不走吗?”
他看着她,可怜巴巴的问。
慕昭昭就不明白了,宫飞掣不是号称长安第一纨绔吗?
怎么在她面前就像一只可怜到求安慰求抱抱的大狗?
她不能给宫飞掣任何希望,有时候残忍就是最好的拒绝方式。
她看着他,斩钉截铁地扔出两个字:
“不能!”
话音落下,宫飞掣泄了气,再次垂下了眉眼,好像慕昭昭给他委屈受了似的。
不能再纠结在这样的话题上面了,太没营养了。
她就快离开了,有些事还是尽早办妥比较好,也了了她的心事。
于是她问:
“对了,上次我让你帮我转达对舒小娘子的谢意,你转达了吗?”
宫飞掣恹恹的:
“我来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舒小娘子说,她只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让你不必放在心上。”
“怎能不放在心上?若不是她当时正好看到,可能我永远都不会走出长公主府的大门了。”
慕昭昭说的是事实,若不是那日碰巧舒之柔看到了她,夜无殇又怎能及时赶到?
想了想,她说:
“你再帮我个忙怎么样?”
“什么忙?”
宫飞掣抬眼看她,不情不愿的咕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