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昭昭没有转身,径直扶着宫飞掣回到了自己的厢房。
刚才夜无殇之所以把宫飞掣拉出去,就是为了不惊动阮娘。
此时阮娘的正房里也没什么动静,估计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于是进了厢房之后,慕昭昭就让江生先出去了。
明知道孤男寡女容易惹人闲话,还是让她把门关好。
随后,她趁其不备,一把就将宫飞掣按在了椅子里。
宫飞掣肩膀疼痛,还来不及反应,就见慕昭昭的脸已然在他眼前放大。
他打了个冷颤,说话也结巴起来:
“慕小娘子这是干、干什么?”
慕昭昭冲着他甜甜一笑。
一边故意将他的衣襟拉开,柔软的双手从他的衣襟探进去,渐渐将衣服从他的身上剥离。
一边媚眼如丝地看着他,颇带了几分挑|逗的意味:
“宫将军喜欢我啊?”
刚才还一脸玩世不恭、大言不惭的说着喜欢她的宫飞掣,此刻面对这样的阵仗,看着慕昭昭那张吓人的脸,顿时就浑身紧绷起来,脸色也跟着一变。
他下意识地往后缩着身子,笑容变得勉强而僵硬:
“怎么,你、你对自己没信心?”
慕昭昭的动作轻柔而缓慢,一点一点脱掉宫飞掣的衣裳,露出他细白的肩头。
她望着那处红肿的皮肉,不禁轻轻一笑:
“如此说来,将军是打算娶我了?”
“娶、娶你?”
宫飞掣瞪大了眼睛,声音都惊得变了调。
他用力咽了下口水,半晌才费劲巴拉的说道:
“咱们刚刚相识,还、还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吧?”
慕昭昭越发凑近了他,吐气如兰:
“怎么不到?”
一双大大的桃花眼在男人的眼前眨啊眨的,那两排长而浓密的睫毛,就像两片羽毛,能轻易扫到人的心上。
光看着这双眼睛,不禁让宫飞掣口干舌燥。
慕昭昭接着说:
“我与将军算是幸运的,在成亲之前还能见过彼此,了解过彼此。我听说,许多夫妻都是在洞房花烛夜才第一次见面呢。既然将军喜欢我,那不妨今日回去就跟家里说说,择个好日子就可以来向我提亲了。将军放心,我无父无母,婚事皆由我一人做主,只要将军敢来提亲,我就敢嫁。如此可好?”
宫飞掣双手拼命抓着椅子扶手,紧张得汗都下来了:
“小、小娘子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慕昭昭又凑近了他几分,那仅仅一寸的距离,只要她稍稍往前,就能亲到他了似的。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那把暧昧的嗓子,柔得能滴出水来:
“急,我当然急,难得遇到将军这般不嫌弃我的容貌,也不介意我出身的人,况且将军样貌这般英俊,家世也是一等一的好,我若是不牢牢抓住了,回头再找不到将军这般好的如意郎君,可如何是好啊?”
“这、这个……”
眼见着宫飞掣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慕昭昭却还没打算放过他。
“而且我想过了,我天生胎记难以祛除,若是有将军这样的男子做夫君,恐怕将来生出来的孩子,有这胎记的机率就会大大降低,我可是巴不得嫁个将军这般的好郎君呢,那还等什么?”
言外之意,如果找她做妻,那么很有可能将来生出来的孩子,脸上也会带着胎记。
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啊!
“停!”
宫飞掣实在受不了了,闭着眼睛大喊一声。
随后便把头偏了过去,眼睛也不敢睁开,只是哭丧着脸道:
“我错了,慕小娘子,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
慕昭昭眉毛一挑。
呵,就这点套路就缴械投降了,还装什么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
跟我来这套?
丑人就不怕作怪,不知道吗?
慕昭昭直起身子来,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就见宫飞掣试探着睁开了一只眼睛,见她已经站得远了,这才敢把眼睛全部睁开,随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对上慕昭昭的眼神,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不打自招了:
“其实我刚才就是想试探一下夜老三,想看看他对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所以才说那样的话激他的,我真的没有故意轻薄你的意思。况且我刚才说的那番话,也都是真话,小娘子确实是那样的人嘛。”
慕昭昭却只抓住了一个词:
“试探?”
“是啊,你没看出来吗,一遇到与你有关的事,那夜老三就不正常,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对你的感情定是不一样的。”
怪不得刚才说的如此露骨,原来存着这样的心思。
夜无殇对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她就不明白了,她都没看出来的事,他不过昨天才认识她,就看出来了?
慕昭昭笑:
“这回试出来了?”
宫飞掣调整了一下坐姿,重新在椅子里坐好,沉吟了半晌才摇摇头:
“说不好。”
慕昭昭翻了个白眼:
“无聊。”
宫飞掣却不依不饶地跟她解释,好像就为了证明夜无殇对她有多不一般:
“你不知道,夜老三这个人惯会口是心非的。就比如从前,他从来不承认喜欢夏心慈,但是在知道夏心慈被赐婚给太子殿下之后,他居然还偷偷去看过人家,早干吗去了?还有,他表面上不喜欢他的生母,却在南才人死后,一个人偷偷落泪,你说他这是何苦?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那有什么用?失去的人还会再回来吗?”
宫飞掣还想说什么,慕昭昭却打断了他:
“你说他不喜欢他的生母?为什么?”
提到南才人,宫飞掣也是摇了摇头,一脸无奈:
“我也不清楚这当中细节,他的心思,谁能猜得到?”
彼此沉默了一会,似乎都陷在自己的回忆中。
片刻之后,宫飞掣才又说:
“所以我见他对你不一样,便想逼他面对自己的真实心意,别在错过了之后才来后悔。夜老三不比其他皇子,他是皇后的眼中钉,后宫处处都有专门为他而设的陷阱。后来南才人死后,他也被皇上视为不祥之人,不再似从前那般得宠。他身边除了阮娘,便没个体己的人了。他的心很冷,不是他想冷,而是他不得不冷。当人的一腔热忱被生生浇灭,还有几个愿意重拾火焰?”
宫飞掣期待地看向慕昭昭:
“所以慕小娘子,如果你能帮他重新点燃心中的火焰,你愿意吗?”